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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嘴的,先谢谢吴先生了。」染翠一拍手,眉角眼尾都是风情,衬着他柔和的语调,颇能舒缓人心。

黑儿没说话,径直将桂花糕摆在不远处的竹桌子上,这是吴幸子乘凉的地方,一张桌子几把椅子,朴素但舒服。

染翠亲亲热热地拉了吴幸子的手走到桌边分别坐下,还想开口说点其他的琐碎事情,吴幸子却先开口了:「海望怎么了?」好吧,吴先生一贯的直来直往,染翠半张着嘴,最后掂起一块桂花糕塞嘴里嚼了嚼。

「这是刚发生的事儿,大概下午就会传遍京城,两三天后就会传遍大夏了。」染翠对黑儿打了个手势,黑儿面带不满,但看了看浑身紧绷的吴幸子,还是轻叹口气暂时离开。

黑儿走后,染翠拍拍吴幸子几乎要在桌面抠出痕迹的手:「关山尽没先同你提提?他半个时辰前被皇上用通敌判国的罪名给带走了,直接扔进了天牢里,明日开堂审讯。因为情节重大,皇上派了几个老臣重臣负责这件事。」「有颜文心吗?」吴幸子问完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

「没有,颜文心是吏部尚书,这事不归他管。」染翠又掂了一块桂花糕进嘴里,见吴幸子似乎微微松了口气,才有些坏心眼续到:「不过,兵部侍郎、刑部侍郎和大理寺丞都是颜文心的人,关山尽这件事可能会动到的几个地方,颜文心早都把控住了大半。」吴幸子猛地抖了下,唬地从椅子上站起,立刻要往外冲,却被染翠眼捷手快的拉住了。「吴先生,你别心急啊!」「这、这怎么办?海望告诉我一切都在掌握中的。」吴幸子眼眶微红,急得都快哭了。他一辈子在衙门里工作,对诉讼的眉角知之甚详,虽说大夏朝重视司法,鞫谳各有严格的规定,大夏律也可说是古今数一数二的严谨,但再如何严谨的条例,当中都有许多可操纵的孔缝,但凡只要颜文心有心要弄死关山尽,眼下的局势可谓甚是严峻。

「莫怕,关山尽顶多受些皮肉伤,只要皇上不点头、不批示,他的命就绝对保得住。」染翠很是神定气闲,将吴幸子又推回椅子上,撇撇嘴道:「护国公一脉虽然世代纯臣,在朝中无党无派,可他们是皇上的左膀右臂,皇上的人都是他们的人,颜文心再厉害也斗不过皇上呀。」「这不是斗不斗得过的问题......」吴幸子不停抠掌心,他这几天刻意不回想那日关山尽告诉自己的话,假装关山尽一切安好,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然而世事哪能准许他当缩头乌龟呢?

关山尽那日显然是将危险往轻里说,就是怕他担心吧。

然而事到如今,他除了安安静静的等待,也别无他法。

中午染翠与黑儿留下来吃了饭,吴幸子却显得心不在焉,菜几乎都没怎么动,低着头猛扒饭,连吃了五大碗才稍停。

染翠有些看不过去,抿了一口酒后叹道:「吴先生,要不这些日子你同我学琴吧?等关大将军从天牢里出来,你好弹给他舒舒心?」吴幸子闻言脸色一亮,想起之前对关山尽的承诺,他连连点头说好,心里的焦躁也总算淡去了些许。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吴幸子上午弄他的宝贝菜园子,吃了午饭睡了午觉后,去染翠的院子学琴一个时辰,之后回自己住的院子练琴到晚膳十分才肯停。

京城里护国公世子的案情一日数变,大伙儿茶余饭后谈论的都是这件事,曾经的大英雄在中人口中成为了奸邪巧诈之辈,为了自身的利益钻了天高皇帝远的空子,把大夏卖给了敌人,简直罪无可赦!人人得而诛之!

俩丫头一开始还会去大街上打听消息,几日后她们也不愿上街了。大将军在马面城驻守时做了什么,她们哪里不知道?这些京城人信口雌黄、血口喷人,把脏水一盆盆往大将军身上泼,谁又真的去问过马面城的百姓了?她们心里那个憋曲啊,恨不得上街抓着那些污蔑大将军的人赏他们大耳刮子!

眼看关山尽下天牢不知不觉过了半个月,吴幸子的指头也因为练琴受了些伤,染翠看不过眼索性了他的琴,等他伤好了再还。

吴幸子没法子,一整天都坐在院子里发呆。

「主子,有人想见您。」一日,薄荷提着裙从外头闷头冲到他面前,小脸红艳艳的满是紧张。

「谁?」「是......」薄荷抿抿唇,压低了声音:「是满副将。」

第97章满月到底来干嘛呢?(不知道怎么取名了...)

满月?吴幸子从椅子上慌乱地跳起,他知道满月不可能在这么多人盯着的时候还特意来见他,肯定是关山尽出了大事。

「快、快让满副将进来。」吴幸子不知道哪里有人盯着自己,即使急得恨不得直接跑出去见满月,还是得拼命喘气平抚心情。

「知道了。」薄荷连连点头,小兔子似地跑出院子。

吴幸子在屋子里转起圈,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多劝劝关山尽谨慎,颜文心是个心狠的,朝中势力又大,就算关山尽身后有皇上护着,但为了套到狼,也不过就是颗可以舍掉的棋子罢了。

天牢里关山尽孤立无援,还有颜文心的爪牙虎视眈眈,该不会、该不会......吴幸子被自己脑中胡乱的猜测给吓着了,腿一软跌回椅子里。

此时,满月也正好进来了。

「满副将?」吴幸子的声音颤抖,整个人像是被雨水淋湿缩成团的鹌鹑,苍白又憔悴。

满月一身简单的短打,圆润脸上的笑容仍在。

「吴先生。」他拱拱手,见吴幸子吓得不轻,连忙倒了杯茶水递过去:「您缓缓,要是让大将军知道我吓着您了,定要扒我一层皮。」「多谢多谢。」吴幸子哆嗦着接过茶水连啜几口,这才算定下了心。满月脸上熟悉的笑容也让他安心不少。

见他稳定下来,脸上也恢复了些许血色,满月才在他身边落坐,大大方方也替自己倒了杯茶。

「满副将......」「吴先生不用客气,叫在下满月即可。」毕竟吴幸子以后是自己的主母,老是满副将满副将的叫,满月有点生受不起啊。

「......」吴幸子也没心情与满月多礼,他心里只想知道关山尽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满月,你今儿过来是......」「噢。」满月瞅着他眼笑笑,牛饮掉手中的茶水,抹了抹额上隐约的汗水,这才说:「没什么大事,就是大将军担心您等得心急,让我来同您报个平安,就说他一切安好,天牢还算舒适。」「一切安好?」吴幸子闻言就皱眉,要真的一切安好为什么让满月冒着被颜文心发现的危险来见他?他这些日子把整件事都掰碎了细想过,平一凡与南蛮有关,颜文心又陷害关山尽通敌下天牢,最可能的解释就是颜文心与平一凡合谋与南蛮私相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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