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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能高些。」将盒子盖上,拍掉上头的土,关山尽将东西交还回去。

「去马面城?」吴幸子眨眨眼,没心没肺地噗哧笑了。那时候关山尽还没提到离开清城县的事,而吴幸子竟然也连问都没问过。

如今想来处处透着不对劲,关山尽不解自己怎么会视若无睹到这个地步?再怎么说吴师爷都是最像鲁先生的人,他也想把人留在身边久一些。

说到底都是他太托大了,关大将军五味杂陈,击掌将候在外头的黑儿招了进来,交代他打一盆热水,捎上一条干净的棉巾上来。

没察觉自己心情不同往常,关山尽将酒换成茶,小口小口的喂给吴幸子,脑子里已有了计量。

「幸子。」他轻柔地换了吴师爷的名字,怀里的人微微一颤,羞羞怯怯地抬起脸看他,了一声。「你说要给我旅,是多少银子?」对于离京城较远的地方学子,官府会补助一定的路,还有驿马可以使用。以鹅城来说,离京城约要三个月的路程,毕竟一般学子也不见得会骑马,很多人会选择坐牛车或甚至徒步前往。一般会拨十五两银子当补助。

然而,京城花高,虽然旅途上也许用不到十五两银子,但在京城备考的日子及等待发榜的日子,要花的钱就多了,千里迢迢上了京,最后却潦倒得回不了家乡,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听到他的询问,吴幸子起眼,似乎很认真在分辨眼前之人本以为他酒醒了,关山尽有些扼腕自己恐怕暂时问不出事情原委,谁知吴幸子却绽出一抹笑,认认真真地回道:「我这里有八两银子,载宗兄你全都拿去用吧,一点小钱不用挂在心上,你是鸿鹄之才,不能待在燕雀之地。」「八两?」关山尽声音微沉,这笔钱对吴幸子绝对不是小钱,想想他现在的棺材本也不过十两啊!

「载宗兄,要是不够用,我再替你借点?」吴幸子说的急切,似乎担心嘴里的载宗兄不悦。「县里头有一笔为了考生而准备的银子,平时都不动的,就等着哪天县里出一个举人,好送他上京替乡亲争脸。你虽是鹅城人士,但我跟县太爷提一提,也许还能借点来?」这段话说完,吴幸子自己却愣住了,瞪着眼似乎陷入某种迷障之中,就听他喃喃低语道「我、我借了、借了十五两银子给你,载宗兄我相信你能考上进士的,我……载宗兄,你不是娶妻了吗?再也不回来了吗?」娶妻了?关山尽心里一痛,张嘴就想阻止吴幸子继续沉溺在过往回忆里,但却慢了一步,吴幸子继续自言自语:「我还记得初次见到载宗兄,是在春天。鹅城外桃花开得正好,我替县太爷送信来,就看到你一身儒服,像苍松般站在桃花林里,远远的不知道在看什么。你能告诉我你在看什么吗?我一直想问,却没敢问,怕惊扰了你。」吴幸子脸上的神采温柔得彷佛带着光,关山尽完全可以想象那时候的载宗兄,多么勾动年少时吴幸子的心弦。彷佛天底下最美好的事物,最温柔的絮语,流转着瑰丽光。

他不禁也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鲁先生的那日,天地之间色尽失,只有那一抹白衣身影,谪仙般微笑看着他,一切就足够了。

「后来,我找着机会就来鹅城,十次里总有两三次能看到你在桃林中,我就想着,也许你是桃花花仙,而我是上辈子烧了好香才能见着你。但眼看桃花就要谢光了,我心里那个急呀!于是我终于鼓起勇气,搭讪了载宗兄……」吴幸子轻轻一笑,看来羞涩不已。「唉,这可是我做过最勇敢的事了,还好载宗兄你温柔,没介意我这样唐突你。」「怎么会介意?你这傻样儿,心里那点不轨谁看不出来?」关山尽酸涩地哼了声,老家伙这心满意足的模样看得人心烦,忍不住在他肉鼻上咬了口。

「唉……载宗兄,你今天怎么老咬我?」吴幸子捂着鼻子,那抱怨里带点撒娇,虽然有些羞怯但不扭捏,显然是习惯这么与载宗兄相处的。

「你接着说。」心里闷得紧,吴师爷可从来没这样对关大将军撒过娇。

「接着说?」眨眨眼,吴幸子倒是很乖的继续:「后来我们就成了好友了,载宗兄你人温柔又博学,气度非凡,不是个能被局限在小地方的人。我们都没有家人,你的苦我心疼你,茫茫人海中,孑然一身的寂寞,谁又能明白呢?不怕,以后有我疼你,我总是心疼你的。」「心疼着心疼着,你就喜欢上了?」语气闷闷地,正巧黑儿端了水盆及棉巾回来,关山尽恶狠狠瞪了他一眼,把人瞪得直冒冷汗,迅速地扔下东西退出去。

「你生气啦?」吴幸子缩起肩抖了抖,似乎一瞬间恢复了清明,盯着关山尽的脸直看。「嗳,你长得真好看,我喜欢你的味道。」说着,把鼻尖凑到他颈窝里蹭了蹭,满足地喟叹。

「我可不是你的载宗兄。」关山尽把人推开,将棉巾沾了水拧干,替吴幸子抹了脸和颈子,舒服的师爷直哼哼,整个人不断往大将军怀里蹭。「看你这没用的小样儿,活该被人抛下。」「嘿嘿……」找准了舒适的位置,吴幸子窝着不动了,醉鬼向来不可理喻,关山尽也只能独自生闷气,搜肠刮肚地回忆朝堂上的众位大臣,打定主意只要让他找到是谁,绝对不轻易放过。

「我原本不知道自己喜欢你的。」紧了紧环着关山尽窄腰的手,吴幸子语气闷闷:「不知道多好?」「但你毕竟知道了,所以才愿意给他那么多银子吧,你这傻东西!」忍不住手痒,在他鼻头刮了刮。

「我没想你也喜欢我的,虽然咱大夏不禁男风,很多人也结契过日子,可你毕竟是要当官的人,我不想让你难做。可……我把银子交给你的时候,你送给我一个香囊,我看过那个香囊的,总是悬在你腰侧,上头绣着苍松,在冬日里傲然挺立的苍松,就像我在桃花林中看到的身姿,凛然又风华绝代。」说到后头,吴幸子声音也低沉下去,隐隐带着哭腔,眼眶也泛红了,却并没有落泪。

反而接着说:「我记得你告诉我,这是你娘以前替你绣的,也是唯一留给你的想念了。你是老来子,爹娘一直宠着你,替你请最好的先生,给你最好的日子,虽然眼睛不好了,依然绣了这么个香囊给你。而你,将这想念送给我,让我等你回来,你定不负我……定不负我……」吴幸子重重喘口气,呆愣了好一会。

「别想了,都过去的事了。你醉了酒睡一会儿吧,得晚些头疼。」关山尽说着就要点他睡穴,接下的事不听也能猜到六成,那说着定不负人的载宗兄,最终没有回来,而是娶妻生子平步青云,连那二十多两都没想过要还。

「不不……我信你的!我真的信你的!」谁知吴幸子却激动起来,狠狠地抓着关山尽的手,力气大得连久经沙场的大将军都疼的皱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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