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0(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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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汐韵军事化的速度吃的有点撑,不过还好穿了干净裙子。

上了车,韩蕴很快就上了高速,高速路中间有休息站,一般都很大,里面可以买药。

成汐韵却越来越不舒服。

胃里冰凉凉的。她不知道是不是昨晚被游泳池的水冻着了,还是早上吃的太急太多。

韩蕴看她少有一句话不说,还挺不适应。

问她,“你没事吧?”

成汐韵说,“你不是去药店吗?”

韩蕴说,“等会到休息站就有。”他疑惑地看着成汐韵,“你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成汐韵也不敢说自己晚上跑去游泳,更不想说一匹布那么长的分手事件,她思前想后,还没想到措辞,胃就造反了,她嘴一张,吐了一车都是。

******

韩蕴一辈子,真的最狼狈的就属今天,没有以前,以后……难说,只要他不认识成汐韵。

酷暑能有多磨人,只有车里被吐的到处都是,自己才能真切感受。

韩蕴蹲在车旁边,看了一会坐在路边石头上的成汐韵,没头没脑说了一句,“你是我妈派来故意折磨我的吗?”

成汐韵靠在歪脖树上,无精打采看着他,“你妈是谁?”

韩蕴照着她脑袋盖了一下,站起来。

她吐了,他就把车顺手拐到了这个地方,这附近有这个大湖,开到洗车的地方:一个是要找,一个是……成汐韵这个车始终来路不明。

成汐韵扯着他的手臂晃了晃,“我可能有点晕车的毛病,平常都是吃了药才上车。”

韩蕴说,“那你刚刚怎么不说让给你去买药?”

成汐韵幽幽地说,“你说不许去超市,而且我问了,什么时候到药店。”

韩蕴没再说话,确实是这样。

身后一汪碧湖,光照的波光粼粼,韩蕴深吸了一口气,走过去,对着水,心里建设了好久,才又走到成汐韵身边,“起来。”

她可怜兮兮看着他。

韩蕴说,“你的裙子都吐脏了,还有脚。”

成汐韵站在湖边,看韩蕴用矿泉水瓶子灌了水,一次次地往她脚上浇,她说,“你拉着我,我在湖里洗洗算了。”

韩蕴弯腰拿水,一边说,“算了吧,我怕你掉进去。”

成汐韵盯着他看,韩蕴身上穿的衬衫,那面料很沉稳,他就像生活行事很有条理的人,一下却被她给破坏了。她才见他的时候,他也很超脱,现在却这样一趟趟给她奔忙,看韩蕴弯腰给她脚上倒水,她迟钝地觉出一种心酸,她说,“这样麻烦你,我过意不去。”

韩蕴走过来,水慢慢又倒在她脚上,冰凉凉的,他倒空了最后一口水,说,“别想那么多,生病也不是你想的。”

他又去湖边拿水,抬头看着远处湖光山色,他等接满了水,又回来给成汐韵倒在脚上。

“干净了吗?”他问。

“早就干净了。”成汐韵金鸡独立提着自己依旧脏的裙子,“这裙摆太脏了,你有剪刀吗?”

“干嘛?”

韩蕴看着那脏裙摆正发愁,这裙子太长,才会拖在地上,刚刚直接被吐上。

可怎么洗,他们没有洗衣粉,而且这裙子是真丝的,一看就应该干洗。

成汐韵说,“剪短算了,这裙子穿着也碍事。”

韩蕴退后两步,打量她的造型,“这裙子如果剪短就成了毛边,那会脱线的吧。”

“不知道呀。”成汐韵扯着裙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试试呗,不然你愿意洗吐脏的部分吗?”

韩蕴看着她。

成汐韵也看着他,反问道,“那你要洗吗?反正我不洗。”

韩蕴被这理直气壮弄的没词,再一想,竟然没有觉得成汐韵这样说有什么奇怪,去车里翻出瑞士军刀来,“用这个试试吧。”

他蹲在成汐韵腿前,比划着长短,“这个位置?”

“随便。”成汐韵左右挪了挪胯,相当随意。

韩蕴选了膝盖附近,刮了个口子,然后用力一扯,那长裙瞬间变身斜边短裙,里面的衬裙的宽花边露出来。

韩蕴退后一步,手里扯着片布条飘。

他说,“好像太斜了。”

成汐韵看着那布条翻飞,灵魂跟着好像都甩掉了沉重的一段。

她美滋滋地左右走走,用假想出风情万种的模特模样,看着韩蕴满意地说,“这裁缝手艺不错,我觉得好。”

韩蕴笑着把布条扔到车里的塑料袋里,这是他们装垃圾用的。

他认命了,指着远处,“去那边的椅子坐着吧,这里太热,我来洗车。”

成汐韵觉得自己的精神好了些,她用水用力漱口,最后又干脆在旁边刷了个牙。

韩蕴把车里的东西都搬出来,帮她拧了一个毛巾擦脸,他说,“去那边等吧。”

成汐韵把水倒在腿上,凉快极了,她问韩蕴,“在什么地方洗车?我帮你吧。”

韩蕴指着远处的水,推开她,“你去看行李就行。”

成汐韵知道韩蕴是让她休息,她内疚又感激,小步挪到远处的石头凳子上,这里沿着堤岸有很多石头椅子,大概为了让车可以观赏沿途风光,所以路和湖边也离的很近。

她坐在石头凳子上,看到韩蕴的牛皮翻扣箱也在。和她的空箱子,小提琴都在一起。她觉得自己昨晚是太多疑了,韩蕴并没有防备她,她也不应该那样猜测他。如果她不信任他,为什么又要和他一起走。

她靠在石头椅子上,看到远处十几米外,韩蕴忍着恶心,帮她收拾残局。

韩蕴也是个爱干净的人,她的车,从那天踢下姚骏她就没收拾过,后面又脏又乱,他要用,所以还帮她整理。

成汐韵的头压在石头凳子上,石头被烤的火烫,太阳晒的她后脑勺发烫。她拉过小提琴盒子,抱在怀里,正好可以靠。

她很快就昏昏沉沉,又想,她还是讨厌自己的市侩,不知道今晚韩蕴会不会给她掏钱租房间,她怕他不答应,提前把戒指又塞给他了。

其实钻石出门就不值钱,人家当然也不喜欢她那一个过期爱情的信物……

她昨晚几乎没睡,此时韩蕴对她好,她终于放下心防,她心里很感激韩蕴,她遇上他,让她看到,除了姚骏,世界很大,还有很多很好的男人,为陌生人,人家也可以日行一善般,不计回报的对人好……

她可……真有运气。

昏昏沉沉间,她做了一个梦,梦中她在家洗澡,忽然四周墙粉末般塌下,她一身光溜溜站在空处,周围没有一个人影,只有一座空城……她吓的一个激灵醒来,正对上满面怒容的韩蕴。

她一时间有点找不到北,看着他,眨巴了几下眼睛,认出韩蕴,记得时间地点,还有人家对她的好来,她揉着心口说,“吓死我了,做了个噩梦。”

韩蕴问,“咱们的东西呢?”

成汐韵茫然地看着他,又左右一看,干净火辣的石椅子,她还坐着,怀里抱着她的小提琴。

但她的箱子,还有韩蕴的箱子都不见了,她一跳而起!

左右一摸,她的小包还在身上挂着,这个纯粹是因为她之前懒,就斜挎在了身上,她脑子里都懵了,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只看着韩蕴,笨嘴笨舌地解释,“我……我抱着小提琴,是因为那个抱着顺手,我不是不想抱你的箱子……可那是你的……”

韩蕴推开她,坐在石椅上。

******

距离他们不远的viterbo

姚骏也刚刚吃了早饭,出了酒店门,看到承平过来,他问,“有消息了吗?”

“公司都在等您。”承平说,“刚刚那边打电话又来问了,问明天的会议,您是不是会出席。”

姚骏说,“不是说让你改期?”

“都推后两次了。”承平小声说。

“先别说那么多。”姚骏强压着火气,“我刚刚想了,还是应该从韩家下手,你去,通过手机定位找到方澜的位置,看看她在哪儿。”

“出国她不会换手机吧。”

“不会。”姚骏肯定的说。

承平赶紧就去了,不多时,回来说,“我没有用定位,直接问了她们入驻的酒店,装成来参加婚礼的客人,那边说,已经退房了。然后我装着不知道该怎么办,那边人说,好像听说她们要去佛罗伦萨,酒店帮着定的车。”

“去了佛罗伦萨?”姚骏皱起眉头,“她们开车去的?”

“威尼斯到佛罗伦萨开车也不远,佛罗伦萨也有大使馆。”

姚骏说,“如果她们要去大使馆,就说明她们已经知道韩蕴和汐韵一起。”

“也许还不知道,您去米兰主持会议吧,这边我跟着。”承平硬着头皮再劝。

分公司姚骏常年都不来,好不容易出现一次,大家早就等着老板召见,老板却要满世界追老婆,露出风声一样不好听。老婆是重要,男人的事业也重要。

承平又说,“关键线索都没,咱们还不知道成小姐到底去不去,您要和我们一起等,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

姚骏抬手疲惫地揉了揉额头,从昨天开始,他就不能睡觉了。成汐韵和韩蕴一起,孤男寡女,也不知道开一间房还是两间……如果是自己,放着这样一个挑不出毛病的女孩在身边,要不要坐怀不乱。

一念至此,他都要心梗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下意识用了“要不要”,而不是“会不会”。要不要,就是只要他“要”,成汐韵那里不是问题。

当然,她单纯可爱,经历纯净。哪里经得住风度翩翩,见多识广的风流艺术家……

他不知道的是。

此时,

湖边,小树旁,“风流艺术家”也刚刚进入了他人生中一个新境界。

韩蕴坐在湖边,太阳暴晒,他的心灵世界一片澄静,已经彻底被气短路了。

成汐韵这个犯罪分子坐在他旁边低头认罪。成汐韵真的吓坏了,她自己的东西丢,都没这个表情。

韩蕴说,“你知道,我所有的钱都在里面吧?”

成汐韵皱着脸,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好像,好像知道一点点。”

韩蕴说,“你觉得我们可以怎么样求救?”连他那个不常用的手机,也在包里,一并丢了。

成汐韵没想到他竟然没有发火,小心地说,“对,对不起。我昨晚没睡,刚刚不知怎么就睡着了。这里靠近公路,一定是被过路的偷走了。”

那纯粹是废话。

韩蕴点了点头,忍下火气说,“既然已经出了事,先想怎么解决。——我从家跑出来的,你打电话,让你的朋友来帮忙吧。”

成汐韵期期艾艾地说,“我能打电话,还会和你来这里。”

韩蕴一想,这是什么意思,她弄丢了他的钱,他离家的资本,底气,这会全都没了。她还不想管。

成汐韵的手拘谨地捏着自己脖子上的项链,却忍不住天马行空地想,“现在知道王后为什么捂着脸了。——肯定是她丢了国王的什么东西,被扇了一巴掌。”

但这个形容不贴切她和韩蕴,就没敢说。

她终于体会了刘嘉的心情,都不敢问人家究竟丢了什么东西,多少东西。

更不敢问,是不是刘嘉说的,她那个名牌箱子惹眼了。

那箱子是姚骏买的,其实一早就该扔了。

她心里不知该埋怨根子上的问题,还是检讨自己的问题,小声说,“……不过这事情怪我,我会赔给你的。”

却没想韩蕴站了起来,冷着脸说,“不用陪了,咱们就这样分道扬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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