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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根依然扎在清城县。虽然他心里认为关山尽不会刻意找寻自己,毕竟有了真正的月亮,哪还需要一抹水中倒影呢?

却不知为何,他莫名有些心虚。离开前一夜,关山尽曾经那样给他承诺,就算不是真心,但被他下了如此面子,说不定会生他的气?要是真生气了,关山尽保不定会直接在清城县等他回去扫墓......肯定一堵一个准,吴幸子无论跑去何处,都不会忘记自家祖坟的。

他心里焦急,几次想开口与染翠商议,但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这样拖拉了几回,人都已经到清城县郊外了。

「吴先生。」这日,染翠突然问道:「再几日就是清明了,你打算回家扫墓吗?」没料到有这么一问,吴幸子愣了愣,接着用力点头:「要要要!嗳,我先前一直想同你商量这件事呢!」「商量?」染翠歪歪头,接着笑开。「您是怕关山尽在清城县等着你吗?」一语中的。

吴幸子搔搔后颈,偷偷左右张望了几眼,确定俩丫头都不在车中,清脆的笑语从车帘外传入,显然又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物,正缠着黑儿要他解释。

「让你见笑了。」吴幸子神色赧然,半垂着脑袋:「我也知道自己想多了,海望有了鲁先生,现在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又怎么会花时间在我这样的人身上呢?但是......」他说,要帮自己守坟。吴幸子心头一痛,伸手在胸口揉了揉。

「倒也不是多想,镇南大将军为人如何,也算有目共睹。」染翠语带讽刺,末了冷哼一声,朝车帘的方向瞪了眼。

「大将军对心悦之人向来宠溺有加,确实有目共睹。」帘外,黑儿低沉稳重的声音不咸不淡地应了声。

就算知道自己要是被大将军抓回去肯定没好果子吃,黑儿还是见不得染翠时不时戳主子脊梁骨。

「哼!」染翠啐了口,看向吴幸子时又换上笑容。「这样吧,咱们晚两天趁夜去扫墓?吴先生会害怕吗?」「怕倒是不会的。」吴幸子摇摇头,心里依然有些过意不去,无论是对染翠黑儿薄荷桂花,还是对祖宗们。

不过,眼下看来这是最安全的,他要是真的光天化日回到清城县,难说会不会旁生枝节。

既然议定,染翠算了算时间,索性让黑儿绕了点路,到不远的兴宜镇玩两天。兴宜这个地方产桐油,漫山遍野种植的都是油桐树,这个季节正在开花,油桐花色洁白,花托浅红花心嫩黄,长起来一簇一簇的,远远看去彷佛被白雪覆盖,不少文人墨客会特意到兴宜赏桐花。

尽管清城县离兴宜镇并不远,坐牛车大概三日可到,骑马更只需要一日半左右,他自然也听闻过兴宜的春雪奇景,却一直未有幸得见。这时听染翠的安排,不由得雀跃了几分,先前的不安瞬间就消散大半了。

兴宜确实是好地方,油桐花更是美不胜,染翠提着竹篮带着点心,拉着吴幸子就往山里钻。

黑儿倒是很放心染翠,并没有跟上去,只交代了薄荷桂花服侍好吴幸子,转头人就消失得不见踪影了。

染翠对此冷淡地哼了声,皎若春华的面庞流漏些许的不以为然与气愤,可很快又拾得干干净净,熟门熟路地陪着吴幸子主仆在山上踏了整日的青。待夕阳西斜,他们回到客栈的时候,黑儿却还没回来。

「哼,这家伙的嘴巴就该缝起来。」染翠冷笑数声,显然是清楚黑儿的去向,他脸色不好看,薄荷桂花也不敢多问,拉着主子回房梳洗去了。

黑儿这一离开,竟消失了将近四天,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苍白,似乎是累着了。

染翠一看到他回来,走过去伸手就是一拐子,黑儿虽然疲倦但身手依然敏捷,一侧身便躲开来,谁知道染翠压根是声东击西,一脚踹在黑儿膝窝,铁塔似的男子晃了晃,险险摔倒。

「不亏是头狗子,忠心耿耿啊。」染翠笑靥如花的啐了句,伸手扣住黑儿的下颚眼道:「你要是坏我好事,别怪我心狠手辣。」「你想太多了。」黑儿累得脚步虚浮,已然没有力应付这狐狸似的鲲鹏社大掌柜,淡淡地扯开他的手,走到已经被吓傻的吴幸子面前。「主子,我打听过了,这几日大将军都在清城县,看样子会待上大半个月,夜里也有人守在墓地里,我看......回去恐怕是很难了。」「他倒有闲工夫。」染翠撇撇唇,他们正在吃饭,他拿起筷子挑了颗宫保鸡丁里的花生米放进嘴里。

「黑儿你先坐,吃饭了吗?」吴幸子连忙招呼黑儿坐下,薄荷则机灵地布上了碗筷。

「多谢主子。」黑儿端起碗就扒饭,后头的事该怎么做自然有染翠拿主意,他也没打算多说话。

这顿饭还是吃得很畅快淋漓的,毕竟吴幸子在用饭的时候很难思考太难的事情,他惯常是吃饱了再想。

染翠看看吴幸子,再看看黑儿,挑起唇角又不知心里打什么主意了。

第66章若他无主,你要吗?

用完了饭,吴幸子在庭院里走了几圈消食,他们在兴宜住的是鲲鹏社名下的产业,一栋小

巧致的院落,庭院整理的极好,也种了一小片的油桐树,雪白的花瓣纷纷落下,在地上彷佛铺了一层雪花。

染翠本也想上前陪他走走,趁机挑拨几句,最好能让吴幸子对关山尽死心。

谁知,黑儿却一箭步拦住他,面色不善地摇摇头,无言地散发淡淡的威吓。黑儿算是很清楚染翠对关山尽的不待见了,也不会天真到认为这只小狐狸不会借机挑拨离间。

拦就拦吧!染翠不悦地哼了声,挽着手皮笑肉不笑问:「说说,满月那边什么意思?」「满月?」黑儿皱眉,倒是不诧异染翠知晓他与满月见过面,却很讶异他知道满月有话要自己转达。

「你见到了他,他不可能没有话给我吧?那家伙就是颗豆沙月饼,看起来是甜的,吃下去满嘴刀子。」染翠冷哼。

「他确实有话要给你......」黑儿叹气,回想起满月怎么说染翠的?不正是「这位大掌柜看来出淤泥而不染,芯子可都是黑的」,在他看来,这两个谁都不好相处。「满月说了,当初说好的事,还望大掌柜别背信弃义,大将军对吴先生如何,与大掌柜是毫无关系的,还望您掂量掂量自己的颈子有多硬,过钢则折好自为之。」这可是赤裸裸的威胁与提醒,染翠脸色一沉,朝黑儿瞪了眼,抿着唇不说话了。

「我知道你不待见大将军,可大将军是真喜欢吴先生的。」黑儿瞧着他气唬唬的模样,忍不住有些心软。「你又何必把吴先生的事背在自己身上呢?」「哼!我乐意。」染翠啐了口,想他耗十年寒暑,尽心尽力的为鲲鹏社员牵姻缘,从未遇上关山尽这样的匪徒,他能不生气?心里有人了,还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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