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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眼前这传出琴音的亭子却分外的不同。

一样的青竹亭、一样半放的竹帘,因为离其他亭子都稍远,围绕在侧的荷花、菱角比他处都要多一些,放眼看去像浮在荷叶上似的。明明一柱一粱都与其他亭子并无不同,却有种超然物外的气息。

也许是亭子里那位抚琴的公子吧!

吴幸子没喝酒,却觉得自己像是醉了,彷佛踩在云端之上,浑身的毛孔舒畅不已。

那位应该就是白公子了。

白公子半垂着脑袋,一缕碎发贴着和阗美玉般的面颊,被清风吹得微微飘动。他极为专注地抚着琴,彷佛天地之大再无其他,一身湖绿的衣袍衬得他越发细致,谪仙也不过如此吧!

「这首曲子,是白公子自谱的,听说名为天梯建木。」染翠低低呢喃声,便不再多言,啜着酒眼不知看往了哪里。

天梯建木......吴幸子沉醉在琴音中,心头也彷佛有钩子在刮搔,随着曲调越显飘渺,那点小小的骚动变成了微微的疼痛,彷佛看见了曾经唾手可及的东西,离自己越来越遥远。

心里分明清楚,那样东西本就不属于自己,当初放手也是这样的意思,可手是放了,心却放不了,尽管放不了,又无力伸手去要,只能孤伶伶地站在原处,瞅着那个人渐行渐远......然而天梯建木也不是好攀爬的,否则当年伏羲又如何会在最后一刻摔回人间呢?

就在琴音渺茫得彷佛将断未断,莲乡居众人都屏气凝神不自觉倾身向前,唯恐自己漏听了一个音符时,猝不及防地尖锐起来,犹如北风猎猎,利刃般刮肤剃骨,最后戛然而止。

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着魔似盯着白公子将手从琴弦上移开。

过往白公子的琴音多是温柔淡雅,令人如沐春风,这还是头一回听得人心痛难受。最后那一段众人不由自主都想起了伏羲坠树,眼看就要握到心心念念的事物了,却摔回尘世。

白公子却像没发现自己的曲子在池子里造起多大的涟漪,接过一旁小厮递上来的手巾擦了擦手,端起酒杯朝四方敬了一圈,才仰头饮下。也许是喝得急了,唇角溢出了两三滴酒,顺着纤细修长的颈子往下滚落,在滑动的喉结上散开来。

霎时间,莲乡居里的男人都有些口干舌燥了起来,彷佛遮掩什么似地纷纷低头喝酒吃菜。

吴幸子却对白公子展露出的风情置若罔闻,原本因愉快而泛红脸庞已经失去血色,用手紧紧按着左胸口,似乎有些失神。

染翠见了他的模样,在心中暗叹,干脆替他倒了杯酒:「吴先生,喝点吧。」「......嗳...多谢。」吴幸子看起来还没缓过神,接过酒杯一点点地啜,好半天才喝完一杯酒。

吴幸子这失魂落魄的模样,染翠与黑儿都知道他想起了谁,却也不好说什么。要放在过去,染翠兴许会借机挤兑挤兑关山尽,可眼下......他往不远处的亭子瞟了眼,亭中是个相貌温润却普通的男子,从开始就只盯着吴幸子看。

「,傻子。」染翠啐了口,招来伙计低声交代了几句。

就见伙计点点头转身跑远,隔了一会儿才带着个长竹盒子回来,径直走向平一凡所在的亭子,将东西递过去。

平一凡先是蹙眉,眼神冷厉地撇像染翠,才将东西打开来,神情瞬间有些忡怔,数息后才回复云淡风轻的温润模样,拿起了一只笛子。

不一会儿,悠扬笛声盈满莲乡居,清亮婉转、悠扬通彻,一扫天梯建木残留下的淡淡愁绪。

吴幸子也回过神,在发现是谁吹的笛子后,脸上泛起红晕,双眸亮得宛如星辰,手上也没停地连连吃了好几口菜,简直像拿着平一凡下饭。

嗳,不亏是鲲鹏榜首席啊!

第74章你和我啥都没有,正巧凑一对(肉蛋:黑幸平行世界、咬咬咬)

要说平一凡的样貌,也算是人如其名。在挑细选过的鸽友会上,只能说寡淡如水,过眼

即忘。

这并非说他长得不好看,他的眉眼五官都温润如春风,恰到好处的柔软,彷佛浸在水中似的,让人一瞅见就心里舒服。

若是个别拆开来看,眼耳鼻眉眼嘴哪哪儿都像流水打磨过的,既棱角分明,又线条柔顺,组合在一块儿后,便都不显眼了起来,浅淡得彷佛烧不开的水。

就见平一凡手持竹笛,一双手白皙如玉石雕刻,修长且骨节分明,与碧绿竹笛相互辉映,吴幸子几乎都看痴了。

流淌在莲乡居里的曲调和缓悠扬,犹如春雨细润,悄无声息地滴入心底,端的是令人油然而起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的舒畅。

吃着京城首屈一指的菜肴,耳中是万壑生风般的笛音,眼前那个人还是鲲鹏榜首席,人生最乐之事不过如此。

一曲毕,吴幸子忍不住鼓掌,双眸亮得让黑儿心中叫苦不迭。

听见他的叫好声,平一凡拘谨地抿唇一笑微微颔首,神情彷佛踌躇是否要上前与他搭话,吴幸子也暗自紧张,他并非是个不懂世事的,鸽友会上看对眼的男子彼此之间该发生什么,自然心底有数。

只是,他原本以为自己顶多算是陪客,毕竟京城中藏龙卧虎、地灵人杰,京城区的鲲鹏志不但比其他地方都要来得厚实,里头的男子们也各个是人中龙凤,想来家世略普通的男子也不会想上京城区的鲲鹏志,宁为鸡首不为牛后就是这个道理。

吴幸子自个儿也没上京城区的,他本也志不在寻觅良人,而是志在鲲鹏图,若非染翠盛情相邀,今儿的鸽友会他也不见得出席,毕竟外头的花鸟市集更让他感兴趣。

可世事难料,万般不由人啊!在这遍地美人的地方,却偏偏出现了一个平一凡......吴幸子垂下脑袋又吃了几口菜,耳尖微微泛红,思索着要自个儿主动些呢?还是等平一凡示意?也许对方也只是陪客。

这念头一闪,吴幸子就退缩了,索性埋头猛吃菜,他喝不了多少酒,先前五杯酒都以茶代替,染翠让他疏心的那杯酒,已让他脑子有些迷茫了,醺醺然地想放纵一二,可惜总是差了那么点决然的勇气。

而,平一凡还没靠近,白公子就先来了。

白公子名绍常,字秋啸,住在青竹胡同,其父为大夏首屈一指的琴人,白公子尽得乃父真传,且青出于蓝更胜于蓝,已然是京城第一琴人。长相也是极为好看的,恰恰是吴幸子喜欢的如玉美人,翩然出尘、宛如谪仙,就是鲁先生在白公子面前,兴许都会只杂毛天鹅。

白公子身后跟着一个抱着琴的小厮,约略才十三四岁,个儿倒是挺高挑,脸庞圆圆的很是讨喜,一双杏子眼又圆又亮,古灵怪地顾盼着,与谁对上眼都友善地眼一笑,看得人心头柔软,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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