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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抹思及渡劫之人的痛苦飘过,转瞬即逝。待他低下头,俯视玄淮时,眼中已什么也没有了,他语气不冷不热道,“玄淮,玄烛早就死了。一千二百年前,他在渡劫时已被你送的陨魂石所害。而我,只不过是拥有了玄烛记忆的异世人。我叫季无忧,后来你在无忧山所探寻,后来活着的,如今成魔的,一直是我季无忧。”

他已成魔,已无需因为占据了别人的身体,再说那些欺骗自己是玄烛的话了。

那些为别人考虑的温柔,那些心灵的负累、歉疚,让他变成玄烛来应对的一切已成过去。

从始至终,他都不是玄烛,他从来都是季无忧。

现在想想,他代替玄烛,成为玄烛的行事也真是可笑,他根本不需要为此内疚嘛,毕竟重获新生的是他季无忧,有了强大修为的是他季无忧。

说起来,他作为化身的时候,反而是最轻松的,因为他并不需要担负玄烛那份沉重的记忆之伤,亦不需要有占据了别人身体的心理负担。

人就应该活得私自自我,毕竟你看他脚下的这个人玄淮,一直以来也从未后悔过,如果不是自己突然成魔,那可能就被玄淮拿下了。

“季无忧……”

玄淮听到他的话后,缓缓地,表面的温文尔雅支离破碎。

他一只手撑着地,指尖深陷在湿烂的泥土里,脸上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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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有琴连这等散仙修为的帮助,闻青默在经受雷劫考验时,更多了一份保障。只不过,他也知道有琴连将会付出什么。

有琴连根本不必这么做……

“我知你会如此想。”在雷海之中,他听到有琴连有些虚弱道,“就当我为伏钰山做一些师父该做的事吧。况且,真正的我在仙界逍遥自在,这不过是我一抹小小元神。”

可因为身处人界与仙界两个不同的世界,有琴连这抹元神明显与成仙的有琴连已经分割开来了,再不可能当做只是一抹分神了。

就如同他如今元神里的季无忧。

“他的一生最大的错误便是与我相识。这般代价倒是轻了。”有琴连完全不以为意,温柔一笑,当雷劫又一次袭来,提醒道,“卿陌,小心了,雷劫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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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柯虽然因为不断被法力变化的腾蛇所缠绕,在越绞越紧下,五脏六腑好似即将炸裂,而腾蛇上释放的魔气仿佛割裂着他的全身,让他身体不断伸出鲜红的血,染红了石青色的道袍。

作为一个修士,而且这几天在玄淮的帮助下,这具化身的修为又不断进,已经有了洞虚期修为。可已成为散魔的玄烛的修为实在是太恐怖了,季柯根本没有力气逃脱于他的困缚,他就像一只困兽,被玄烛的魔气牢牢困住后,只能发出声嘶力竭的哀鸣。

但尽管如此,他也一直注意着玄烛。当他听到玄烛所说的话后,疼痛在一瞬间仿佛都离他而去了,他大声叫喊着季无忧的名字,希望地上那人可以看一看他。

季无忧看了季柯一眼,眼中只有冻结一切的冰冷。

“嘭”的一声,缠绕季柯的法力消失不再,他从半空掉到在地上,掉在了季无忧身边,而他根本不在意似的,只是瞥了季柯一眼。

季柯全然不顾狼狈,他此刻元神破碎,一身衣衫脏污,体内的血液从体表逐渐渗出,流在地上,染红了地面,他缓缓爬向季无忧脚边,抬头,划满了伤痕的脸上没有任何痛苦,只有再次得见故人的癫狂:“无……忧!我终于见到你了……”

两把剑突然出现在季柯上方,刹那之间,“刺啦”两声,锋利无比的剑瞬间插入了季柯双肩的琵琶骨,顿时血流如注,喷溅了四周。

“啊!”凄惨的尖叫仿佛要刺破苍穹。

他用法力控制着双剑轻微地转动,让季柯体验着这份创钜痛深。

“柯昊焱,对比你当初对我所做的一切,这些外在的疼痛根本微不足道。”

“无忧……你想怎么做都可以……”季柯脸上喜乐与痛苦交织,“我只是,只是想与你在一起……”

“我可不想。说来,不久前我还恨透了你,现在看你这般的表情,反而很是乏味无趣,还是更痛苦的叫喊吧,我更想听你痛到哭天喊地,应该会更畅快一些。”季无忧索然道,随后释放着磅礴魔气,探入了季柯的头部紫府,刺入了他破碎不堪的元神中。

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从季柯的口中传出,让他嘴角笑意渐深。

季无忧抬头望向一旁不敢妄动的魔修,悠悠道:“我现在知道了,魔修们为何这般喜欢听人凄惨的喊叫,实在是太舒服了。”

鲜血的味道愈来愈浓郁,季无忧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欢欣雀跃。

他微微一笑,墨凝剑只是稍稍移动了毫厘,玄淮脖颈处边便红了一片。而后,抬手,将手放到了玄淮的头顶之上,准备看看玄淮的元神

宁卿陌当然知道季无忧想做什么,他本来还凝聚了法力,想要从暗处来袭击这个入魔后再无任何顾忌的人,但他一看到季无忧的行为,急忙大喊道:“住手!“

季无忧闻声望去,歪了歪头:“你凭什么资格让我住手?”

玄淮以为玄烛与自己的遭遇是相同的,同样被异世的人所侵占了身体,他留下了季柯这抹灵魂是觉得有趣,外加也打了利用他的算盘。

他想过,玄烛留下季无忧,一定是源自他本身的良善之心。

却不想,一切都与他想的完全不同。

当他感受到刺入元神的痛楚时,原本空白一片的脸上也不禁有了波澜。

玄淮紧抓地面的手指紧,只觉痛的宛若摘胆剜心。

可他并没有并没有发出无法忍耐的尖叫,他只是抬头,注视着面前这张熟悉的脸容,这一刻,男人的脸上没有丝毫他熟悉的神色。

宁卿陌察觉到玄淮的痛苦之色,连忙道:“不要杀他,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求你不要杀他。”

这些话好似脱口而出。连他都很意外,他竟会这般害怕玄淮死去,他竟会为了让季无忧不要杀死玄淮而如此卑躬屈膝。

他一直洗脑自己是宁卿陌,但就像谈阳羽说过的,他学的再像,终究不是那个宁卿陌。

他就是一个可悲的披着别人皮,连真正的自己是什么样的人都不知的木偶。

而当他以为自己会这般下去时,玄淮出现了。

玄淮出现的第一眼,便入了他的心,从此常驻其中。他只觉得他与对方仿佛相识已久。这份突如其来席卷他内心的情感,让他觉得自己找到了归属。

而如果真的有人要破坏他的归属,那让他卑微的低下头颅又如何。

只要,只要玄淮安然无恙……

季无忧听到赤衣青年所言,微抬下巴,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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