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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为吴幸子脸上那不像鲁先生的表情而厌烦,却又无法自抑地去猎捕那几个近似的模样。

一夜激情,关山尽睡得极沉。身为边关守军,在战场上待过了人生半数时间,关山尽是个很难入睡的人,警觉性也高,一丁点声响就能将他从睡梦中惊醒。以至于当他醒来后发现身边人已不在,床褥已凉时,前所未有的惊骇。

他甚至来不及穿好衣物,随意套了裤子赤着脚就推开房门,瞪着守在外头下属厉声问:「人呢?」两个下属面面相觑,对他恶鬼似的模样大吃一惊,愣了半晌眼看他都要拔剑了才连忙回答:「吴师爷被染翠大掌柜请去叙话。」「染翠?」关山尽乍舌,碰一声关上房门,匆匆套好衣物,随意将发绾起,心里的怒火不但没有沉静下来,反而越烧越烈,彷佛一头恶兽嘶咬咆哮着想出来。

没有人,从没有人会在激情过后从他身边离开,关山尽对自己的样貌跟能力是极为有自信的,甚至不讳言,他对一开始道貌岸然,最后沉醉在他给的激情中的那些人,抱着一种轻蔑的态度。

吴幸子这人并不特别,他那般胆小羞怯,在情欲上青涩偏又放荡得不行,完全与白日穿得人模狗样时的严肃端正截然两样,这样的人关山尽看太多了,所以他总觉得腻味。

没想到这鹌鹑似的老家伙,竟胆敢睡醒就跑!

「好你个吴幸子!」关山尽将牙咬得喀喀响,抬手一掌将桌子拍成碎片,再一挥手连窗边的多宝格也未能幸,连同致典雅的古玩,全都摔碎在地上。

外头的下属胆战心惊地听着房内各种巨响,一刻钟后房门才被打开,关山尽赤红着眼走出来,瞥了匆匆循声赶来了解事态的伙计一眼,阴恻恻道:「带本将军去见染翠。」「这......」伙计抹着额上的冷汗,试图闪躲关山尽锐利的瞪视。

「有什么不方便吗?」关山尽冷笑,放在门扉上的手略一使劲,直接抓下一块门板,接着整片门板裂开蛛网般的痕迹,哗啦碎了一地。

伙计猛得一抖,整个人傻了似地看着那一地碎木,还有房间中一片狼藉,喘得跟风箱一样,眼看就要两眼一翻双腿一蹬吓晕过去。

关大将军当然不让他用此种方式逃避,身形一晃逼到面前,五指成爪狠狠扣上伙计咽喉,凉丝丝又腻人地开口:「你要是昏过去,本将军就把你身上的骨头一块一块都卸下,从十指开始......」说着,空着的手拂过伙计的小指。

见过大风大浪的伙计吓得够呛的,险些哭出来,拼命忍耐才没吓尿,但已经抖得几乎说不清一句话了。

「染、染染染...请请请,请将军随随随随、随小的来...」闻言,关山尽露出浅笑,松开对伙计的梏桎:「带路吧。」这前后差距太大,伙计整个脑子都转不过弯来,人还在抖,脸上已经带笑。

那扭曲的笑容,实在让人不人卒睹。

「你们两个自去领罚。」离开前,关山尽淡漠地对两个下属抛下话,铁塔般的两人明显僵了僵,但没多替自己辩解,沉声应是。

※※※

一去数日,吴幸子打从开过荤后,很是满足了一段时间。夜里睡得可香可甜,连春梦都不做一个,加之气温渐低,该开始准备过冬了,吴幸子整天跑跑衙门,处理案件档案,替乡亲们写写状纸,下职回家后逐一将该补的补、该加强的加强,屋顶钉实了、门窗也全修补好,虽说清城县在南疆,冬天是不下雪的,可冷风混着水气,那刺骨的寒冷也着实让人难受。

当他惊觉时,竟已经是鲲鹏志的出刊日了。

他正走在回家的路上,脑子里原本想着要在面汤里卧两颗鸡蛋,却莫名连想到鲲鹏下的两球饱满,裤裆猛得一紧,险些不会走路,尴尬地半弯腰,缩在路边墙角好半晌才缓过劲来。

不知道新的鲲鹏志里会有哪些人呢?

原本就畅快的心情更加愉悦,吴幸子已经很久没想到自己打算四十岁来自戕的事情了。

既然想起了,那明天就该去鹅城一趟才是。于是吴幸子脚步一转,绕向柳老头家,约好了明日出发的时间,又被柳大娘塞了一油纸包的烤栗子,这才边剥着栗子吃边走回家。

当吴幸子回到家门前,远山已经只剩下余烬般的艳红,他手中的栗子也止余最后一颗,干脆在门外剥了塞进嘴里,栗子壳一股脑儿都扔在门外放柴火的地方,这才推开家门。

「回来了?」「回来了......」吴幸子很自然地就回了,才后知后觉的抖了下,瞪大眼看着简陋小屋中,模糊不清的一抹剪影。

是人是鬼?

他站在门边进退维谷,手脚都冰凉了,努力不让自己抖得太明显,一边庆幸自己嘴里还塞了一枚半的栗子,就算牙齿打颤也听不出来。

屋内的人倒是体贴,轻轻一笑后,擦的点起烛火,狭小室内很快就被暖黄的烛光给照亮。

同时被照亮的,还有一张风华绝代的面庞。

「关、关公子......不不不,关将军、关将军......」发现是熟人,吴幸子立刻松了口气,连忙拱手。

「吴师爷。」关山尽依然金刀大马端坐椅上,指尖扫过烛焰尖端,白皙的肌肤一瞬间烫红了,吴幸子怕痛地起眼,他却如没事人一般。「吴师爷快请进,这是你的屋子,何苦在门外苦站?」说的体贴,却好像哪儿不太对啊?

吴幸子搔搔脸颊,怯怯地往前走了两步,人是进到屋里了,却不知要不要关门。他对于将后背露给关山尽,莫名有点害臊。

「关门吧,天凉了。」关山尽瞥他眼,柔软的唇瓣似笑非笑,在烛光摇曳中,有种昙花般的冷艳。

「这是这是。」吴幸子连连称是,反手摸了半天才摸到门把,终于将门带上了。

「用过饭了吗?」关山尽对吴幸子的反应很是满意,冷肃的眸中染上一抹亮色的愉悦。

「不算用过......」吴幸子揉揉肚子,顺便把嘴里剩下的烤栗子吞下。他当然还是饿的,刚刚几颗烤栗子连垫胃都称不上,反倒让他更加饥肠辘辘。「将军用过饭了吗?」不过,来者是客,吴幸子也客客气气地问了句。

「尚未。」关山尽笑笑,指尖又从火焰上拂过。「打算等吴师爷一块儿用。」「当然当然,就怕您嫌弃。」吴幸子虽然过得清苦,但为人好客,家里还有些存粮,煮个杂烩面疙瘩是足够的。「就是可能要花点功夫,关将军要是饿得紧了,我先炒个菜出来?」刚好有两颗鸡蛋,后院种的韭菜也能割了,正是最嫩的时候,摊个韭菜炒蛋,应该能让关山尽先垫垫胃。

盘算着,吴幸子就挽起袖子,人也没了之前的羞涩胆怯──好歹都是鲲鹏与菊花共度一晚的关系了,也没那么多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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