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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直追到河边。

“我心里虽然害怕,但还是捺不住好奇心,蜷在窗户边偷偷探头一看。只见微明的苍天下,远处的白色桥面上蚂蚁般奔着一群人,后面跟着个巨型石车,看起来笨重,但驶起来速度堪称恐怖,直直往那群人身上轧了过去,瞬间在桥上只留下一摊红迹。

“我惊呆了,吓得之后连连做噩梦。此后几乎每天都能看见有躲在我们镇上的傅家人被一群银头发蓝眼睛的人搜出来押走,有的直接找到就拿剑捅死了。我听说,他们会将那些被抓去的人折磨致死,我亲眼看见,他们把那些人当成活靶子练箭,还有放狗咬的,咬死了就直接喂给狗吃。一天我去河边撒尿,竟然在草丛里看见了一个剥了皮的人……还有还有,我听说,他们让那些傅家人赛跑,一个傅家人因为跑得最慢,被他们拿麻袋装了起来,浇上油点上火,活活烧死了……

“有一件事情,我此生难忘。一个傅家人躲到了我家院子里,被我发现了,她苦苦恳求我不要告诉那些家人,我答应了,还每天给她送饭吃。谁知忽然有一天我家便被搜了,她就被抓了出来,那时候她刚刚在吃饭。那群家人就质问我这饭是不是我给的,说我包庇傅家人,我吓得要死啊,就……就违心说,这是她偷的。他们不信,拿剑抵着我,叫我证明给他们看,我……我就咬咬牙,活活那个傅家人给打死了……”

他声中带泣,像是那些画面又再度浮现在眼前,忍不住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我们这些小居民天天躲在屋子里不敢出去,生怕被当成傅家人抓起来。突然传闻我们这个镇马上就要被家人封起来了,我周围的邻居多半立马拖家带口跑了,可我因为家中世代在这里生活,而且心存侥幸,不敢相信这种玄门家族里的恩怨会关我们小屁民什么事,就迟迟没有走。结果三天之后,我们这里就被封了。源源不断的有傅家人被抓到这里来,那些进来的傅家人啊,一个个就像石子扔进了水里,沉进去就没声儿没影儿了,没见一个出去的。两个月之后,便再没有新的傅家人被抓来了,应该是都杀光了。

“之后,这里便平息了,只是一直有人看守,我们想要进出几乎不可能。外头有人就开始专门做起这种生意,就是专门卖我们需要的镇里头没有的东西,每个月固定的时间都是一样的,我们将钱包在字条里扔出去,他们便依据字条将我们需要的东西扔进来,如此过了差不多十年……”

说到最后,他叹了口气,仿佛十分头疼,道:“我万万没有想到,几个月前,他们竟然开始直接抓我们镇里的人,听说是抓去做什么实验,会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我们一直提心吊胆地躲着,几乎生不如死啊。”

空气一度十分沉默。那位方才偷干粮的青年激动地道:“爹!!!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关于那些傅家人的事情!!!我就是疑惑为什么我小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被你关在屋子里,而且我曾经有问过你,我们附近那座城为什么是空的死的,我们为什么不能从镇里出去,可是你从来只是敷衍我,不肯告诉我!!!”

大伯痛哭道:“儿啊,那时你才十多岁,爹怎么忍心和你说呢!”

青年更激动地道:“你也没告诉过我,原来你杀过人!!!”

大伯一时睁大了眼睛,道:“我……我……”

即便是原本心存仁厚的普通人,在当被威逼与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时,也会鬼使神差地变成恶魔、一个杀人凶手。“好人”与“坏人”只在一念之间。更何况,如果一个与自己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死了,而且这个陌生人的死还能换取自己继续的存活,何乐而不为呢?

沉默着走在镇中,仿佛空气中流淌着血水,脚底下踩着尸河。

辟邪又开始发出阵阵黑气,剑鞘上宝石光华流转,像是在指引着什么。

一座不起眼的破庙里放着一尊神像,神像面容仁慈,微微睁着眼睛,好似在笑。

这时,从庙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众人连忙躲起来。一个家人抓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平民进入庙中,站在神像前小声快速地念了一句什么,神像便缓缓移动开来,两人不见了。

众人回到神像前,时锦道:“刚才他念的是什么??听起来不像是我们的语言,而且念得又快。”

子霖这时道:“他说的是‘唯愿此生’,用的是我们种族的语言,你们自然听不懂。”

时锦点点头道:“哦,原来这就是暗号啊?”

唐灼忽然心中一动,踮起脚对子渊耳语道:“用你们的语言怎么说‘我喜欢你’??”

子渊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只听见子渊站到神像前快速念了一句什么,唐灼隐隐听出来好像说得比方才那个家人说得长了一点,但没有在意。子康抬起头,满脸疑惑。时锦好奇道:“鹦鹉兄,你为什么这副表情???”子霖对时锦微笑道:“子渊刚才多念了一句话。”

神像渐渐移动开来。在众人的面前,出现了一条密道。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三章衍川线,衍川线快结束了啦啦啦啦

第61章乱罪加身红轿扼命

喧嚣街市上,傅奈川灌完一坛酒,扔在了地上。他一个人穿过人群而过,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走累了便靠在墙角发呆,这时,一阵悲戚的唢呐声从街道尽头传来。一众身着白衣之人抬着棺材而过,跟着的众多人哭哭啼啼,哭声几乎快响彻整条街道。

傅奈川闭起眼睛,堵上耳朵。

“……吵闹。”

一个穷汉又偷了酒喝得晕乎乎的,一溜歪斜地躺在了地上。愤怒的店老板带人冲出,一帮人对穷汉拳打脚踢。待人散后,穷汉痛苦地在地上滚来滚去,忍不住呕了出来,一边醉醺醺地傻笑一边在自己的呕吐物里爬走。

独身一人时,傅奈川才觉得最为清净。不需要说话,只一个人就可以待一天,就这样度过一辈子。一切的一切仿佛都融为了一体。他不想要清醒,想要一直想大笑时就大笑,想大哭时就大哭,想要爱时就不保留地去爱,想要恨时就痛痛快快地去恨。疯疯癫癫,随心所欲,自在逍遥,逐渐分不清梦境与现实,死在梦里,不要醒来。

好像回忆起什么过去的事。

女人的怀抱里有一个胖乎乎出生不久的小婴儿。小婴儿整日不是吃就是睡,总是闭着眼皱着眉头,一天难得醒几回。一众大伯大妈围着女人和小婴儿,手中“当、当”地摇动着一个银铃。小婴儿咧嘴“咯咯”起来,慢慢伸出手去想抓住那个铃铛。一个男人负着手站在一边微笑地看着,这时柔声道:“要不就叫他‘川’吧。希望他能像河流一样,一生顺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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