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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老太监给他送来的书册,忽然殿门被人轻轻推开了。崇华一看,来的竟是那天给他送《牡丹亭》的小宫女。小宫女端来一碗饭菜放在殿里,便无言地出去了。

托盘下压着一张字条,崇华展开来一看,如坠冰窟。

崇华抓起孤虹一把推开门,禁卫军齐齐惊到,道:“殿下!你”

崇华道:“让开!”

祁珩抓着三绝上前道:“殿下,王后娘娘吩咐过你不可以出去的。”

崇华听也不听,一剑便挥去。禁卫军拥上,崇华道:“拦我者,死。”

剑光闪烁。禁卫军不敢伤到他,崇华又武艺高强,当即破开了禁卫军。正要出去,身前却忽然拦来一个人影,抱剑道:“殿下,你不能出去!!”

崇华怒道:“祁珩??!!你是什么意思??让开!!!”

祁珩依旧道:“殿下,你不能出去!”

崇华抓紧了孤虹,道:“你是要拦我了……?”

祁珩抿紧嘴唇,不动。

二人这便打了起来。双方剑势都凌厉至极,不分伯仲。崇华一边攻一边往前,祁珩不住后退。最后,三绝被高高挑开,插在了地上。孤虹离祁珩的脸只有三寸远。

“让开。”

祁珩沉默半晌,侧开了身子。

事不宜迟,崇华的身影立刻不见了。

祁珩默默从地上拔出三绝,眼睛里不知是何情绪,望向崇华离去的方向。

字条上写道:“太子殿下,公主今日便要出嫁了。奴婢虽然知道这件事绝不可以告诉您,不然奴婢倘若被发现了,恐怕九死一生,但奴婢实在心疼公主。公主日日都想要再见您一面,但宫中有禁卫军把守,简直难出一步。请您看到这张字条便立刻赶往宫门。”

片刻前,妤宁宫内,人头攒动。阿丹琳娜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宫女们服侍她一件件套上喜服。一边流泪,一边看着自己被戴上金饰,描上蛾眉,抿上朱唇。

阿丹琳娜目光有些空洞,一时间认不出铜镜中倒映出的是何人了。泪雨不断打湿脸颊。

一个老宫女道:“哎呀,殿下,您别哭了。南藩虽然荒凉又野蛮,但那里的人还是挺热情的,您如果舍不得咱们魏渠,去的时候多带些东西,以解思乡之情。”

哭着哭着,妆花了。众宫女七手八脚给她补上。阿丹琳娜越是看着自己,越是悲伤得无法自已。泪水如珠,模糊了红妆。越是喜庆,越是显得悲凉。

阿丹琳娜坐着马车,被宫里送亲的队伍拥着,驶向宫门。

一旦出去,便离这里越来越远,离他乡越来越近。

队伍绵长,有些吵闹。外头,每个人看上去都分外高兴,唯独她自己……

盖头下,阿丹琳娜看着系在手腕上的那根红绳。

忽然之间,她掀开帘子,奔了下去。

队伍顿时混乱了。人声四起道:“公主殿下!!!公主殿下跑了!!!”

阿丹琳娜一边奔跑一边拽下盖头。盖头落在地上,沾上了灰尘。

她的脑海里已经一片空白,只有双腿在不住奔跑着。她不顾一切地爬上宫墙。

连蓉慢慢在最后悠闲走着,见此状况,也呆住了。正想叫人冲上去把她抓下来,却忽然看到崇华一跑而过,瞪大了眼睛,道:“来人!!!拦住太子殿下!!!”

几名禁卫军冲去。崇华毫不理睬他们,只一心顾着推开重重人群向宫墙冲去。身后不断传来连蓉的高喝声:“拦住他!!!快拦住他!!!”

待他站稳脚跟,猛地抬头向城楼上望去,那抹红色身影,正如同狂风中作出垂死挣扎的蝴蝶,瘦小单薄的身子因身上鲜红似血的喜服而显出一股病态的无力感。

崇华嗓子干涩无比,声嘶力竭道:“阿丹!!!”

还未待他拨开人群冲上楼去,毫无征兆地,那一抹红色的倩影倏地从宫墙上一跃而下。风大猎猎地刮开她的衣袍,好似鸟儿的翅膀。

只听一声沉闷的巨响。

崇华呆住了。

禁卫军齐齐扑上,崇华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摔到了地上。有什么东西从眼眶里淌了出来。

崇华道:“……我想死。”

连蓉走过来,道:“我叫你好好待在你的太子殿,你偏要出来自讨苦吃!现在人死了,你也该死心了吧!”

崇华被禁卫军抓住站起来,他眼球里爬上血丝,忽然挣脱开来,用手狠狠戳着自己的胸口,沙哑至极道:“该死的人,是我!”

连蓉怒道:“还站着干什么,把他带走!!!”

“是!”

阿丹琳娜感觉自己的魂魄正在挣扎着离自己而去。她已经完全动不了了,耳朵边到处是嘈杂的人声。在跳下去的一瞬间,她好像在人群里仓促地看到了一个人。

阿丹琳娜将眼睛睁开一条缝。

密密麻麻的人群里,她看见一个身影渐渐远去了。

黑暗降临。

连蓉大怒。崇华回去后,被抽了几十道鞭子,重新关在了太子殿。这一下,连祁珩也受到了迁怒,不允许踏进太子殿了。

魏镜两国已处在交战的界点,一触即发。整个宫都笼罩在压抑而忙碌的氛围里。崇华等伤好得可以走动了,便打算一个人去宫外散散心。临走时将桌案上的书册拾起来,这才想起苏澈那封信。

崇华将信打开来,从头读起。信纸写了好几张,都是一些对过去崇华的优点和毛病的总结。那些对于他的毛病说的话,倒真的是说得一针见血。崇华再翻了一张,上面写了一句话:“勿沉湎于往事,勿惮行于前程。”

崇华盯着这句话看了一阵,才继续往下看去。信的最后写了一句话,字迹较之前比起来分外潦草,若不是字骨在那里,恐怕都要让人以为和之前不是同一个人写的了。这句话像是最后才仓促加上去的,犹豫了许久:

“谨防身边人。”

这便看完了。

崇华正要将信起来,却忽然发现信封里还有一张单独折成了方块了,故意同那些信纸分开放着,而且塞在信封角落里,想必是不太想被他看见。

崇华慢慢打开,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

“茂之,我虽然在魏渠为官,但总归还是镜国人。一直以来,我都有刻意回避镜国的问题,从不插手有关镜国的事,但如今,魏镜两国交战在即,倘若魏渠胜,那么我便再无国;倘若镜国胜,那么我便无脸再做魏渠的臣子。不论怎样,我都进退两难,感到分外痛苦。

“在这世上,母亲是我唯一的亲人。为了实现母亲的心愿,我跟随着父亲与两位兄长走上仕途。但近日,我得知母亲已不在这世上,怨不了别人,只怨我自己不孝。一番思虑过后,我在朝阳殿外请示陛下两天两夜,才终于得到赐毒酒一死,以留全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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