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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除根,杀人灭口。”

群豪失色,林白鹤回过神来:园中这一二十人,若留下活口,世人必将知道他今日丑态,怕不是要遗臭万年!再想到被陆荣当众羞辱,储忠义一死,更是命不久矣,惊恐忧惧之下,神志大变,当即拔剑向陆荣冲去。

陆荣哪料到如此,抛下储忠义与他打将起来。过了十来招,林白鹤便不是对手,急得大汗淋漓,嚷道:“你们眼睁睁瞧着么!他今日活着,往后便是大英雄、大豪杰,咱们就是过街老鼠、缩头乌龟!”

群豪面面相觑,当即有三五人齐声一喝,掏出兵刃冲上前去,将陆荣团团围住,连下杀手。陆荣不敢托大,夺剑与之相斗。

群豪中不知谁高声喊道:“其它人也都该死!总是交那投名状,郑竟成的项上人头,老子要了!”说着冲出人群,一刀向郑竟成砍去。清宁匆忙来挡,一众南华剑弟子将郑家夫妇和清欢团团围住,刀剑无眼,当即要了来人性命。

“你几个跟咱们是一伙的,怎杀自己人?”

“主人说了,天下至宝咱们平分,他南华剑人多势众,怕不是想独吞宝藏!”

不少人心道有理,你不仁我不义,一齐杀上前来。清宁百口莫辩,率众弟子拼命抵抗,杀了数人,本门弟子亦挂了。

群豪争相来夺“投名状”,墓园中央当即乱作一团。阿笙给人一脚踹倒,稍一抬头,便见万向天被一名燕山派弟子一刀斩杀。那弟子面露疯狂,在他尸身上连砍数刀,哀嚎道:“我只想活下去,我只想活下去!要我活!要我活!”拎着万向天头颅站起身来,胡乱向周遭舞其刀来,毫无章法。他的刀伤到旁人,引得那人大怒,回剑一击毙命,抢了他手中头颅,向吴应简奔去。

混乱之际,又听一人悲声嚎道:“姓储的死了!”

群豪一滞,储忠义一死,便是断了所有人的生路。生还无望,此前遭受种种屈辱又有何用?皆心神恍惚,只想拼命杀几个人,以泄心中悲愤。

有人嚷道:“你小子也要抢我的藏宝图?看剑!”

“去他奶奶的,总归是要死,老子临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

墙上众弓箭手齐声喊道:“杀!杀!杀!”

一时群情激愤,自相残杀、拔剑相向者甚众。饶是吴应简两人也面色一白。好几个人接连冲向墙壁,要夺那藏宝图,二人不得已加入缠斗。

阿笙摔倒在地,周遭尘土飞扬,呛得他咳嗽不止。这也是王雅君的计策么?百思不得其解时,身子一轻,被人连身抱起,听得那人道:“十八年前,落梅庄中怕也是这等境况。”

罗成一手抱着白思思,一手抓着阿笙,在人群中穿梭自如,三步并作两步掠至墓园角落,在树后将二人放下。阿笙蹙眉道:“你知道什么?”

喊杀声愈发激烈,事态已不可控制。罗成拍去身上尘土,席地而坐,沉声道:“罗大哥虚长你几岁,比你更懂得人心,仅此而已。”说罢望向园中众人,目光深邃不可捉摸,半晌方道:“传志和筝儿藏在墓穴里?”

按捺下心中疑窦,阿笙点头:“还好他们看不到。”

众人已杀红了眼,便是神智未失之人,为求自保也不得不挥动兵刃。

罗成道:“他们要杀掉知道自己耻辱的人,多杀一人,世上便少有一人知道;要争藏宝图,多杀一人,便可多拿一份。”

阿笙喃喃道:“当真如此么……”

罗成不置可否。白思思道:“你是将死之人,还想这无用的事做什么?”

阿笙苦笑,正待开口,忽听一道极高极亮的虎啸之音由远及近而来,豪迈雄壮,响遏行云。前一刻似远在天边,这一瞬便如临耳后,似缥缈不定,又浑厚深沉,包容万物,充斥天地,压过一切杀伐之声。

罗成脸色顿变:“世上竟有这样的内力!”

☆、不识庐山真面目

群豪亦被这啸声中似乎没有穷尽的力量震慑了,不约而同停止厮杀,向声音来处望去。这一声余音未了,又一道人声乍起与之相和,气魄丝毫不逊前者,明朗而高亢。阿笙识出来者何人,浅浅一笑:该让传志醒着才是。

啸声停歇,听得那前一人道:“怎的年纪轻轻,还不如我老头子身强力壮?”

另一人笑道:“前辈老当益壮,晚辈自愧不如。”

宋琳原本伏在地上奄奄一息,听得他声音,双眸一亮,喜道:“谢叔叔!”群豪面面相觑:当今天下武功内力能到这等地步、又姓谢之人,莫非是……

围墙上所有黑衣人纷纷转过身去,面向墓园四周弯弓搭箭,园外景色如常,不知来人身在何处。吴应简额上冷汗淋漓,几要将一张弓拉成圆形。常不逊一手按在刀上,微微伏低腰背,似一只将要捕猎的兽,眉眼中光大现,期待不已。

万籁俱寂,所有人都纹丝不动。常不逊全神贯注,凝神留意周遭一切声息,忽然,他听到了一道极轻的脚步声来人踩到了落叶。当即循声转头,眼前一道黑影闪过,一瞬便消失了,恍若幻觉。然而那无与伦比的威压之气却真真实实地笼罩全身,常不逊久违地感受到了恐惧,会死!

饮血刀倏然出鞘,腕中一轻,长刀了无声息断作两截,断刃“叮当”一声落在脚下。这已是他平生最快的一次拔刀。常不逊双膝一软,自围墙上跌落在地。转头再看,墙上所有的黑衣人都同他一样,瘫倒下来,每人背后都是一道刀痕。他与吴应简反应迅疾,不曾受伤,手中兵刃却都被斩断了。

他终于看清了来人。那人一袭黑衣,面色苍白不似活人,握一把漆黑长刀,立在墓园门楼上。常不逊通身震颤不已,面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望着地上断刃,长啸三声,喃喃道:“小生……我竟是痴人说梦。”遂端坐而起,拾起残刀向胸中送去,却听那人道:“何必寻死。”

常不逊仰头,那人已站至面前,垂眸在他腕上一瞥,冷道:“十年,或可一战。”不待他回答,转过身去。常不逊默然无语。

一人惊道:“他、他,他是独孤一刀!”

群豪哗然。阿笙细细端详他面容,心道:落梅庄之事,他与我爹和谢大侠都是无辜的,真是万幸。传志怎能与此人为敌?

狄松将众人注目视若无物。园外数人款款而来,一人道:“你将这些人都拾了,还要我老头子作甚?无趣无趣,走了走了。”

“爹爹又不是来打架的,狄爷分明是为你开路。”这是一道娇媚柔弱的女子之声。“也不知怎,怎会如此!”

几人步入园中。为首一位老者须发皆白,身侧一人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瞧不清面容,手中提着一人,那人身形高大,定有百余斤,渔翁却似提着一尾鱼般轻巧。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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