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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回我去送衣服,挺晚了,看见他蹲在楼梯间抽烟,眼是红的。他看见我也没避,喊了声妈,眼泪就下来了。”

阿姨吸了口气,道:“打小就没见他哭过,我记得他被闻远揍了也硬气,脾气大得很,把两个人打仗的棍子一摔,就叫他等着,说等长大了再较量。他犟,江家就没出过这么犟的一个人,偏叫你吓哭了。”

“定下要养个孩子,是大院那边做主,先生从开始就不愿意,原本打算开学办完了送寄宿学校,周末回那边,我们就不沾手了。可巧就提前接来几天,跟先生撞上了,我不知道他有那个病,其实理应也不理他,只是看他身体不好,瘦瘦弱弱的,想起以前越凌带着你,你也是那样,又乖,又听话,大概是因着这茬,我才慢慢对他好一些。等到开学时候,又想着家里多个人也挺好,能有个伴,才跟先生说,叫他在家里住下。”

几片阴云散了,月光倾洒下来,照的小院亮了些。只是院子敞亮了,人心依旧蒙尘。

宁书达握住阿姨的手:“不管一开始是因为什么,您都对云溪够好了,他也不怨您。”

“我怨我自己。”阿姨道,“反正我们这些人是势力惯了的,要是从头就因为先生不待见,没照顾他,叫他上寄宿学校去,离这个家远远的,兴许,他没那么多罪受呢。”

“其实这全家人,姓傅的姓江的,带他回来的人,接手的人,照顾的人,没有一个是真心实意地对他好。我原本觉得,起码没有害过他,但现在,谁又能知道呢……”

宁书达不知怎样作答,把头转开,去看小院上方那弯两角尖尖的月牙。

良久,他起身,把阿姨也扶起来,低声道:“怎么说,现在他也算安顿下来了,各人过各人的生活吧。”

第三十五章

江越凌一行在b市待了四天,第五天一早离开前,江措措红着眼,先亲了亲阿姨,肉呼呼的小手贴在阿姨脸上,叮嘱她:“奶奶,有空来我家玩。”

阿姨答应他说好,他又走到傅闻远面前,傅闻远顺势蹲下,江措措奶声奶气道:“大伯,有空来我家玩。”傅闻远刚要说好,江措措又说,“还有带上云溪哥哥。”

这几天傅闻远被他追着问了不知多少遍云溪去哪了,也回答了无数遍,上学去了。但他玩儿一会儿,觉得无聊了,想起以前一起的云溪来,就迈开短腿找着傅闻远,先要五块钱,再问一遍云溪。

其实云溪没怎么跟他玩过。江措措在家那段时间,是云溪神状态最糟糕的时候,几乎一整天的活动就只有等傅闻远回家和跟着傅闻远前前后后。

在江措措的脑袋里,云溪就是跟着傅闻远的,他向别人要不着云溪,只能跟傅闻远要。

傅闻远说:“好。”

江措措问道:“那是什么时候呢?”

宁书达过来把他抱走了。

傅闻远结结实实在家闲了两天,把人送走后,院子里一下安静了,不只是阿姨,他自己也有些不习惯。

他中午睡了一觉,醒来以后,阿姨熬好的绿豆汤刚晾凉,放了点冰糖,两人一人一杯,坐在后院的小桌旁慢慢地喝。

阿姨喝完了,继续手里的活儿,是已经织了一半的毛衣袖子,姜黄色。傅闻远看了两眼,阿姨道:“放心,不是给你的。”

阿姨说道:“书达说两个月要过去看溪溪,到时候天冷了吧,我多织几件,让他带过去。”

傅闻远不说话,阿姨叹口气,说道:“你就打算永远不跟他联系了?”

傅闻远偏过脸,曲起食指,用指节轻轻敲击玻璃杯壁。

“反正我是什么都问不出来的。”阿姨再又叹气,“不知道你们把他弄到哪里去了,也不知道电话。问呢,谁都不会告诉我点什么。前两天我问书达,也只说八月份开始上学了。我不知道他要上学吗?我想问问他每天吃几顿饭,心脏那个毛病还严重不严重。从前在家里,晚上怕黑,房间里总要亮灯,自己拿零花钱买了只小猪灯,还回来给我报告,说花了三十八块钱。”

傅闻远口袋里还有因为江措措总要才准备的几张五块钱。江措措不知在哪里学的,跟人要零花钱只会说五块,江越臣没耐心,只有傅闻远,他要一次给一次,因而江措措十分喜欢这位大伯,要的也勤快,可怜在回家前一晚被宁书达发现,全部没了,还立了规矩,不许再跟长辈要钱。

云溪没跟傅闻远要过零花钱,傅闻远也没见他因为喜欢什么东西花过钱。原来那盏灯是他自己买的吗?在商场挑好,问过价格,付款之后带回家。

“刚开始说是闹绝食,不肯吃饭。”傅闻远声调平平,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饿了几天就好了。”

阿姨来不及说话,他继续道:“身体也不算好,住了两回院,前段时间好一点,才回去上学了。成绩跟不上,人家一整天要约谈,把照顾他的人折腾得够呛。”

傅闻远补充道:“叛逆。我要在跟前,非得拾他。”

他没像宁书达一样,敷衍人似得,说挺好,都好,很好,阿姨反而没话讲了,她原本就只是絮叨,并不想具体知道些什么。

阿姨又有点鼻酸,低头去看她的针脚:“好了,知道得多了,我怕打电话的时候说漏嘴。”要是她无意中说了什么,也许自己都不知道纰漏出在哪里,自己都还不知道云溪具体在哪里,就给大院那边知道了。

外调文件要正式下来那天,傅闻远自己还没见着东西,他大哥傅泽远就打来电话,东扯西扯,最后说起云溪。

“奶奶担心你,你明年要有动静,带个半大孩子不方便,照顾不过来。要不以后还是叫他过来,这边人多,不多他一个。”

傅闻远叩叩手机,很快说:“已经定了送他出去,没来得及跟你们说。”

傅泽远笑起来:“那也行。他喜欢哪儿,我就帮你这个忙,签证不用担心,想长住也可以。”他很寻常地说道:“那我明天叫人去接他。”

阿姨抱怨归抱怨,织了会儿眼睛困了,还是拿皮尺去量傅闻远的肩和胳膊。

时间过得很快,傅闻远又坐了会儿,接了两个电话,天就黑了。晚上没做饭,两个人又把绿豆汤扒拉扒拉,就各自回房间。

傅闻远洗完澡出来,关了顶灯,房间里就只剩下一点微弱的粉色的光。

还是燥热。b市夏天的尾巴拉得那样长,闷热空气笼罩体表,连粗布床单都开始贴肤,使人心浮气躁。傅闻远半倚在床头,深灰色的丝质睡袍散开带子,下摆跟着手的动作在大腿上扫来扫去。

分明硬得厉害,却总差一点,出不来。自己弄了好半天,才勉强射了,液沾湿腿间粗硬的毛发和腹部,傅闻远抬腿下床,视线落在墙角粉色的夜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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