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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俊秀青年,怀中抱着一名黑衣少女,兜帽将脸颊遮得严严实实。先前说话的女子迈入园中,目光略略一扫,跑至南宫碧身侧,俯身探她鼻息,自腰间布包里拿出绷带、膏药,喊道:“她还活着!青弟快来。”

青年将少女交给狄松,向众人行礼道:“在下青石山岑青,这几位是云中客陈师叔,谢慎山谢大侠,独孤一刀狄大侠,神医素云和狄珩狄姑娘。来得迟了,还请诸位莫怪。”说罢去帮素云递药包扎。

谢慎山将手中那人向地上一抛,道:“说来话长,诸位解毒要紧。伤者去陈大夫处医治,在下为各位分发解药。事成之后再加解释。狄兄,你我一起。陈老爷子还请稍作歇息,留神莫让恶人溜了。”

陈叔平嘿嘿一笑,在地上那人腰间一坐,笑道:“我老头子就爱做这些事。”

狄松放下狄珩,少女道:“我去给云大夫帮忙!”话未说完便走,若是传志瞧见,定欣慰她神好了不少。

谢慎山一张口自有威势,群豪依言行事,将伤重之人搬去素云身边,井然有序至狄谢两人处领那解药。陆荣上前向两人行礼,又走向陈叔平,还没至面前,陈叔平便冷哼一声转过头去。陆荣讪讪一笑,垂手立在他身后。

局势已稳,阿笙要罗成帮忙,将传志、秦筝两人自墓中救出。秦筝一出来,便扑至他怀中大哭,又打又骂,阿笙任她折腾片刻,道:“过了今日,你再闹我不迟。快去给云姨帮忙。”秦筝在墓穴中,只依稀听到外头声响,这时才留意到素云等人,红着脸去了。再看传志,身上盖着她的外衫,睡容安详,全然不知外头发生了何事。罗成笑道:“他倒舒服。”

阿笙拂去他面上尘土,没有作声。

陈叔平瞧见二人,忙唤他们过来。阿笙手脚俱废,背上一片狰狞伤口,传志身中剧毒,昏迷未醒,两人皆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岑青等人不由心痛,素云为传志诊过脉搏,柔声道:“让他好生歇息几日,你放心。”

阿笙点点头,向岑青等一一行礼。秦筝亲自为他包扎,不了又骂他一通,惹得陈叔平仰头大笑:“你小子天不怕地不怕,总算有人能治治了,该!”

角落中,伏地作昏迷状的储忠义微微睁开一只眼睛,认出陈叔平身下那人竟是孙伯良,心中大骇,想继续装死,目光却迎上一人阿笙冷笑,高声道:“云姨,老毒物还活着。”

储忠义一跃而起,破口骂道:“你小子才他奶奶的老毒物!你爷爷我年纪轻着呢!”说话间抓起一把尘土朝身前一撒,便要往外溜,将将走得两步,衣裳后领便给人提了起来。岑青一把抽了他腰带,将他双臂反绑,扔至素云脚边。

素云笑道:“你还活着,可再好不过。快将解药通通交出来。”

储忠义没了腰带,生怕裤子掉落,就地一滚盘腿坐起,骂道:“你们都他奶奶的有解药了,还要你爷爷的药做甚?有本事杀了老子!”

素云向岑青一指:“你给青弟下的毒,我半刻便寻到解药。大家伙的毒,我眼下只能解去一半。你不肯给,至多三日功夫,也就全解了。不如你现在乖乖交了解药,大家伙少受些折磨,便不会太为难你。我为你求个情,保你性命。”

一人嚷道:“去他奶奶的不为难,这小子现在交了解药,老子留他全尸。”

“不错,他要是不肯,就活扒了他的皮。”

“便宜了他,应该将他那些□□全用在他身上,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群豪越说越激愤,恨不得上前将储忠义活生生撕了,一时吵得沸反盈天。更有人去抓那落地的黑衣人,一通拳打脚踢。吴应简不曾受伤,静静立在墙下,倒无人上前寻他麻烦。陆荣道:“诸位且慢,岂能杀了他?”向素云拱手道:“陈神医,大家伙身上还有另一种□□,叫开天辟地不动声色夺命丸。他说这□□极为霸道,请问阁下可有研究?”

素云冷笑一声:“储忠义的□□好不好解,阁下可比我清楚。”

此言一出,群豪皆静了下来,阿笙亦暗暗称奇。陆荣沉下脸道:“什么意思?”

素云道:“周盟主、郑掌门都是不世出的高手,中了他的□□,都毫无还手之力,阁下怎好端端站着呢?”

陆荣失笑:“陈大夫医术天下无双,对武学所知甚少,难怪有此疑问。我青石山内功妙,借内力流转周身,可将□□逼出体外。只可惜在下功夫不足,花了不少时候才得以如此,若能再快些,周兄也……”说到此处,眼含热泪,哽咽不言。

“放屁!”陈叔平怒道,“青石山有这门功夫,我怎不知?”

陆荣道:“师叔被逐出师门二十余年,不知晓此事,也是应当。”

陈叔平并不起身,朝他猛然一挥衣袖,劲风扑面袭来,陆荣侧身欲躲,却慢了半拍,掌风自肩上擦过,打得他一个踉跄。“你内力比我老头子厉害?”

陆荣面露愠色,仍恭敬道:“师叔内功之高,师侄不如。但那引导疏通之法,师叔恐怕不及。”

陈叔平冷哼,对岑青道:“你小子说怎样?”

岑青道:“师叔不曾中过毒,不知此事。将毒素逼出并非不可,既不需引导疏通之法,也不必学我青石山内功。只要内力足够深厚便可。然其损耗内力,又花功夫,便是以师叔本事,怕也要三五个时辰,事后还要多加休养,方能固本回元。”

陈叔平问:“你掌门师兄怎就这般厉害?”

岑青道:“因为师兄先服了解药,那□□对他无用。”

群豪变色,周玉明抱着父亲尸身,哀戚道:“陆世伯,当真如此?”

陆荣避开他目光,对岑青怒道:“你胡说什么?”

岑青自怀中取出一枚字条,递给他看:“掌门师兄与王雅君早有往来,这是自信鸽身上拦下的,上书‘事已办妥’四字。这件事,指的是王雅君替师兄除掉本门弟子杜矜、宋琴夫妇之事。”

陆荣看也不看,将字条抛至地上:“胡说八道!杜矜、宋琴违背门规,私定终身,我将他二人逐出师门,再不曾见过,你说我要王雅君除掉他俩,又说他给我这字条,统统是一派胡言!”

岑青道:“我青石山从未有禁止弟子通婚之规。宋师侄伺候师兄起居时,发觉您与外人通信,不知所为何事,也不曾追问,却被师兄借故逐出师门。杜师侄与她一同下山,不告而别。师兄对外称,他二人私通有辱门规,甚至派本门弟子前去追杀。这件事门中弟子都一清二楚,敢问是不是胡言?”说罢看向在场的青石山弟子,几人对视一眼,青石山大弟子道:“宋师妹向来乖巧懂事,师父称她偷学本门武功,我们本来不肯相信,可大堂之上,师父审问时,师妹亲口承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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