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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火苗,安文卿却像是看见什么绝世稀有的宝物,眼里满是喜悦和惊奇。

点燃的莲花灯轻轻放在水面上,指尖撩拨水面,荡起的涟漪将莲花灯逐渐送远,在此期间安文卿一直蹲在湖边看着。

突然想到一件事,安文卿抬头,问:“放这灯有什么含义吗?”

顾玄弈回答得理所当然:“这是月老庙赶制出的花灯,你觉得会有什么用?”

“嗯……求姻缘?”

“没错。”看着已经漂远的莲花灯,顾玄弈接着说,“大家会把心上人的名字写在一张小小的红纸上,塞进莲心,再用蜡封上,灯芯燃尽,就能把心意传达给天上的月老,有情人就能牵上红线。”

安文卿一下子站起:“我没写名字!”

顾玄弈垂眸:“你有喜欢的人?”

安文卿尴尬:“……没有。”

顾玄弈盯着他,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突然起了坏心眼:“其实,我替你在里面写了一个名字。”

安文卿果然上钩:“什么?!你写了谁的名字!”

“顾弦之。”

“那是……那不是你的名字?”安文卿急了,“你怎么把自己名字写上去,你又不是我喜欢的人。罢了,就算传到月老那,就算他老眼昏花,也该分得清男女,不会在我俩身上绑红线。”

顾玄弈笑笑,湖边有树,他走过去靠着,说实话:“放心,我在里面什么都没写。空白的花灯,意味着想请上天赐姻缘,你啊,等着月老给你安排吧。”

安文卿长舒一口气,总算冷静下来,他走到顾玄弈身边,学着他的模样靠在树上,意外地觉得舒适。

脑海里想起刚才那个少年的眼神,看自己的样子像是看敌人,安文卿藏不住问题,便问顾玄弈:“刚才那个小公子,为什么你说不认识他?你们明明相识,他好像根本不想和你分开。”

顾玄弈转头,只看得见安文卿侧脸:“你要听实话吗?”

安文卿点头:“当然要听。”

眼前这人,不说清楚明白怕是不会懂,顾玄弈不再隐晦:“我曾是他的恩客,他自然是要缠着我。”

“恩客……”对安文卿而言这是个新鲜词汇,从字表的意思来揣测含义,“你对他有恩?”

顾玄弈皱眉,自己已经说得如此明白,安文卿当真不懂还是装糊涂?

“我出手大方,他们都巴不得从我这捞一份钱财。大家心里都有数,哪有多少真心,不过是一同逢场作戏。我厌了,就不想再去。”

安文卿听后觉得更加糊涂,转过脸看顾玄弈,满脸写着“困惑”二字。

这么单纯?顾玄弈心生一丝烦躁,话语直接更露骨:“他是楼里明码标价的小馆,我是花钱寻欢的客人,懂了吗?”

没听到回应,顾玄弈朝安文卿那边看去,只见安文卿呆傻在原地,瞠目结舌。

顾玄弈把手放到脑后,抬头望着明月:“京城里的人,都似你这般不谙情事吗?”

安文卿垂头丧气:“京城管的严,父亲管得更严,我一直被关在家里,读书识字。”

“……难怪。”顾玄弈注意到人潮涌动方向的异样,湖对岸传来的声响更加吵闹,提醒安文卿,“看那个方向,过不了多久,该放烟火了。”

“烟火!”安文卿一下子激动起来,从顾玄弈面前跑过,站在湖边跟着众人一同望着东北方向。

不同于顾玄弈披散下来,安文卿的头发高高束起,跑动的时候发尾扫过顾玄弈眼前,他油然心生一股冲动,想抓住那发尾,现实却是只能看它从指尖溜走。

低落一笑,满是自嘲。

烟火升空,绚烂了整个视野,顾玄弈的眼眸里映着烟火,随它们一起明明灭灭,不经意低头,安文卿恰在此刻扭头看他,脸上带着孩童般稚嫩的笑颜,随那光刻进眼底。

心脏漏停一拍,顾玄弈闭上眼,再睁开,眼里只剩下烟火和天空。

这个人,他碰不得。

美丽的烟花们转瞬即逝,安文卿意犹未尽,转身想跟顾玄弈说说话,这才发现这人已不在树下,他东张西望,没找到。

估摸时间,安文卿自是知足地伸了伸腰,活跃筋骨后小跑回家。

幸好,无人发现他偷溜出门。

这座城不大,有什么消息很快就能传播开,安家从京城搬来的原因不消半天就传得人尽皆知。

安家老爷原先在京城做个小官,做事过于古板不小心得罪上面的权贵,丢了官,举家搬离京城。

顾玄弈听完这个故事,觉得无趣,起身离开,命人牵来一匹马,骑着去城外散心。

冥冥之中似有一道无形的线牵连着,他不过是让马随意走动,马竟带他来到一处马车旁。

那辆马车,他认得,马义家的马车。

车夫在喂马,看到顾玄弈,便小跑过来:“顾公子是来找我家公子吗?我家公子正在和安小公子午憩,此刻恐怕不方便。”

“午憩?”顾玄弈下意识看向帘帐密封的马车车厢,眉头微皱,瞬间下马疾步来到马车旁,直接掀开车帘。

车厢内无人,顾玄弈松了一口气。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也对,不放心马义,难道还不放心安文卿?他可不是随便的人。

顾玄弈以马车为中心,转一个小弯后终于看到两人。

午后阳光正好,暖暖和和,安文卿背靠大树在树下闭目休憩,似乎已经睡着。

下意识忽略掉他身旁的马义。

顾玄弈笑了笑,斜靠在树上看着这赏心悦目的一幕。

一只鸟扑腾着翅膀飞过,安文卿睁开眼,伸了伸懒腰,推推一旁马义的肩膀,起身:“天色不早,我们该回去了。”

马义睡得沉,被吵醒后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敷衍地应了一声,手不自觉抱住安文卿的腰,将自己的身体靠在安文卿身上,安文卿觉得不适,想推开他,推不开,只能半推半就将人扶回马车上。

掀开车厢窗面的流苏,安文卿欣赏着不同于京城的郊外美景,手不自觉抹上自己的鼻梁睡梦中时,似乎有软糯的羽毛拂过他的脸,顺着他的鼻梁骨留下痕迹。

错觉吧。

一眨眼数月流逝,夏日炎热,为避暑,城里人家要么闭门不出,要么大清早就早早来到万平山上乘凉庇荫。

树荫下,赵奇岸享受着丫鬟的小扇扇风,悠然自得:“王生到底来不来?”

其他人都下意识看向方见历,方见历冷下脸色,烦躁:“我怎么知道他会不会来。”

顾玄弈坐在凉亭边上,手里提着小壶的酒坛,阖目假寐:“没再来往过?”

方见历眼神躲闪,硬是“嗯”了一声。

懂了。顾玄弈不再问,默默喝酒。

知情者好奇,小声询问方见历:“你们俩真的就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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