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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雨水水珠。树荫掩着宽阔的门廊,穆初桐坐在藤椅上,一脸倦容,显然已经睡着了。但枝叶摇落、屋檐滴落的水珠却也没打到穆初桐的脸上,原是久蛮手里撑着一把伞,堪堪遮住斜斜吹入的残雨。

大壮正想上前,大喊「大佬别累着,放着俺来!」。却是狮心将大壮一把拉住,捂住了大壮正要开麦的大嘴巴,将他拖出了院子外。

大壮被拖到门外,才被放开了,大喘了两口气,才问道:「心哥,你这样就不对啦!怎么能让大佬打伞?」

狮心一脸的欲说还休,不知该怎么解释,半晌才问道:「大哥交代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大壮便说:「办好了。师贤还给了我小,说辛苦我跑这一趟了呢。真是好差事啊!」

狮心点点头,说:「你去灶房告诉一声,说这儿晚上要多一份饭菜,小穆哥要留在这儿吃饭。」

大壮不解地看了看狮心,说道:「咱们不是有手机吗?为什么非要跑去灶房?咱们不用像师贤那样活得那么复古啊,很特么累的。」

「叫你去,你就去!」狮心没好气地说。

大壮恍然大悟:「啊,我懂了,心哥是想支开我,是不是啊?行,我马上走。」说完,大壮就慢悠悠地走开了。

夕阳西下,金光闪耀,洒在元宝枫上,真似生了金元宝一样。约莫是气温升高了,穆初桐皱起了眉,惺忪地睁开了睡眼,见眼前久蛮也是有些倦容,一手托着腮,一手撑着一把伞。久蛮见穆初桐忽然醒了,脸上微微有些吃惊,将伞了回去。

穆初桐讶异地说:「大哥?为什么在门廊下坐着打伞?这是什么宗教仪式吗?」

久蛮说:「我在欣赏这个伞!」

穆初桐一看,这是一把意大利手工黑虎伞,金漆漆的长柄,涂满金色印花的黑布,一看就是久蛮会欣赏的类型。穆初桐便立即跟着赞美:「哇,真的好值得欣赏!太美了!」

久蛮将伞了,说:「行了,进去吧!」

说着,随手将伞放下。穆初桐很有当跟班的自觉,顺手把伞一起拿了进去,才说:「哇,这金伞柄很实在啊,很重啊。」

久蛮转了转手腕,只觉得确实有些僵硬,却道:「还好,不算太沉。」

第十二章

进了屋去,穆初桐才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说道:「咱们不是刚刚还在下棋吗?怎么就睡着了?」

久蛮也笑了:「我也想问你啊!」

穆初桐挠挠脑袋,说:「大约是最近搞项目太累的!天天都很晚睡!」

「何必那么累?」久蛮示意穆初桐在圈椅上坐下,又说,「反正这项目,你就随便做做,都不会亏钱的!」

「这种事怎么能随便呢?」穆初桐也不客气,径自在椅子坐下,「我现在手上就剩这个希望了!」

久蛮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二人就是一个茶桌之隔了。久蛮拿锡壶接了饮茶用水龙头里流出的山泉水,又说:「这个肯定能挣钱的。」

穆初桐看着水龙头里流出的清澈泉水,眼神愣愣的:「可是做生意哪有一定挣的?」

「要是不挣钱,我就赔给你。」久蛮见锡壶装满了,便将水龙头拧紧。

水龙头的水断了,穆初桐才将视线转回了久蛮脸上,堆起笑容:「这哪能呢?久蛮大哥不是说了么,要是这么好的机会我都利用不了,那我做什么生意?还不如回家吃屎算了!哪还有脸跟久蛮大哥说理?」

久蛮打开了电陶炉,并将锡壶放陶炉上加热,这才瞟了穆初桐一眼,笑道:「这是当然。可是别人能回家吃屎,你却不能。」

「呃……」穆初桐心里一沉,「是的,我不是没屎可吃,是无家可归。」

久蛮侧着耳听锡壶里的水滚声,没有回答。

穆初桐大约觉得自己的话有些沉重,致使气氛不快,便立即开玩笑活跃气氛:「可是在哪吃屎不是吃啊?这一点我还是可以保证的。」

「你说你妈是唱昆曲的?」久蛮忽而问道,「那你回你妈那儿行不?」

「我妈死了。」穆初桐说,「大哥。」语气居然含怨。穆初桐自己听到了也有些惊讶,实在不敢想象自己居然用了这样的语气和久蛮说话。他甚至能想象到下一秒久蛮就会冷笑着说「你妈死了关我屁事,奶奶的,晦气」。

没想到,久蛮却只说:「哦,那节哀吧。」

语气平淡而和顺。

锡壶的水滚好了,久蛮便开始烫茶。穆初桐看着久蛮不太熟练的动作,才似想起了从刚刚过来一直有的违和感是什么了一直都是别人煮水泡茶给久蛮的,哪有久蛮自己冲茶的?

穆初桐心里一惊,立即站起身,说:「大哥,我来吧!」

「你给我坐下!」久蛮喝了一声。

穆初桐立即坐下,说坐就坐,乖得跟条训练有素的金毛似的。

久蛮没好气地说:「我现在烫个茶都不会了?你觉得我是废人吗?」

「不是『废人』,是『贵人』。」穆初桐笑着说,「这种事,还是我这种小人物做得比较好。」

「你妈什么时候死的?」久蛮忽而问道。

穆初桐脸露苦恼的神色,想了想,才说:「也不是很记得。应该是我十三四岁的事吧?」

「你个兔崽子,你妈什么时候死的你都不知道?」久蛮以一种极为平淡近乎轻松的语气谈论生死的事情,反而没让事情显得那么悲哀而沉重。

穆初桐挺无奈地笑笑:「,小时候的事儿,我多半不记得了。」

「十三四岁也算小吗?」久蛮看着穆初桐,「我看你是不想说,敷衍老子!」

「我哪敢啊?」穆初桐差点要指天发誓,「真不记得。我可能真是个傻子。」

久蛮给穆初桐倒了一碗茶,说道:「我看也是。」

穆初桐对久蛮自然是有所隐瞒,而久蛮也没有继续追问。

至于真相,其实也和「傻子」这个事情差不离。小时候他的神时好时坏,因此他对童年的记忆是残缺不全的。后来才知道是因为叔家正房太太安排了人给他下药。母亲发现了事实,冒死将证据带到叔家当家面前。叔家家主让穆初桐接受了治疗,穆初桐才渐渐恢复了神智,变成了正常人,除了童年记忆的缺失之外,也没落下什么明显的后遗症。

但穆初桐也从小明白,自己有实力,腰杆才挺得直。

发财为重。发财为重。

延绵了个把月的雨天终于过去了,穆初桐便打点一切,准备过去南乡致富。而久蛮大佬自然不可能和他一起去那个穷乡僻壤开路,必然是要回归他的老巢乌鸦公馆。

穆初桐其实心里倒是有些不舍,但又不好说出口,于是便拿着一个小礼盒,跑到了久蛮的住所,说要跟他告别,又带着一种谄媚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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