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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甚真切。

仿若幻觉,他的身体忽然暖了起来。

有淡淡的药草味窜入鼻尖。

好暖啊。

他无意识地想要抓住这份暖意,于是动了动伤口与污垢混浊的双手。

“公子,让属下抱他吧。”见自家公子雪白的长衫就这样被弄脏,撑着伞的祁零忍不住出声道。

“无妨。”年轻男子只淡淡瞥了一眼因那手揪住而沾染了泥垢的衣襟,便抱着人上了马车,“你继续赶路。”

“是。”祁零只得应道。

过了这片林子,再往后的路多了几许颠簸。

祁夜桥将人放到软席上,将后者脸、手、脚都用清水擦净,许是这水太凉,刚有一丝暖意的身体每擦一次便禁不住抖一下,祁夜桥看了这人一眼,拿过药擦上后便快速将他手脚的伤口包扎好,又给人换上一件自己的衣裳。

没了污泥遮掩的面容白净消瘦,不过十四五的年纪,身体却孱弱不堪,肋间骨骼清晰可见,胸前、背后、大腿处更是伤痕累累。

祁夜桥将薄毯盖到他的腰部,屈指轻触后者额头。

他不是大夫,虽接触过医术,但也只知浅薄一面。简单擦药是平时做惯的事,像这样或许累及内脏深处的伤,他束手无策。

兴许受了寒的缘故,这人一直蜷着身子发抖,嘴唇干裂苍白,毯子因着动作压在了他腿下。

祁夜桥皱了皱眉,少年痛苦的样子令他心底无端产生了一种异样感。他忍不住出声喊了祁零,说道:“最快的速度赶去林岐镇,找大夫。”

祁零顿了顿,迅速应道:“是,公子。”

随即策马加快进程。

所幸过了这段颠簸路就是位于睦连各城的枢纽位置的林岐镇,镇上各地的人人来人往,医馆林立,暂时能为少年看一看伤。

天光破晓。

不消祁夜桥说,祁零已将马车停于常驻的一家福余客栈前。

“咦?祁公子?您这次去江南回的可比往回早啊。”

福余客栈是镇上唯一一家夜里仍经营的客栈。因林岐镇处于枢纽带,各城各地的人出入,人龙混杂,是非便多。

而福余客栈也是身后有人撑腰才敢在夜间也营商。掌柜的和他们在一来二去的时间里俨然成了老相识,笑眯眯问:“您可还是两间上房?”

祁零刚想开口说三间,祁夜桥却在他之前对着掌柜的点了点头:“嗯,准备些热水送我房里,顺道叫一位大夫过来,动作要快。”

“诶?诶,好的好的。”

这才看到祁公子怀里抱了个人,掌柜的心里惊讶这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近祁公子的身,面上仍丝毫不变地麻利儿出门去医馆找大夫。

“公子,三儿来信说若芸姑娘一直叫嚣着让您回去,一哭二闹三上吊,搅得深阙宫鸡犬不宁,兄弟几个正恳求您赶紧回去。”祁零捏住一封信的一角,表情肃然地恭敬禀报。末了心中叹道:一哭二闹三上吊?这谎话说的真真是没人会信。

祁夜桥把抱着的人放到浴桶里,说道:“按正常速度赶路,她要闹便闹。”

至于那几个,担待着吧。

“是。”祁零应声,见主子似乎想亲自上手为那少年清洗,顿时惊疑不定上前道:“公子,您这是?”

“帮他洗身子,怎么?”祁夜桥淡淡说。

“这,如今您的身子更要紧,这些小事让属下来做便是,或者属下吩咐小二……”说着,上去便想接手。

“不必,你去看看大夫何时到,没来去催一催,这有我。”祁夜桥轻轻推开他的手,“来了便顺道让掌柜的做些夜宵和软粥,一会儿拿上来。”

“可……”祁零皱眉。

祁夜桥瞥他一眼。

“是,属下这就去。”祁零抿了抿唇,最终只能应下。

不到一刻钟,祁零和大夫一同而至。

“只是普通风寒,休养几日便好。”大夫手整理好药箱,“这少年身子骨虽弱,恢复能力却反之很强,再过几息烧便能退。醒来后忌荤腥辣,以伤口复发。我帖几副药,按时喂他喝了就行。”

“不过……”大夫摸摸长胡子。

“如何?”祁夜桥问。

“这孩子是不是哑了?”

祁夜桥一愣。

“想来有些年岁。”大夫摇摇头,“但无甚影响,嗓子治不好,身子别再垮了便是,他年纪尚小,注意细心休养。”

“嗯。”祁夜桥点头,看了眼床上的人,“多谢。”

“多谢大夫。”祁零送走大夫,拿着药方想回房跟主子汇报一声自己去拿药。

走到门槛时整个人却是一怔。

只见他那个向来不露情绪的主子此时眉头微皱,神色难辨地盯着昏睡中的少年,指尖温柔轻抚过后者清秀的眉眼。

他下意识后退出房,心中难掩震惊。

自小跟随主子以来,这是他第一次见主子露出这副情绪。

深阙宫作为一个猎杀组织和消息斟探宫会,从小在宫会里长大的他们第一条被告诫要记牢的事则便是不得让感情成为自己的弱点。

而身为深阙宫最大的掌权者,祁夜桥更是被所有人视为要达到的无情薄义的最大目标。

盖因他从未因何人而露出过除冷淡脸以外的情绪面。

在宫会兄弟所有人的印象里,这个人总是从容不迫应对所有的人和事。

深阙宫在几年前声名鹊起,一夜之间名盛江湖。民间还曾流传过一个笑闻,有人称‘北有皇宫南有深阙’,虽不过是那人一时的玩笑话,却也正道出了深阙宫往昔的地位。

即使如今深阙宫的人愈来愈神龙见首不见尾,且不再过分参与江湖事,可那流传的说法从未消匿,深阙宫该有的威名也仍旧存在。

祁零躺在自己房中不禁皱了皱眉,若不是有人想借机混进宫会?

……

翌日清晨。

下了一夜的细雨,晨间的风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

祁夜桥推开窗的一刹那,坊市里嘈杂的喧闹声顷刻间恍如黄蜂过境般嗡嗡嗡闯了进来。

他推出去的手一顿,接着没有犹豫地又拉回来,木窗只留了指缝大的间隙。

床上的人并没有苏醒的迹象,祁夜桥便洗漱好自己,出门吃早饭。

早间客栈里人不多,他和祁零随意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邻桌有人吃着糕点,糕屑唾沫横飞地唠嗑见闻。

“果然繁荣的地方是非多吧,我又听说江南最出名的如安城有人花大价钱买一个不足十五的少年……”

“诶,我也听说啦……”

“又听说?那是为何?”

“还能为何,不就是达官贵人那些说不出见不得人的勾当吗。”

“诶,不过据说那少年只是样貌清秀,身子骨不好,还是个哑巴,没想到这也能被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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