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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看见他,我以为他如雪妖一般,已经回去了。

云鸾看见玉留声的样子,说:“原来不独我如此!”

看来他也受了地气之伤,想来方才是去调息疗伤了。

我们三人靠在望白堑一方长石下,看着远处泛着幽蓝光芒的生祭台,安静了许久。

许久之后,云鸾说:“君先生此行无果,恐怕要被欲主问罪了。”

“小罪而已。”我笑答。

此事本无关鬼欲章台根基、不妨鬼欲章台规矩,楼断要定罪,也不能往大了定。

“进来之前,他曾暗示过我。”云鸾又说,“他”当然指楼断。

此时,何尝不是云鸾在试探我呢?

我笑了笑,说:“云鸾公子可知,欲主因何恨我如斯?”

“愿闻其详。”

“众人皆知,因家父丢失了谛命乌契,所以被四君联名罢黜。可世人不知,谛命乌契为何丢失,为何九年都无人找到。”我道,“谛命乌契何等要紧,岂能说丢就丢了?”

“自然是被算计的。”云鸾接话。

我看了他一眼,他朝我轻轻一笑。

看来我没有猜错,这个少年也有一份无人知晓的心。

玉留声一言不发,仿佛自己不存在一般。

“我七岁的时候,已经记事,见过的稀罕人、事、物自不易忘。”我又接着说,“那年鬼欲章台还在内乱,我们一家活的战战兢兢、朝不保夕。可有的人却做着美梦,甚至迫不及待地希望美梦成真。而我,恰好看见了他这份‘迫不及待’。”

“是吗!”云鸾道。

“后来,父母莫名其妙地死了,兄长说,有人故意为之。我便将那日看到的告诉他,他让我闭嘴,往后不许再说。”我说着,“后来,兄长也死了。想必兄长早将自己的猜想告诉了嫂嫂,在新欲主宣布寻回谛命乌契并与之谛命之后,便带我逃了。”

那时候,还是少主的楼断借内乱杀了很多人。

可他最想杀的人却怎么也寻不到。

他不会想到鬼欲深渊,因为普通人进去等于死。

后来,我苟且偷生了一段日子才重新出现,可那个时候,他已经不能杀我了。

他只能祈求当年那个七岁的孩童什么都不记得。

“可如今那位,却生怕你何时想起来,向他复仇,拉他下马。”云鸾淡淡地说着。

鬼欲章台人人都说欲主楼断如何看中云鸾公子,任何好东西都往云鸾公子跟前送;公子说错话、做错事,只要没有触犯鬼欲章台的规矩,欲主都一笑了之;甚至在除夕先生入鬼欲深渊之后,对云鸾公子亲自教导,若非年龄最小,恐怕会让他做这个四君之首。

“小小君忘笑,岂敢学那蚍蜉撼树?”我闭上眼睛说到。

云鸾却说:“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我则笑了笑,不再说话,转头看了看玉留声,他凝着目光盯着生祭台,不知在想什么。

也许他心里也在挣扎吧。

他就在我与云鸾旁边,岂会听不懂我们话外之音?

他是鬼欲章台出生的小孩,是四君里最沉稳、最忠诚的,完全信奉鬼欲章台的规矩。

云鸾不同。

云鸾是从外面抱回来的孩子,即便如今没有人告诉他,只要他想查,必然查得到。所以,他便不如玉留声这般忠诚。

而风荷则是个多病身,心思也藏得深,我倒看不太透。

只有雪妖是简单的,可他简单地十分荒唐。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云鸾起身看着我俩,说:“我该走了,你们慢慢查。”

我点头示意,玉留声仿若未闻。

云鸾走后,我问玉留声:“你还记得方才抄录的‘文字’吗?”

玉留声自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我却没有,所以需要抄录。

玉留声点头,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画起来,一边画一边说:“这是生祭台台阶上的,你带回去的那些东西并没有这些‘文字’;这是生祭台链条上的,每根链条上似乎都不一样,我只看了两根,你从前抄录的也没有……”

于是我问:“东西送过来之前,你悄悄去看过?”

玉留声没有否认。

我又问:“什么时候?”

玉留声停下手里的动作,说:“惠心找你的时候。”

与我想的不差多少。

楼断从来不愿主动找我,一旦找我,必然没有好事。想来是有人密告玉留声,玉留声不放心,所以偷偷看了那箱东西。

“玉留声,你如此关心我,会不会爱屋及乌呢?”我问道。

玉留声掩饰地眨了眨眼,继续在地上画,只是动作明显迟缓了些,说:“你说什么?”

“你会替我照顾兰哥儿吗?”

其实从前,我也留意到,玉留声会顺手帮君兰一些小事,只是不外顾及着我昔年对他的救命之恩,对君兰到底不是出于本心。

“会。”

“那就多谢你了!”我说道,“兰哥儿才十三岁,往后许多年,就仰仗着雨楼公子多加照顾了!”

“你呢?”玉留声忽然转过头来,倒是把我吓一跳。

我笑道:“想哪儿去了?兰哥儿越来越大,也有自己的主意,我是怕他一不小心着了别人的道,我就是有十双眼睛也看不过来,能多托一个是一个!毕竟,我信任的人不多。”

玉留声放心的点头:“嗯!”

方才那话,的确说的不太好,像是在托孤,难引起玉留声怀疑。不过出口的话却没有回的道理,只能尽力圆回来。

我用力拍了拍他,说:“今日这话你可得好生记得!若敢食言,我绝不放过你!”

“你出去之后怎么办?”玉留声点头让我放心后,说道。

“咱们还没去过第三层呢!”

鬼欲深渊第四层最重要的便是生祭台,但因鬼怪妖邪们都害怕生祭台,所以这一层看上去比较太平。

“你疯了!”玉留声明显不同意我的想法。

诚然,我们有欲主令,可以直接从生祭台回到第一层,即便经过生祭台时会吃些亏,但结果都可预见。

要上第三层,便不同了。

“你若想走,我不拦你。”我故意如此说。

玉留声气道:“你明知不会!”

第四层除却生祭台和望白堑外,还有几个水潭、几座吊桥。

吊桥则是必经之路。

我上次经过吊桥时,险些被缠在吊桥上的绣线蛇咬到,幸而此次有备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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