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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突然轻声道:“平云,过来让我看看你。”

他们匆匆相见,匆匆而别,聚散转瞬,还未曾仔细看过对方。

谁知,叶刚站起身,就被梁检伸手卷入了怀抱。

暮春时节,细雨未绝,暑热未至,梁检不知自何处沾染了些微凉意,叶纵马而来,热血蒸腾未退,被冰凉的双手揽住肩背,心中狠狠发了一个激灵,便手足无措地僵在原地。

梁检叹口气,只轻轻将他拢在怀中,仿佛拥住了隙中白驹,“我错了,我不该丢下你,不该不告诉你。”

叶抻在空中,无处安放的双手,缓慢而又艰难地落在他背后,那些自以为是的,百转千回的恨,仿佛燃尽的灯芯,摇摇欲坠之下,“哧”的灭了。

梁检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尴尬和不安,拍了拍他背心,没头没脑地说道:“平云别怕。”

“殿下。”叶突然被他气笑了,绷着的肩膀微微抖了抖,淡淡的金蝉香绕在鼻尖。不过想来,在卫所的时候,大概是有西戎人血统,梁检发育的早,总是比小世子高那么一点,他性格沉静,没有少年人的骄矜,倒是叶受他照顾多些。

梁检万般不舍的把他从怀中扶起来,手掌从肩头顺着滑到手腕,像摸骨似的真将他摸了个遍,“京城不比西北,人多嘴杂,很多事不必挂怀。”

叶想起中午酒桌上的那些非议,眼中阴鸷一闪而过,说道:“殿下,您人品贵重,他们……”

“哦?他们还说我什么了?”梁检打断他,探身向前,鼻息扫过他的耳畔,轻慢不羁地问道:“是说我……子嗣艰难?”

叶将军的脸腾得一下红了,两个耳尖像要烧起来似的,感觉自己要被活活气死!

王府护卫看着荣康侯世子,一脸怒气地匆匆而来,又一脸怒气地匆匆而去,再看自家殿下笑眯眯地站在廊下,一时佩服的五体投地。

叶走了有一阵,梁检依旧在廊下站着,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不一会,一位穿青色得罗,束冠巾的年轻道人,走到他近旁只微作揖,“殿下,师父已到京城。”

“劳烦真人了。”梁检微微点头,“还请真人明日入宫。”

“殿下客气了,我等山野之人,能为国打醮禳祸,乃修行之福。”他不卑不亢,眉间平静宁和,似有仙人之姿。

***

游方四境多年的玄玉真人入宫为皇上斋醮,祈福禳祸,保边境平安,止兵戈扰攘。老皇帝在对此番斋醮万分重视,特在西天厂、五花宫等多处设坛开法,责令二百多名年轻端正的内侍宫人学习诵经、持香、监炉以便侍奉。京内文官统统到斋坛跟随皇帝护法,武将则在大殿外候着,以防杀气冲撞。

皇帝领着仨儿子,虔诚地在坛下心祝经文,并向天地神明呈进“大表”,明黄表纸随着袅袅青烟化为飞灰,被醮坛烟火蒸腾的气流推上青天,仿若真的能直达天庭,祭告上苍。

玄玉真人身着天仙洞衣,披日月星辰,戴阴阳法环,站在垒砌的高台上,那台子仅方丈之地,他却踏罡步斗,如入九重天地,仿若云霄都在他步下游过。

礼谢三师之后,斋醮才彻底完毕。众人被香火熏得头晕眼花,上年纪的更是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三三两两往宫门口走去。

顺天府尹撩着宽袖长衣的官服,不顾形象,火急火燎地往外跑,经过梁检身旁,匆忙行礼,拔腿就跑。

“邹大人,何事匆忙啊?”梁检气定神闲,随口问了句。

邹翮脸上一团愁云惨淡,“我的殿下啊,您不知道吗?昨日晚间,兵部、户部二位大人遭巨盗打劫……”他说道一半,环视周围,凑近了接着道:“人被扒了个光,扔在三皇那儿的水池里整整一个晚上啊!成何体统!”

梁检差点笑弯腰,突然想到昨日叶说起的事,“天子脚下,还有这等胆大妄为之徒?”

邹翮见他笑得见牙不见眼,哪里是惊于歹人作恶,分明是感叹艺高人胆大啊,“下官治下出现如此恶劣的行径,让殿下见笑了。下官还得去五城兵马司布置搜捕,就不叨扰殿下了。”他顶着一脑门官司,抱拳辞礼。

“邹大人,你且慢些。”梁检上前两步,附耳说道:“父皇这里祈告兵戈永止的表文都还没飞上天呢,你这转身就全城兵刃,未太急了点吧?”他脸上笑意未退,看起来带着几分高深莫测。

邹翮瞿然而惊,吓出一背薄汗,心中的弯拐过来,立时就明白此中深意。西北好不容易平定,皇上现在忌讳刀剑,君不见叶家此次功绩再大,不也得在殿外候着,头上还扣着杀伐不祥的帽子呢。自己前脚侍君斋醮祈福,后脚拔刀全城,不是作死是干啥。

他赶紧正了官服,揖礼道:“下官多谢殿下提点。”

梁检向他摆摆手,迤迤然而去。

此时,永宁帝将玄玉真人秘宣至自己的丹房,仅留近侍,等待真人扶乩请降神预。

永宁帝又心虚又好面子,觉得自己是真龙天子,自带天神庇佑,而近年,西北造反、西戎南下、山陕大旱,连西域那些个刮八天黑风都卷不出二两屁的穷鬼属国都蠢蠢欲动。永宁帝心底打鼓,是不是得罪上天神明了?最后,还是小儿子贴心,寻遍全境,找来了云游的活神仙玄玉真人。玄玉真人擅长的并不是开醮设坛,布法攘祸,而是可降通天神谕,窃上天法眼的扶乩。

皇上心中没谱这种事肯定不能让外人知道,虽然斋醮祈福也是诚心诚意的,但秘设扶乩才是最重要的。

“降鸾、紫姑将乩仙之词记下。”玄玉真人向两位扶乩副鸾说道。

其中被唤作降鸾的,正是那日与梁检在廊下说话的年轻道人。

“陛下。”降鸾在皇帝脚下跪得不卑不亢,白玉似的手递上乩词。

永宁帝小心翼翼地捧起来一看,眉心拧成一股,实在不想承认纸上颠三倒四,文辞不通,仅次于画符的狗屁玩意是上天之谕。

“还请真人赐教。”他将这多看一眼就头晕的东西,赶紧递给玄玉。

“不敢。”玄玉略扫一眼,“上天之谕,西北安而祸未尽,陛下。”

“什么?”永宁帝被皱纹压垮的眼角,蓦然挑起,拿出了几分帝王之气。

丹方内瞬时扑通通跪了一地,玄玉持乩词只微微欠身,“陛下息怒,天谕西北大安乃上吉也。”他继续说道:“只是近年真龙之气略微,宵小作乱未止,乩词中似有不安潜藏。”

永宁帝闭着眼琢磨,心中似有所知,他先是重病,紧接着宁王造反,西域捣乱,旱灾水患此起彼伏,想来还真有点因病至真龙之气不足的迹象。

“那上天可有示意,何处不安?”他追问道。

玄玉捻须沉吟,又将乩词细细来看,“观此谕并无指示,但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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