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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味,吞进肚子后留下一股荷花的清香。

吴幸子早饿得慌,就见他低头猛扒饭,夹菜的手一刻未停。做得好的素菜吃完后不会残留满嘴油耗味,只觉得舒畅愉悦,有饱腹感却不会撑得难受,吴幸子原本食量就大,这会儿更是敞开肚子吃。

平一凡没有他的好胃口,但看眼前的人吃得香甜,也不由得多吃了一碗饭。最后盘子里连菜汤都没剩,全让吴幸子拌饭吃了。

「要不要替你揉揉肚子?」平一凡笑看满面红光,懒洋洋摊在竹席上的老家伙,手已经凑上前贴心地揉了几下。

「多谢多谢......」吴幸子半着眼,耳尖因为这亲昵的举动而微微泛红,倒并没有阻止平一凡的动作。

光揉肚子自然不足以消食,平一凡便提议带他在道观中走动一圈。这个时候多数道士与参礼信众都躲在屋中休息,日头正烈晒在肌肤上火辣辣的疼,吴幸子却丝毫不以为意,兴冲冲地随平一凡四处走走看看,把道观走了个遍。

崇虚观占地辽阔,扣除某些厢房、道场不能靠近,也用了将近一个时辰才走完。

回到客舍后,桌子上已经备好了冰镇过的酸梅汤,一碗下肚便从头顶凉到脚底,吴幸子抖了抖大呼过瘾。

「我们回京城吧。」平一凡喝起酸梅汤也是斯斯文文的,用了一刻钟才喝完,取出帕子抹嘴,吴幸子被眼前的男色给迷得五迷三道,不管平一凡说啥他都笑着点头。

离开时,平一凡没再带他走千云梯,而是让马车直接从后山私径上来,等在后门外。走出观门前,有个小道童提着食篮跑上前,脆声道:「这是我师父的一点心意,请居士下。

」「麻烦小道长了,也请小道长替在下向尊师表达谢意。」吴幸子诚惶诚恐地接下食篮,平一凡立刻将他扶上车,自己却没有跟着上车,而是转头与小道童说了几句话。吴幸子在车里听不清外头说得什么,只是好奇地猜测食篮中究竟有好东西。

待平一凡上车的时候,吴幸子已经嗅出里头是素三鲜饺子,车子走到半途平一凡就让吴幸子打开食篮都给吃了。但吴幸子想,这样的好东西应当带回去给薄荷桂花黑儿尝尝鲜,便忍着没吃。

毕竟崇虚观的素三鲜饺子声名在外,平时想吃都吃不到呢,也不知平一凡用了什么办法,竟能说动崇虚观给匀了一份带走。

听他问起,平一凡勾了勾唇角:「不是我的脸面,是颜文心颜大人的脸大。」说着叹口气:「颜大人也不知有什么打算,平某一介白衣,吴先生更非京城人士,这好示得令人有些胆颤心惊啊。」听到颜文心的名子,吴幸子低下头模糊地应了两声,自然没见到平一凡眼中闪过的郁闷。

回到京城时,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候了,平一凡将吴幸子送回染翠的宅子,先下车后把人扶出来,一路送到门边,颇有些依依不舍的意味。

「吴先生,不知七日后您是否愿意与平某一块儿去听琴呢?」直到吴幸子踩进大门,平一凡才下定决心问出口。

「听琴?」吴幸子双眼一亮,连连点头:「自然愿意啊,不知平公子打算带吴某听哪位琴人的琴呢?」「青竹胡同的白公子。」听见回答,吴幸子不禁哎呀一声,人又鲜活了几分:「白公子的琴!哎呀,哎呀,吴某一定赴约,一定赴约!」那日莲乡居鸽友会上,白公子一曲天梯建木听得吴幸子如痴如醉,本以为再没有第二次幸运了,天上竟就掉下这等好事。

「不过,我听说白公子不轻易弹琴。」与白公子琴艺相当的,便是他的脾气了。倒不是说白绍常的脾气不好、为人骄矜云云,他一个琴人,从小浸淫在琴谱之中,为人是有些清高没错,但也并非不食人间烟火。即便现在他已被喻为大夏琴人祭酒,也仍会在普遍认为三教九流的地方弹琴,他不介意听琴的人什么身分地位,但他只弹琴给知音者听。

传言道,当朝镇国公世子想请白绍常过府替自己弹琴一曲,这个镇国公与护国公堪称大夏两柄利刃、两尊战神,虽然稍被护国公府压过一头,但一跺脚京城也得震三震。

镇国公世子比起护国公世子关山尽,除了纨绔之外没其他好形容的,人倒是也不坏颇有分寸,偏偏有个纵欲声色的短处,对六艺也修习不,他请白绍常去弹琴,任谁也猜得到琴不是重点,弹琴的人才是。

白绍常又怎会不明白呢?当下便严词拒绝了。这一拒绝可就惹祸上了身,镇国公世子含着金汤匙出生,白绍常再如何有名气,其父甚至有皇帝御赐的「第一琴人」匾额,只弹琴给皇上听,但白家毕竟是平头百姓,没钱没权只有一身技艺,却有胆子下镇国公府脸面,这还能忍吗?

自然是忍不了。镇国公世子原本没那么执着于一个琴人,眼下可起了势在必得的执拗了。

一开始还好声好气的带礼物去请,送礼的管家两次被拒之门外后,世子气得心肝疼,一辈子没见过这么不知好歹的,他长在世家大族,从小要星星就不给月亮,平辈间除了关山尽敢不给他面子,还有谁曾这样甩脸色给他?邪火一冲,世子竟直接在大街上把白绍常给拉走了。

要说这白绍常也是个脾气硬的,被压到镇国公府后,他既不害怕也不妥协,琴那是绝对不可能弹的,不过世子本就没真心想听他弹琴,就是想玩玩这高山雪莲般的佳公子。谁知最后还是没得手,灰溜溜又把白绍常给送回家了。

这中间发生什么事,百姓多有猜测,最多人赞同的一个说法是,白绍常眼看自己要被镇国公世子玷污,直接抽出防身用的匕首抵着脖子要自尽。世子这人是纨绔了点,但手上从来没沾人命的,当下也被吓醒了,不敢再对白绍常乱来,摸摸鼻子把人放了。

从那次之后,白绍常便几乎不在外头弹琴,也闭门谢客许久。

染翠先前也说了,这回鸽友会是运气好才请动了白公子,本也没料到他竟愿意在聚会上弹琴。

平一凡自是清楚白绍常在京城里那些大小传言的,不禁一笑。「白公子被镇国公世子强掳走之后,确实闭门谢客一段时间。这两年来,每旬会发出三张请帖,邀请知音者听琴。京城这么好些富贵人物,谁不想得一张请帖呢?」「那他怎么会请你呢?」吴幸子把话问出口才惊觉太过失礼,耳尖一红地解释:「我知道你是好人,也是知音人,我不是......」平一凡倒不介意,笑吟吟地拧了把他的肉鼻头:「这是亏得那日鸽友会的牵线,在下吹了一曲笛音,虽说雕虫小技难上台面,可没想到却入了白公子的耳,竟送了在下一张请帖。

」「嗳,你笛子吹得可好了,我喜欢听你吹笛。」吴幸子也不知道自己面对平一凡时,怎么就这么大胆到有些孟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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