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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的心思也算有点理解,关山尽心里郁闷,却又不好在鲁先生面前发作。说起来,吴幸子也是避嫌吧!当只有他俩的时候,都是靠着肩一块儿吃饭的。眼下鲁先生在场,老家伙脸皮也确实挺薄的。

这么一想,心情也好多了,注意到吴幸子两眼发光地盯着酱肘子,他直接夹了一块进他碗里:「吃吧,你该饿了。」「这是这是。」原本还苦恼不知怎么开饭呢,但碗里的酱肘子让他全然忘记拘束,欢天喜地地夹起来大口咬下。

果然,肉炖得糜烂,却没有失去形状,一口咬下鲜美的肉汁喷进嘴里,顺着嘴角流出些许,几乎入口即化,又不失猪肉该有的口感。味道也是吃得很深,咸辣甜香混合得浑然天成。

配饭自然是极好的,可单独啃着吃别有一番满足。他那香甜的吃像,看得关山尽肚子也饿了,便也端起碗来,夹了些清炒的百合根、山野菜等等口味清淡的食物给鲁先生,才自己吃了一口菜。

鲁先生瞥了吴幸子一眼,看他吃得满嘴满手的油腻,心里觉得粗野难看,但往关山尽瞥去,却发现这过去风采优雅,对礼仪看得颇重的学生竟见怪不怪似的,径自用饭不说,还连连替对方夹菜。

心里莫名堵得慌,他拿起筷子夹了口野菜放进嘴里嚼,吞咽的时候只觉胸口闷痛,不禁蹙起眉放下碗筷,伸手揉了揉。

「老师,胸口还是疼得难受吗?」关山尽自然很快注意到,面露关怀忧愁,也不再关注吃得开怀的吴幸子,转身替鲁先生揉胸。

他有一双大手,生得优雅好看又宽厚温暖,捂在胸口上彷佛一团小火焰,将郁结的疼痛揉散许多。鲁先生舒缓了表情,低声道了谢,便推开他的手,不若往常那般任他多熨烫几息。

察觉他的推拒,关山尽神色微凝,看来有些无奈,低声劝道:「老师,您胸口还痛,让学生替你活活血路。吴幸子不是多嘴的人,也不会多想什么,您请安心。」「胡闹。」鲁先生还是拒绝,拿起了碗筷藉此挡开关山尽的手。「你与吴先生的关系毕竟不一般,是人都会介意的,哪像你这小家伙这般心大,虽说你行得正,可人心毕竟是偏的呀。」这意有所指的一番话,让关山尽也迟疑了起来。他对鲁先生自然是爱之若命,一点都不想让他难受,即使鲁先生开春就要大婚,他也愿意压住自己的难过不舍,只希望鲁先生过得肆意开心。

尽管吴幸子只是鲁先生的影子,但面对影子若不好生安抚也是不行的,更何况这个老家伙至今对他都尚未有足够的留念,所幸还未察觉他的本意,否则只怕逃得更快了。

再说了,人心确实都是偏的,这老家伙的心就直直往鲲鹏志偏啊!

忍不住看了吴幸子一眼又一眼,直把朵颐中的人看得浑身不自在,咬着筷子一脸傻样的回望他。

「怎么啦?」吴幸子吃饭就是吃饭,总是心无旁骛的,大概是独居久了的习惯,是以他竟半点没将眼前两人的私语听进耳中,也对两人亲密的举动毫无所觉。

要不是关山尽的视线太灼人,他恐怕都觉察不到呢。

「没什么。」关山尽皮笑肉不笑的弯弯唇,他现在也弄不太清楚自己的心意。吴幸子要是问起鲁先生的事情他肯定厌烦,可吴幸子全然不问也没让他心理好过,反倒焦躁郁闷得紧,忍不住就试探道:「鲁先生伤还没好,心口总是闷痛吃不好睡不好,我替他活活血气你别多想。」「你是晚辈嘛!鲁先生也说,你把他当义父一样尊敬,也是本分应当。」吴幸子不解关山尽没头没脑的说什么,不过人之常情也不难回答。

比起他的漫不经心,鲁先生白皙的脸皮却泛红了,开口就拒绝:「不需要,海望太谨慎了,一些小伤吃点药慢慢养就好。」「可是我听丫头们说,您是坠马呢,受了内伤的。」「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伤,只能怪罪自己骑术不,劳吴先生挂怀了。」鲁先生垂下眼挡住其中的羞愤。他认定吴幸子言词间意有所指,心道这老东西看来老实巴交,谁知竟有一张利嘴。

他不想自己看起来像争宠,关山尽的心思放在谁身上他是明白的,这十多年的相处,他对自己的看重与挂念,鲁先生比谁都要清楚明白。他知道关山尽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但他仗着对方的孺慕爱恋之情,给得十足吝啬。

他们都是男人,怎会不清楚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的道理?关山尽原本就不是个长情的人,连对自己的父母都仅有尊重而无挂怀,更何况他身为外人?鲁先生早就看得透彻了。

「噢......」被抢白了一顿,吴幸子已非全无所觉,他面露尴尬却也迷惘,朝关山尽看了一眼。

「你吃饭就吃饭,多话什么?」关山尽夹了颗鹌鹑蛋往他嘴里塞,得老家伙又说什么让他心闷的话。

无辜得紧,吴幸子嚼着鹌鹑蛋想,我原本可不正安安静静的吃饭嘛!嗳,这鹌鹑蛋黄又嫩又滑的,半点也不干涩,可真好吃啊!

想着,又夹了两颗蛋回碗里。

既然鲁先生和关山尽都不待见他说话,他乐得埋头吃饭,每道菜都一一尝遍绝无遗漏。

而另外两人就没他的好心情了。

鲁先生原本就心口闷痛、食不下咽。这会儿更觉胸中郁结,一口郁气梗在喉头,咽不下也吐不出,噎得他全身都不爽利,内伤好像又重了几分。他的每句话都像打进棉花堆里,别说涟漪了,连个反弹的水花都没有。

关山尽倒是早习惯吴幸子的为人,却也没因此感到比较舒坦,食欲早就都没了,索性让人撤掉自己的碗筷。

他是何苦刻意让鲁先生与吴幸子凑一块儿吃饭呢?白便宜了那老家伙,独吞了整桌佳肴。

「老师,您还是吃点,空腹喝药伤身。」眼看鲁先生也食欲全无,脸色很是苍白,关山尽心疼不已,柔声劝慰。

「嗯。」鲁先生神情郁郁地吃了几口菜,便放下筷子不肯再用了。

关山尽无法,招来仆役让他们传话给厨房熬粥,药晚些再上,便扶着鲁先生打将将人送回去。

「嗳,你们吃饱了吗?」吴幸子连忙咽下嘴里的食物,略显慌张地站起身。

「吴先生别挂怀,我体调不快,只能先失礼了。」语落,鲁先生推了推关山尽,苍白的脸上挂着浅笑:「你也别绕着我转了。明日还要陪他回乡祭祖不是吗?要多多珍惜人家,我有华舒服侍着。」「学生送老师回去也不耽误什么。」想到明日与吴幸子回清城县后,乐三小姐就要来将鲁先生接走了,接下来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与鲁先生之间再也无法像现在这般亲密无间,关山尽不心口酸涩。

「让吴先生见笑了。」鲁先生也不再推辞,他腿伤未愈,本就不利行走,这会儿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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