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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川便一剑刺中亦清的心脏。

“亦清做口型让阿川快跑,当即倒地不起了,阿川已经呆住了,回过神来冲了出去,傅楚岚奋起,被魈一脚踢翻,踩在头上,最后被吊死在祠堂里。”

子渊渐渐攥紧了双拳。

白霞激动不已,热泪盈眶,仰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定了一下情绪才继续道:“我目睹经过后,第一个反应就是恐惧、是逃跑,可是我觉得我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我想做点什么,至少让众人能了解到魈的真面目、了解到亦清死亡的真相,可是我跟家其他人搭不上话,而且他们不会信任我一个籍籍无名的女子。这时候,我想到了夫人。

“夫人听说后,难以置信,悲痛万分。夫人当即告诉了其他人,可令人没有想到的是,那些人像是对魈的所作所为心知肚明,却并没有加以阻拦的意思,说话支支吾吾的。我没有想到夫人竟然如此有胆量,自己去试图阻止魈,但魈完全不顾她,甚至打算直接杀了她,被族中的一些长辈拦了下来,道好歹夫人也是他兄长的妻子,何况两人的孩子年纪也还小,让魈暂且饶夫人一命。

“我突然没了夫人的消息,以为她遇了害,便逃了出来。期间我想过各种办法,找人说过,可是根本没人信我,我一介无权无势的女子,力量实在微弱,如蚍蜉撼大树,甚至我不小心被人发现了,还为人所追杀,不得不躲躲藏藏,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可是我撞见的那些画面、那些血淋淋的事实,一直围绕在我心里,叫我每日为之所困、寝食难安。我一直以为傅家人全部死了,可后来听闻阿川被官府所通缉,我才知道阿川没有死,心里又燃起希望,想要去找他。可是阿川行踪不定,我根本找不到他,于是心想,他会不会哪一天回到破甲城看看,于是我就一直住在破甲城附近的镇子里,可谁知道魈后来又把镇子里的人全捉走了。我中途试着逃跑一次,被捉了回来,砍掉了双脚,几乎对一切都失去希望了,认定自己将死在这里。可是有一天我竟然在地牢里发现了夫人,她居然还活着,我几乎傻了。我想尽办法同她说话,却发现她变得很奇怪,浑身邋遢,而且看起来有些痴傻。

“我想尽一切办法想要从她嘴里弄明白发生了什么,我终于知道,原来后来夫人被关在了司音阁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吃喝拉撒都在里面,只有一个老得不能再老的老头子负责给她送饭,变得疯疯癫癫、痴痴傻傻。可是夫人一日不死,魈就一日怀疑她是不是装疯卖傻,不安她会突然有一天跑出去,于是干脆把夫人也丢到了这里,打算一并杀了她。”

子霖呆呆地道:“那么夫人病故的事就是假的了,夫人的尸体,也是假的了……”

子康激动不已道:“魈!都是魈!!!什么傅家主纵猛禽妖群袭击前家主,我看分明就是魈自己导演的!!!他就是打了好算盘,先让前家主负伤闭关,再借口挟走傅家主,然后等到机会让前家主强行破关而出身心俱损,再借他人之手杀掉前家主自己上位,而且还能以此为由攻打傅家……”

子渊声音干涩道:“云岭蛇域一时,也是他一手策划的。”

说着,他缓了一缓,继续道:“我有留意到那些木槿身上都若有若无地有一股黑气,那时候还没有什么阴邪之气、凶煞之气的概念,因此没有想通,可那晚可以肯定黑袍人就是魈,魈也能够操纵凶煞之气,因此那些木槿很有可能就是被魈控制了,后来查不出木槿被动过手脚,在理。”

时锦道:“我们第一次知道噬魂谷还是在……咳,在云岭蛇域之后呢,魈怎么那时候就能操控凶煞之气了??还有,魑魅魍魉也是今年才出现的,怎么当年在云岭蛇域就有了??我一直想不通。”

时逸臣沉着脸道:“魈说不定,早就打开过噬魂谷了。”

众人沉默一阵,子渊道:“在黑山时,魈说自己很久以前就知道了噬魂谷。”

那么,最晚就是在云岭蛇域那年,魈打开过噬魂谷,引出过噬魂谷中的怪物,而且,找到了将人变成怪物的方法,赤水女魃,说不定就是他最初的一个试验品。

木船到岸了。

众人立即上岸,向来时的地道走去,唐灼缓了好半天,抬起袖子匆忙将流出的血擦干净,虚弱地睁开眼睛,慢吞吞地爬上岸。子渊见状扶了他一下,抬起他的脸看,唐灼连忙扒开他的手,轻轻推开他道:“……我没事……我能自己走……我能自己走……”

他说着就自顾自晕头转向地向一个方向走去,每一步软绵绵的像踩在棉花上,看上去随时都会倒下去。子渊道:“唐灼!”

唐灼又道:“我没事……我没事……我……”

猛然,乌鸦群尖锐而诡异的叫声仿佛炸响的□□一样彻底将唐灼的大脑点燃了。他脑子一闷,耳朵里不断传来嗡嗡响,感觉喉咙里有什么东西拼了命要冲上来,一下子没忍住,血喷得到处都是,黑气从他体内逃逸而出。唐灼下意识便想逃走,可是腿已经使不上力了,一大片血雾冲进眼球,黏稠而温热的血液从他的七窍里流出来,彻底失去了意识,倒了下去。

他早已是个死人了。

第67章人于鬼神之于草芥

八子庙外,空中飘着斜斜的雨丝。

庙里,傅奈川跪在神像前,合掌祈愿。

失明的灰衣青年,与破败的神像。荒废的庙宇,老树,微雨。

傅奈川摸着走到庙门口,伸出手去,冰凉的雨丝打在他的手上。

“这是个死人的好天气。”

他等得有些无所事事,便又将神像擦了个干净。神像旁的火炉里还在噼里啪啦跃动着火焰。傅奈川摸到神像后的墙壁上,中途差点被绊倒,他缓缓伸出手去,触碰到墙壁,从指肚上传来密集而坑坑洼洼的触感,摸着不太舒服。但他的眼圈却有些红了。

那年,从鬼镇中逃出来时,他便是躲到了这座从年幼时起便常常来的庙里。那时候庙中的香火已经冷清了,基本上没有人来,傅奈川日日夜夜把自己关在庙里,觉得庙外的世界像是一个巨大的魔窟,如果一不小心踏出去就会被撕得粉碎。他躲在神像后面,好像这样才会安心,每过一日,便在墙壁上刻下一道划痕,等到他终于鼓起勇气重新面对生活踏出庙时,一共刻了三百八十一道。

那一年里,他处在时刻都有可能被抓回去的恐惧里,睡眠极浅,有时候甚至没有睡眠,一旦听到些风吹草动,或者自己“感觉”有了什么异样,就立马惊恐地睁开眼睛四望,被野兽撕咬的恐惧感闪电一样贯穿了全身。他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接受自己没了灵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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