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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浴血沙场,皇天后土变了颜色……

第54章结局

诚亲王手里提着金盔,笨重地在宫道上狂奔,过了崇楼,刚望见养心殿殿门,便扯开嗓子喊道:“陛下!北戎退兵了!北戎退兵了!”

梁检接连几日未曾好好休息,一瞬间以为自己幻听,叫来永林,“你听见有人喊什么?”

永林一直在殿外,听得比他真切,跪地喜极而泣,“陛下,是诚亲王,北戎已退兵,京城保住了。”

抓住桌角的手猛一松力,梁检身形微晃,差点摔在榻上。

“陛下!”永林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他,“胡院首等宣很久了,您就让他来看看吧。”

梁检笑了下,冲他摆手,“等一等,先宣诚亲王。”

不用他宣,诚亲王直接冲进暖阁,棉帘被打飞老高。

“陛下!仰阿莎将军率十万大军抄了北戎后路,西北军与苗军夹击下,北戎已退往京郊四十里外,京城之围已解。”金甲太重,诚亲王弱鸡小身板咕咚一下跪了个四脚着地。

“哎呦王爷,您可慢点哟。”永林扶了皇上扶王爷,忙活得不可开交。

“平云……荣康侯如何?他人呢?”梁检倾身向前急切问道。

“啊?”诚亲王傻眼,他忙着往回跑亲自报捷报,还真不知道叶、仰阿莎现在如何。

诚亲王喋喋不休地说着,梁检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叶与他往日种种跳入脑海,让他立时坐立不安起来。

“朕、朕要亲自去西北军……”梁检力地站起身,脚下如踩云端,撑住榻几搜肠刮肚地咳起来。

梁检病了好多天,全靠虎狼之药硬压着病症,紧绷的神一松,身体马上就撑不住了,他又倔得要命,怕胡未迟这个胆儿特别肥的大夫,关键时刻给他下药,硬是把人堵在外间不让进。

此时永林也管不了那么多,喊了门口小去请胡院首,梁检浑身滚烫,由着下去一会可以直接当夜宵了。

永林扶着梁检坐下,“陛下,这大半夜的您别急,奴婢这就赶去西北军,您放心,侯爷身经百战、吉人天相,定是在军中执掌乾坤,明日就打得北戎滚出紫荆关。”

摔了个够呛的诚亲王这才自己从地上爬起来,跟着附和道:“公公说得对。”

梁检也知急躁不得,浅啜了口茶低声吩咐永林道:“你立刻去看看侯爷是否安好,告诉他若走得开身,让他来见我。”

“奴婢领旨。”永林心里面明镜儿似的,只敛目垂首点了点。

“殿下,您也辛苦大半日了,奴婢差人给您卸甲,松快松快再回府吧。”永林拉了诚亲王往外间去,小声说,“陛下熬了好几日,让他歇会。”

还想与皇帝说说前线军情的诚亲王赶紧闭嘴退了出去。

胡未迟端药打帘而入,吊着一张比驴还长的脸。

梁检听见动静,警惕地看着他,没办法,一向给别人下绊子的新皇,总是被他忽悠,不得不防。

“陛下,您先把药喝了。”胡院首递上药碗,看了眼两颊烧得绯红的新皇,“臣保证,此药就是退烧药,绝无二料。”

梁检想了想,胡未迟现任太医院院首,欺君之罪他应该不敢吧?

他犹豫着接了药一口喝光,敌未退出边境,一切还远没有完,自己还得扛下去。

新皇低估了胡院首不要命的程度,很快就被放翻成了一条软龙。

北戎主力遭到重创,后撤京郊人困马乏,又恐苗军夜袭,连夜退出去几十里,直到范阳县隔着琉璃河,才敢扎营。

虽奇袭背后,合围取胜,但西北军已苦战十余日,苗军远途行军也到极限。

叶与仰阿莎商议后,将防线向前重新压至京郊一线,大军人马安顿整备、补给,重新整编,如今战场形势已转,力求一鼓作气,将北戎赶回去放羊。

兵部、户部也给大军带来了另一个好消息,运河疏通完毕,补给和南直隶府兵将源源不断地运往京城。

叶在一片忙乱中见到了永林公公,他紧攥着陛下的持珠,强装镇定地回了永林代帝问话。

末了,永林特意找了没人的空隙,拉住忙得脚不点地的叶,“侯爷,陛下惦记您得很,说您要是得空儿,就回去先见见他。”

“哎、哎。”叶含着杀气的眼角温柔地跳动一下,心里被急切的思念填满,一下堵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喏喏应了。

“陛下还说,侯爷要千万珍重自己,他就在养心殿等着您呢。”永林又添了一句。

叶不着痕迹地深吸口气,“公公你也看到了,我好着呢,叫陛下放心,安排好军务我就……回去看他。”

永林垂目点头,静悄悄地走开了。

叶整整忙了一宿,早上又开了整编部署的军事会议,处理了上下文件,就准备回京禀告战况,谁知仰阿莎一听,坚持自己也要去,原因是一年多没见梁检,怪想的。

小侯爷手上一紧,差点把持珠捏碎,仰阿莎……打完仗就得想办法赶紧让她滚蛋!

养心殿安静得有点意外,仰阿莎直接被禁军拦在外殿,叶一路畅通无阻,直接进了暖阁。

胡未迟坐在外间准备给梁检换个方子,见叶来了,高兴得差点把笔扔出去。

“胡先生,陛下怎么样了?”叶焦急地问道。

胡未迟看了眼内间,低声道:“陛下的身体你知道的,熬了好几日还能有好?他睡不安稳,一点儿动静都醒,您进去最好哄他再多睡一阵。”

叶皱眉点点头,急着进去,又被胡未迟拦回来,“侯爷,我求您个事儿行吗?”

叶狐疑道:“胡先生请讲。”

“一会请您帮我向陛下请罪求条命。”胡未迟满脸的难言之隐。

“什么罪?”叶一头雾水。

胡未迟尴尬搓手,“欺君之罪。”

“啊!?”叶大惊。

“我骗陛下药里没下安神的东西,又把他放倒了。您知道,陛下忒小心眼的,哎……我怕是人头不保啊。”

叶实在憋不住笑了起来,“胡先生,我谁都不服就服你!你治陛下一治一个准。”

“哎!您倒是别光说风凉话啊,今非昔比,如今我放翻的是条真龙,能不怕吗?”胡未迟叹息。

“不会的,陛下要真想怎么你,你做不到太医院院首的位置,放心吧。”叶拍拍他的肩,转身进了里间。

梁检听见声音脑子就醒了,奈何身体沉重,迷糊中动弹不得。

叶高大的身影罩下来,摸了摸他一片冷汗的额头,蜻蜓点水地亲了亲额角。

梁检半梦半醒间掀开眼皮,伸手捧住叶的脸,喃喃道:“平云……我不是在做梦吧。”

叶凑近了亲吻他毫无血色的唇角,“阿越是我,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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