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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

水珠飞溅进眼睛里,云溪眨眨眼没有弄掉,还是难受,手上又都是泡沫,于是他不好意思地冲傅闻远笑,仰着脸凑过去:“先生,帮我揉揉眼睛。”巴掌大的脸上五官致,睫毛投下一片阴影,嘴巴微微抿着笑起来,很好看,是十分依赖他靠近的这个人的样子。

傅闻远拿毛巾给他擦了,就被他蹭到怀里,两条胳膊很依赖地抱住了傅闻远的腰,脸蛋贴着胸膛,两个人身高差得太多,云溪头顶的软发堪堪能碰到傅闻远的脖子,又拿沾满泡沫的手去摸挨着小腹的肌肉。

他摸完,紧接着抱着傅闻远打了个哈欠,看上去实在还是很困。

傅闻远道:“不饿就先睡会儿再吃。”

云溪依然抱着傅闻远,热水打在两个人的头顶和肩上。他摇了摇头,短暂地嗯了两声,是拒绝的意思。

昨晚洗澡也是这样,云溪原本就够缠人,现在似乎又更加勾缠起来。

傅闻远冲得很快,他给云溪让开位置,抬脚要走,却被云溪握住了手腕,软声说:“等一下。”手里还有没冲干净的泡沫,握上去的触感很滑。他一手牵傅闻远,另一只手和着水流冲洗身体。傅闻远等了他两分钟。

两个人并排站在洗漱台前刷牙,仰头漱口,弯腰吐水。傅闻远还多一项刮胡子的工作,这次换云溪靠着洗漱台等他。

然后一起穿衣下楼。

阿姨没在这个时间见过云溪,他平常比狗和江措措起得都晚。他走在傅闻远身后,握着傅闻远的手,阿姨就冲他笑,“今天起这么早?”

云溪不好意思地笑,没有说话,只轻轻点了点头。

吃完饭,傅闻远要走了,阿姨拾餐桌,云溪把他送到门口。傅闻远整理好西服,手刚搭上门把,云溪的呼吸频率快了些,脸上终于露出凄惶的表情,两只眼睛很不舍地看着他。

傅闻远没法忽略。

“怎么了?”傅闻远把包放在鞋柜上,伸手按住云溪的后脑勺把他带到面前,“身体不舒服?”

云溪拽住他的西装,摇头说:“没有。”说完又问,“先生什么时候回家?”

傅闻远道:“中午,带你去医院。”

云溪昨天就知道,再次向傅闻远确认:“先生带我去吗?”

傅闻远没给绝对的保证,解释道:“没有要紧事就我去,要是临时有事,阿姨在家里看措错,叫江越臣来。”

云溪很乖地点头,又扶着傅闻远肩膀,踮脚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那我在家里等先生。”

等载着傅闻远车的车尾消失不见,心里空空荡荡的感觉更甚,到了难受的地步,狗和江措措的声音都使人烦躁,云溪只想安静地待着。

吃了阿姨给他的一大把药就上了楼,中午被叫下来吃饭,等摆桌的空档,云溪才去客厅看电视。

江措措在看果宝特攻,他想看小猪佩奇。但佩奇要用碟片放,果宝特攻直接在有线频道就可以看,云溪没出声,跟着看起了果宝特攻。

看了会儿觉得没意思,就捏着脖子上的小金鱼出神。

阿姨突然走到他面前,挡住了电视。

云溪叫了声阿姨,阿姨脸上笑着,递给他一把药,“刚才阿姨叫你,没听见吗?”

云溪咽了药,说没有。

阿姨顿了顿,道:“那你跟措措玩,他念了一上午要找哥哥。”

云溪点头,阿姨走了,他偏头看了眼江措措,小胖子看动画片看得高兴,被逗得笑个不停。

脑袋懵懵的,云溪拿了个抱枕抱着,觉得有些难受,狗来咬他的裤脚,也被他推开了。

三个人吃完饭,傅闻远还是没有回来。等到三点钟,江越臣来了,云溪没有问什么,跟着上了车,看完医生,又被送了回来。

出门就碰上堵车,这一遭回家已经要七点了。云溪觉得累,跟阿姨打完招呼,就去露台的懒人椅上靠着。

家里很安静,没人说话。狗好像在他脚边绕了圈,江措措也追过来,云溪翻了个身,又把眼睛闭上了。他等傅闻远。

傅闻远进门是三天后的晚上十一点半,提前跟家里说过,所以客厅灯亮着,阿姨在,江越臣竟然也在。

他挂好外套,边走近边问:“怎么了?”

阿姨没有回答,而是下意识转头看了眼露台。云溪盖了件薄毯,睡着了,露出个毛茸茸的头顶。

傅闻远皱了皱眉。

阿姨道:“他说要等你……今天可能是不舒服,脸白的厉害,我就没敢再说什么。”

傅闻远嗯了声。云溪每天都发消息给他,不说狗,也不拍兰花的照片了,只问什么时候回家,吃饭没有。云溪很想他,一点掩饰不住的想,傅闻远感觉得到。昨晚打完电话,要挂断的时候,已经有压抑不住的哽咽。

江越臣既然在这里,没有别的事,应该就是要说云溪的耳朵。

虽然觉得急了些,但傅闻远还是问:“他耳朵大夫怎么说的?”

江越臣的食指点了点膝盖,探身把茶几上的几页纸递给他,语调犹疑:“上回我妈跟他去的时候做了听觉诱发电位,大前天拿检查结果,大夫说听神经没有问题……耳朵有点发炎,但不算大问题。”

傅闻远坐下,垂眼看云溪的病历。他想起之前回家短短两天内跟云溪的相处细节,身体有些不合时宜的发热。

有时候他凑近了跟云溪说话,只是为了让云溪听清,但云溪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亲近的机会,细胳膊细腿缠上他,两只圆润明亮的小鹿眼认认真真地看着他,那样专注的神态,视线只追逐他。

“但他确实听不见。”傅闻远扫完第一页,洋洋洒洒的一大片,只是在说云溪的耳朵没有问题。

江越臣挠了把头,叹气道:“是,这几天更明显了。大夫说,应该是神经性耳聋……”江越臣把“聋”字的尾音吞掉,脸色有些不好:“就是说,有可能不是生理上的……他头上刚受过伤,神压力过大,也有可能出现这种情况。”江越臣就着傅闻远的手把病历翻过一页,指着其中几行念道:“包括但不限于听觉、视觉、感知力的受损或丧失。”

傅闻远停顿片刻,只问:“应该?那天专门去一趟检查,结果还是‘应该’?”

看样子,江越臣是有答案给他的,但那边云溪却醒了,叫了声:“先生……”

傅闻远回头去看,云溪已经抱着毛毯向他走过来,一侧脸压在椅子上睡红了,几缕头发翘着,出门穿的短袖没换下来,睡得卷起一些,露出纤薄的小腹。

傅闻远道:“上楼去睡。”

云溪走到他跟前,拉住了他放在大腿上的手,眼睛垂着,睫毛颤了颤,小声说:“先生不睡吗?”

傅闻远没来得及开口,阿姨就说:“睡睡,太晚了,都睡。”

她向傅闻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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