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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近,双唇倒是肉嘟嘟的饱满宽厚,一看就是漏财的相貌。

虽说其貌不扬,但让人瞧着亲切。也是这股子亲切,让他当上了师爷。

十六七岁时,吴幸子家里人就死光了,连根毛都没剩下。

他爹曾经是个秀才,但也止步于此,一是没钱继续赶考,二是才能不足以成就更高的功名,但吴老爹倒是个踏实的明白人,干脆在家乡开了私塾,也算能顾一家温饱。

吴幸子从小天资普通,既不突出也不驽钝,规规矩矩地在十五岁考过了童生试,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吴家原本就单传,姥爷姥姥过世后就剩一家三口人,母亲娘家也人丁单薄,早早搬离清城县也不知何去何从了。于是当吴幸子十六岁遇上那场大水灾后,他就只剩孤家寡人。

县太爷看他可怜,加上乡下地方认识字的人不多,吴幸子也勉强说得上鹤立鸡群,就给他一个师爷当当,薪俸不高却能温饱,加上被派到清城县的县太爷多半两袖清风,通常也没能力另外带自己的师爷,不知不觉吴幸子就成了铁打的师爷,一路干到了现在。

小日子过得,原本也没啥不好,可一年两年三年四年十年二十年过去,吴幸子从少年步入中年,手里没钱、家里没人,某天他突然觉得人生无趣,何苦继续浑浑噩噩过一生呢?

这念头一起,就停不下来了。

于是,在发了一天一夜的呆之后,吴幸子决定在四十岁生辰当天自杀。

这决定一下,吴幸子整个人倍感神清气爽,美美地吃了顿饭睡了一觉,开始想着要怎么死比较不惊扰人。

想着想着,莫名想到市场里卖豆腐脑的小哥,那小哥白白净净长得也跟豆腐似的,眉弯弯眼弯弯笑起来一口白牙,衬着粉色的丰润双唇,吴幸子觉得裤裆一紧。

既然都决定要死了,死前他想总该做点以前不敢做的事情!

于是吴幸子抓了钱袋,先去首饰店买了一个成色过得去的玉簪子,接着冲到了豆腐脑铺子。那时已经夕阳西下,整个市集已经了大半,豆腐铺的小哥赤着上身正在抹汗,看见吴幸子露处一口白牙微笑。

「幸子哥。」豆腐小哥亲热地叫了声。

「。」吴幸子抹着额上的汗,口干舌燥地直抿唇,偷眼看着豆腐小哥在夕阳下蕴着微光的结实身躯。小哥也十七八了,身材高挑、手脚修长,穿着衣服时看来瘦瘦,一脱了才发现满身都是肌肉,腹部上是漂亮的王字,裤带的地方有些许毛发,往下隐没。

吴幸子咕嘟咽了口唾沫,嗓子滚烫得像有火在烧。

「幸子哥找我有事?」小哥随意将脱下来的外衣搭在肩上,朝吴幸子走近了两步。

「我、我......你、你......」吴幸子嘶哑不能成句,别扭地夹着腿弯着腰,一下一下地偷瞄小哥腹上的王字。

看起来是颜体啊!刚劲雄浑、气势如虹......吴幸子的腰微微一抖,感到大事不妙。

「幸子哥?」小哥等不到响应,看来有些迷惘。

「你、你......那个......喜欢男人吗?」话出口,吴幸子当场就想逃走了。

虽说大夏朝不禁男风,男子与男子结契过日子也时有所闻,但总归还是以男女调和为主,许多人还对男人结契这件事颇为厌恶。

吴幸子想不到自己怎么就这么问出口了呢?

小哥闻言一愣,在发现吴幸子转身要逃时,出手把人拉住了:「幸子哥,你别慌啊,我、我是喜欢男人。」吴幸子一听,忍不住就笑了。他停下逃跑的脚步,转回身满眼都是星星,张口正想说什么,小哥却抢先一步:「我已经有结契的对象了。」那满脸娇羞幸福的模样,吴幸子脑子嗡嗡乱响。

「这、这样啊......恭喜恭喜......」「幸子哥......」瞧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豆腐小哥也有些不忍,把人拉回自己铺子上,压低声:「幸子哥,你知道鲲鹏社吗?」「鲲鹏?」吴幸子眨眨眼,一脸茫然。

「是啊,鲲鹏社。」小哥把声音压得更低,神神秘秘地:「鲲鹏社有本鲲鹏志,专提供性喜南风之人飞鸽交友。」「飞鸽交友?」吴幸子还云里雾里,他知道飞鸽传书,衙门养了几只鸽子,专门提供清城县与州府间的官方文书联络,那些鸽子还都是吴幸子喂养的。

「对啊,用飞鸽传书交朋友。」小哥接着把这件事细细地解说给吴幸子听。

总之,就是有个叫鲲鹏社的秘密结社,只要将相貌画像、飞鸽传书地点、姓名跟喜好及五十文钱交上,便能得到有效期为一个月的鲲鹏志,上头记载了有意与人结契的男人,大家可以靠飞鸽传书熟悉,要是有意思就能私下约了见面。

「我与我家男人,就是这么认识的。」小哥红着脸,那口白牙闪得吴幸子头晕目眩......当然,也可能是鲲鹏社的存在让他头晕目眩。

「幸子哥,你要是有兴趣,我能给你指点指点。」「指点指点......」吴幸子袖子里还放着那支玉簪子,整个人还懵着呢。「让我思考思考......」他原本想跟小哥表白的,眼下却有些惶然。

「当然。」豆腐小哥瞧瞧他,安慰到:「幸子哥,你也别多想,有缘千里来相逢。」吴幸子愣愣地点头,随意道了别便晃荡回家了。

第2章所谓飞鸽交友

失魂落魄回到家里,吴幸子吃了饭,小心翼翼把玉簪子近带锁的木盒里,埋进床底下。

接着坐在床沿发起呆。

不得不说他是心动的,不管鲲鹏社是怎样的秘密结社,假如有很多想结契的男人供他认识,那简直是西方极乐世界。

吴幸子寂寞很多年了,要知道他连条狗都没养,离开衙门回家后的漫漫长夜,连个说话的东西都没有......叹口气,他弯腰从床底刨出一个小陶罐子,里头是他仅有的十两棺材本,原本都没打算动的,他还想买一口扎实的黄木棺材,躺进去舒舒服服地烂成骨头。

五十文钱啊......吴幸子无比挣扎,五十文他可以过十天呢,还可以隔三差五地去市场上吃一碗豆腐脑,瞧瞧小哥那口亮眼的白牙......可惜,来不及把心意告诉对方,小哥就有人了,吴幸子垂着双肩,像棵被打蔫的茄子。

这纠结来纠结去,当他终于下定决心,都已经过了五天了。

想想,四十岁就要死的人了,几文钱还有啥好舍不得呢?说不准让他找到个愿意结契的对象,未来有了盼头,也就不用急着死了。

越想越对,吴幸子一咬牙,数了五十文钱进钱袋里,跑去找了豆腐小哥把事情问清楚。

小哥已经把摊子好了,正准备回家呢,一转头就看到跑得气喘吁吁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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