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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你喜欢便拿去好了。”

小姑娘舔舔嘴唇,手指自帕子上缓缓摩过,又捧起凑至鼻尖,小心翼翼嗅了嗅,仰脸看他:“真的送我吗?你再不要回去,我可真的起来了。”

传志给她清澈眼神逗乐,忍不住揉揉她头发到:“送你的便是你的,好好着罢。”

小姑娘一吐舌头,喜上眉梢,忙将帕子好,向两人道声多谢,一溜烟跑开了。传志望着她远去,喃喃道:“她到处乱跑,也不知有没有危险?”

阿笙凉凉道:“只怕她见过的世面比你还多,小丫头机灵得很,不用担心。”说着便去牵马,传志赶忙跟上搭把手,问道:“你怎知道?”

阿笙瞥他一眼,嘴角勾起,淡淡道:“若是同你一样是个从未出过山的‘大家闺秀’,哪敢同两个路人搭话,还伸手要银钱?只怕躲还来不及。那套说辞显是讲得惯了,此处虽然僻静,倒也不是荒郊野岭,平日里总有些南来北往的,她只怕见得比你多。”

传志点头,也不在意他嘲弄,又道:“我看她瘦得很,为何不要银钱呢,手帕又不能买吃的。”

阿笙叹气:“你当真不懂?”

传志笑道:“难不成她要换些吃的?那也不如银钱好用。”

“姑娘家爱美,你哪里懂得。”阿笙又想到那袅袅婷婷含情脉脉的宁姑娘,一脸无奈,“都道是痴情女子负心汉,你倒好,枉负了人家一腔柔情蜜意不说,竟是全无知觉便做了没良心的混蛋,若给清宁姑娘知道,不知要赔她多少眼泪。”他语带调笑,说到最后却是一愣,不知想到何处,默默噤了声。

传志奇道:“怎么又说到清宁姑娘了?我赔她眼泪做什么,至多是条手帕了。不过若是知道我将帕子赠给这小妹子,她想来也不会生气,不要我赔的。”

阿笙摇头不语,想不通为何清宁会看上这榆木疙瘩,转念又想:我又是为何?侧眼一瞧,此人浓眉大眼,生得端正,确有几分姿色;轻功卓绝,内功稳扎,刀法也算了得,难不成是喜他相貌武功?思及此处,忍不住噗嗤一笑。传志见状便问为何,阿笙迎上他探寻目光,愈觉这人呆头呆脑,不禁紧抿嘴唇强忍笑意,生生给双颊上憋出两只浅浅酒窝。传志一时摸不着头脑,怔怔看着他,半晌方道:“你近来笑得多了。”

阿笙神色一敛:“我怎不觉得?”唇角笑意却未来得及回,连着话音尾也翘了起来。传志笑道:“我知道的,你高兴或是不高兴,我一眼便瞧出来了。你刚才在想什么,竟笑出声来?”

阿笙淡淡道:“你既能一眼瞧出来,又何必问我。”

“这,这哪里瞧得出……”传志哭笑不得,再端详他面容,揣测道,“你在想适才赛马的事?你早知我要输,却不说破。不肯让马儿使全力跑,等我这边不行了你才发力,我给你耍得团团转,还一心想着要赢,你想到这里便偷笑起来,是不是?”说罢,他也觉得这说法颇有道理,定是猜准了,一脸期待地望着阿笙,只等他应一声“是”。

阿笙避开他目光,暗自好笑,嘴上道:“正是,亏你还是习武之人,不知道与人对招,最忌讳傻乎乎地全力以赴。对手有几分力,你便出几分,方能长久。若是旗鼓相当,你可留几分余地,能支撑片刻;若是相差天上地下,也不必耗体力。我这小黑马同你的比,便是后者,杀鸡焉用宰牛刀。”

传志回想片刻,点头道:“确实如此。不过想瞧出人家实力,岂是容易的事?总不能每次打斗之前,都将此人武功招式、家学门派探听一番再行动手。”

阿笙轻哼道:“这有何难?”说罢站定,向前方信手一指:“十招之内,你便能制住那三人。”

传志望去,正瞧见小姑娘说的那棵大杨树,杨树下确有一间挂了酒招的草屋,屋前一片空地上摆了四张长桌,都坐着客人。离他们最近的那桌坐了三名白衣青年,腰间都挂有长剑,若非一胖一瘦,一个不胖不瘦,一眼看去还难以分辨装束相同的三人。他们除了低声交谈,并无其它动作。传志问:“你怎知道?”

阿笙双眸一眯,也不做声,朝树下走去。卖酒的是个身材佝偻的老太,大老远便笑着上前迎接:“两位小哥哥,在这儿好好歇歇脚吧。上好的白干,喝上一壶?”阿笙下巴微抬,目光在院中略微一扫,老太探着脖子循他视线瞅了一圈,忙赔笑道:“店子太小,小哥哥莫嫌弃,这边有位爷是一个人,咱们坐一起可好?”说着指向里头那桌。桌边坐了个高壮汉子,一身猎户般的皮毛装束,腰上两侧各有一柄银月弯刀,正在喝酒。他也不用杯盏,十斤重的大酒壶,一手扣壶身,一手抓壶底,径直仰头向口中灌,只见他颈上核桃大的喉结上下滚动几次,一口气便喝了半壶,方才使袖子一抹嘴:“只要是能喝酒的兄弟,坐下痛饮一番有何不可!”

老太躬身道谢,面露为难:“那还请大爷把这桌子一,两位小哥哥也都带着行李。”原来一张五尺长的木桌,他面前放着酒壶,右手边是一大一小两副角弓、一只装满的箭壶,将桌面占得满满当当。汉子哈哈一笑正要拾,阿笙道句不必,便同传志坐下,将手中竹杖拍在桌面,正压在弓箭上。汉子也不着恼,抬眼把两人审视片刻,笑道:“两位少侠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为人倒是爽利!老罗能与你俩同桌,当真好运气,来来快喝上一壶,阿婆你快给小公子上酒!”

老太身体佝偻瘦小,一双小脚走起路来颠颠簸簸战战兢兢,竟很有气力,当即抱了酒壶送上来。汉子见桌上放不下,二话不说抓过先前那半壶一饮而尽,喝罢信手一扔,空壶给他飞掷出去,稳稳当当落在草庐门口,另一桌上劲装打扮的客人当即拍手称好。汉子也不在意,要老太端来三只大碗,统统满上。传志看那酒碗便想到先前吃的暗亏,脸色稍变,正寻思如何拒绝,阿笙已端起酒碗一口喝干,对他道:“你适才问我怎生瞧出那三人功夫,这便告诉你。”

那三人据此不过数尺,他声音如常,自会给人家听得一清二楚,传志不知他意欲为何,也不好打断,应声道:“你倒说说看。”侧过脸来,只见阿笙双颊泛红,猛想起他不胜酒力,忙在桌下捏他掌心,以目示意。哪想阿笙五指反扣,同他十指相交,继续道:“身处荒山野岭,周遭又有高人,交谈时竟能心神松懈,全无防备,这类人不是自恃武功的高手,便是初入江湖的毛头小子;然高手再怎托大,也不致将兵器松松垮垮佩着倒也并非没有,只是有这等功夫心境的,天下间屈指可数,你一眼就认得出。瞧你眼前这位大爷,桌上有弓箭,腰上有弯刀,一旦发生变故,顷刻既可出手,稍有迟缓便能丧命。那三位,姑且不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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