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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人便咬!我看他才是个混蛋哩。秦相公只是笑笑,不稀罕搭理他,说他只要一夜便能找到真凶。倘若明日天亮还不知谁是凶手,再杀他不迟。”

罗成挑眉:“他当真这样说?”

“那是自然,当时莫负雪的剑距他鼻尖不过一寸,他动也不动,眼睛眨也不眨,那句话如何说?‘泰山’‘华山’‘色不变’什么的……”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正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呆小子哪有他半分威风,他嘴上不说,腿抖如筛糠,怕是要哭出来!”罗成知她一有时机便要嘲弄传志,一笑而过并不当真。“秦相公说罢,莫负雪气得跳脚,说凭什么信他?秦相公一张嘴能将黑的说成白的,万一明日随便抓两个人,硬说他是凶手,谁也说不过他。”

罗成笑道:“他以为旁人都是蠢货么?”

“你怎知秦相公说了什么?”白思思抚掌而笑,“秦相公说,‘难道莫掌门以为,在场诸位都是蠢货么?’姓莫的便不说话啦。郑竟成便说,‘武林盟是名门正派,查不到凶手,也不会要你白白送命。’袁大拳头说,‘不如听听秦小侠准备怎样查,倘若所言有理,再决定不迟。’他长得呆头呆脑,话都说不利索,倒是个讲道理的人。”

罗成叹息:“袁掌门若晓得你这样说他,恐怕要哭笑不得。”

说到此处,阿笙与传志推门而入,贺方紧随其后,李审之仍纹丝不动,也不同几人搭话。

罗成喜道:“白姑娘的故事还未讲完,你是想一同听,还是想亲自来讲?”他挣扎半晌起不得身,以眼神示意白思思,白思思冷冷瞧他两眼,终究还是将人搀扶起来。

贺方道:“让罗大侠在我淮南派的船上受此大罪,实乃不敬,还请莫怪。”

“废什么屁话。”罗成兴致勃勃,“小阿笙快告诉我,你如何说服他们的?又查到了什么?”

阿笙面露倦色,在桌边坐下,半靠在传志臂上:“你同我说,想独吞天下至宝,只要杀掉所有人;但谁也没有这样的本事。罗大哥可相信船上有妖人作祟?”

罗成大笑:“你信吗?”

阿笙摇头:“是以我说杀人者不止一人,他们的目的是独吞天下至宝。先想通此节,再往后慢慢梳理,会容易些;倘若理到一半再理不下去,便是一开始就想错了,应当从头再想。”

罗成笑道:“登上这艘船的人,哪个不是为了天下至宝?”

“此言差矣,狄大侠便是为了求药。他若贪图宝藏,在落梅庄便下手了,何必忍到此时。”

“知人知面不知心,小阿笙还是嫩了些。”

传志道:“狄大侠为人仗义品行高洁,他说了不要钱财,自是不要,岂会做毁信背诺的事?”

阿笙莞尔,彼时莫负雪亦如此问,传志亦如此答,是以他也以同样的话揶揄:“是是是,你们这些大侠士、大英雄、大好人,一言九鼎,名声比性命都重要,视金钱如粪土,才不会贪图武林盟的财宝。”

白思思噗嗤一笑,听他继续道:“事出有因,要想知道一件事是谁做的,就要想此事有何结果,这结果对谁有好处。再者,想一件事,非但要考虑明面的结果,亦要考虑被遮挡的结果,正所谓‘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被遮挡的结果,或许才是行凶者真正想要的。”

阿笙本不爱讲话,偏要如此长篇大论,还是将说过的话再说一遍,委实疲惫,干脆闭眼躺在传志怀中。他恹恹不振,不知是疲惫所致,还是旧伤复发,传志心感不安,倒了茶喂他,将人抱得再紧一些。

罗成沉吟道:“你是说,表面看来,他们要杀清欢、楚钰、林白鹤,实际上恐怕并非如此?”

传志忙道替阿笙道:“清欢受伤,最为伤心的是郑掌门。楚钰死了,大家怀疑你和林白鹤,林白鹤一死,你便是最为可疑的人。”

罗成哈哈笑道:“难怪我如今成了粽子。将我捆起来,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么?”

“是秦相公说要将你捆起来的,一来你当真可疑,二来可以当作诱饵,守株待兔,兴许能将他们捉了呢?”白思思洋洋自得,耳上银铃叮当作响,“你且放心,本姑娘坐镇,绝不会让人跑了。”

阿笙道:“罗大哥忘了一人,狄松。”

贺方苦笑:“秦少侠,在下已经说过,狄大侠的事实乃意外,只怪狄姑娘身体虚弱,在下考虑不周,才酿成大祸。”

“我只是将我想到的都说出来而已,是或不是,该由众英雄一同商议。”

罗成略一思索,惊道:“是了,若非小传志拼死相救,独孤一刀本该命丧鱼腹。狄姑娘暴病,亦是他们的阴谋!”

阿笙道:“如此一来,事情便清楚许多,多亏你那句话,‘想独吞天下至宝,只要杀掉所有人’。这艘船上,郑竟成、狄松、你,你们三人武功深不可测,定会妨碍夺宝之计,是以先杀之以绝后患。”

罗成笑道:“若这样说,杀人凶手可真是蠢货,我们三个都还好好活着。”

阿笙笑笑,要传志帮忙将他的暗器一一摆在桌上:“楚钰和林白鹤已死,船上还有二十人,这些人里……”他忽的咳嗽起来,面色潮红。

“你不要说话,我来讲给他听。”传志忙道,“我讲错的地方你再提醒我。”

第一排先摆四枚铜钱:“筝儿、云姨、狄松、狄珩,是为求药。”又放三粒碎银:“我、阿笙、白姑娘,是为救人信不信是你们的事。”

阿笙被众人包围,在桌上不紧不慢摆放兵刃,娓娓道来分析局势的模样,深深印在传志脑中,他早知阿笙好看,却不知他还可以好看到这般地步他想不出好听的话,只觉得天上神仙也不过如此风流不凡。

彼时白思思说:“我可不是为了救人,我只是想瞧瞧天下至宝。”她想瞧瞧那宝贝究竟是何模样,使得爹爹宁肯抛妻弃女,被囚地下一十八年。

阿笙说:“是,我们三个,只有传志真心救人,我来陪他送死。”

传志想到“陪他送死”四字,心头甜丝丝的,又酸楚愧疚,心道:你若死了,我也不要独活。他亲亲阿笙发顶,继续道:“狄大侠想要求药,白姑娘想要瞧瞧天下至宝,按道理来说,在没见到宝物之前,他们不会在船上惹事,而是恨不得赶快到那海岛上。”

罗成道:“确是如此。”

传志在第二排摆上五支银针:“莫掌门、南宫女侠、阿柔、孙镖头、周玉明,这五人与天下至宝全无干系,是全凭偶然登船的。”

“当日抓阄分明抓到了十二个人,怎单单排出他们?”

白思思道:“你且听他说下去。”

传志道:“王雅君先前广招天下英豪,连陆师叔也与他勾结。这六人中,兴许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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