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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垂着,阿毛、阿贵俩小二早早的便回家过节去,厨子做好晚膳后便离了酒楼,顺手将封门木板嵌好,楼内大堂便也只剩顺子与他二人,顺子食着碗中米饭,瞧谭栀仍皱着的一张脸,给他夹了只鸡腿,“你尝尝,厨子做得极入味。”

谭栀瞧一眼碗中鸡腿,只觉心中烦闷更盛,便是瞧见一只鸡腿,亦能想到祁殊这匪头子的得意笑脸来,闷着声儿:“不饿。”

顺子瞧他那才食了一半的白米饭,又瞧瞧桌上并未如何动的菜肴,放下竹筷叹息一声:“人一酒楼掌柜的,不要桂花蜜便不要,掌柜的您还能逼着人要不成?”

谭栀是晓得顺子的性子的,对便是对,错便是错,张张口欲道些什么,却又咽下,咬了碗中鸡腿一口,索性不说话,倒是一双眸子瞧着委屈得紧,不知是红灯笼的光落在上边,还是些别的什么缘由,朦朦胧胧有些红。

一顿晚膳两人皆食得不知味,顺子清着桌上剩下大半的菜肴,谭栀则提着红灯笼就要入后院小厢房歇息,手指攥着布帘边角,忽地想起什么,扭头朝顺子问道:“那缸桂花蜜你放哪儿去了?”

顺子正将菜肴放入食柜中,后倾着身体对上谭栀眸光,“就放小厢房屋门旁,跟其余两缸放一块,东边的那缸就是。”,谭栀闻言掀起布帘便出去了,顺子仍是有些不放心,望着风中摇晃的灯笼红光道:“掌柜的,您早些歇下,别与他置气。”

声音模模糊糊的传入谭栀耳中,他脚步不停,执着红灯笼往小厢房屋门走去,临进屋前特意瞧了瞧,三个大肚缸子正挤着放在一块,谭栀眸光落于最东边的那缸,而后推开屋门。

谭栀没点蜡烛,借着红灯笼晕开的光悉悉索索脱靴上塌,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才掀起灯笼罩子,将里头的红烛吹熄,烛火熄灭瞬间灯芯散出短暂而温暖的呛人气味,悠悠钻入谭栀鼻中,叫他忍不住揉揉鼻尖,从河海清宴回来后,到这会儿临睡前,心中这颗气恼而委屈的心,方才开始缓缓落下。

寒夜的被窝微凉,谭栀钻进去一会儿才开始暖起来,窗柩上的雪白窗纸是入冬后新糊的,两层,一丝风儿也灌不入,屋中央还有顺子烧的炭火盆,屋外呼啸的寒风,与屋内炭火燃烧发出的细微噼啪声混在一起,催生着人的冬日睡意,谭栀躺在被中,想着今日祁殊含笑揶揄他时的模样,不知何时,混混沌沌、昏昏沉沉地睡去。

谭栀若是肯轻易妥协了去,那便不是一坛三百年桂花酿,第二日起了个大早,净口洗面后便坐于后院桌前等顺子。

顺子是从后院门入的,瞧见谭栀时还有几分惊诧,放下手中顺道买来的枣糕,“掌柜的今日怎起得这般早?”

谭栀目光却落于他手中还冒着热气的枣糕,面上一副讨巧作乖模样,“顺子,我想食枣糕。”

顺子闻言一笑,手中枣糕便丢予他,“两块枣糕定是不足的,小的这就再煮两个鸡蛋去。”

纸包的枣糕刚从蒸屉中拿出没多久,路上又被顺子捂着,自是烫手得很,谭栀掀开纸一角,咬下一口,尝得烫口甜滋味,才应顺子:“唔,唔!”,声音含含糊糊,还不忘点头。

顺子见状面上笑意愈浓,无奈般摇了摇头,井旁洗了洗手,便入酒楼。

道是再煮两个鸡蛋,顺子支起锅烧水下入鸡蛋后,却又另煮了锅粥,取了几块昨夜剩下的鸡腿肉,撕成细丝下入煮沸白粥中,出锅前撒了绿葱花,将两枚鸡蛋与粥放至食盘上,顺子便端着出了大堂,至后院一瞧,院中谭栀早已不见踪影,自然同着谭栀一道消失的,还有后院的一缸桂花蜜,不过顺子没注意到罢了。

见谭栀不在院中,顺子端着食盘又入小厢房去瞧,仍是未见他,便也只能端着食盘回了膳房,将粥放入灶上热着,两枚鸡蛋丢入热水中温热,才开始忙自己的活计,从前谭栀便时常消失不见踪影,顺子倒也不担心,他一妖,总不会被欺负了去。

与此同时,祁殊家宅院墙旁老槐树,谭栀化作的竹扇正落于树杈间,树下则是一大肚乌溜缸子,祁殊不愿要他的桂花蜜,他便将桂花蜜丢至他家宅院中,总归是不留在桂花酒楼后院便是,于是谭栀算着时辰,祁殊前脚方出家门,后脚他便来了。

这棵老槐树的神识不似从前模模糊糊,能叫谭栀瞧出些形儿来,只是还不会说话,虽不会说话,但谭栀私下已称他为自己的半个友人,就是还瞧不出男女,若化形后是个姑娘家,便是他的红颜知己,见院中无人,谭栀便要使诀将缸子凌空提起,悄悄放于院墙根旁。

术诀方使到一半,乌溜缸子正提到树杈上,还未越过院墙,便听得院门“哐当”一声响,一道水红圆润人影便风风火火的入了院,谭栀心中一惊,术诀便瞬间失了效,凌空而起的缸子眼看着要落下,缸里可是一整缸桂花蜜,谭栀一颗心瞬间升至嗓子眼,急急忙忙化了人形,将缸子接住揽入怀里,一颗提起的心才落下,吁出一口气来,下一瞬,恼着眼瞧入院的人!

这道水红身形背对着他,正吩咐着闻声而来的家仆,直到祁老夫人被丫鬟搀着出现在院中,谭栀才瞧清是谁,竟是之前的张媒婆,院中天寒地冻,张媒婆瞧见老夫人后,面上堆起笑意,接下丫鬟的活计,搀着老夫人往正房的花厅去。

谭栀重新使诀儿将缸子小心翼翼放至墙根旁,望着张媒婆踏入花厅的背影,下一瞬化为家燕,往正房屋檐下飞去,方停下啄啄身上羽毛,便听得屋中张媒婆带着笑意声音:“嗳哟!祁老夫人你可放心罢,三十儿前准给你说定喽,来年春天便能迎进门里,没准儿明年这时候,您老的白胖大孙儿都抱上喽!”,她话音刚落,便响起祁老夫人微哑的笑声,“老太哪有张媒人说的那般有福气,不过是想迎个人儿进屋,照顾照顾我儿,陪陪我罢了。”

句句带着笑意的音儿传入谭栀耳中,梁上家燕不疾不徐地啄着身上羽毛,哟!原是这匪头子要娶媳妇儿呢,怪不得媒人上门。

家燕理着羽毛,家仆正端着沏好的茶准备入屋,瞧见梁上谭栀所化家燕,面上还有几分惊诧,小声嘀咕:“这大冬天的,哪儿来的燕子。”

第43章亲与烫,疼与酒

入夜,天幕如墨一般的颜色,冬日的夜晚虽寒,天幕中却不时有星星点闪,祁殊径直推开院门,他沉沉的脚步声响在寒夜里,往东厢房走去,还未走几步,前方便有灯笼光亮,从莹莹灯笼往上瞧,便能瞧清家仆冻得有些微红的面。

“少爷今夜怎回得这样晚,老夫人道是有话要与少爷说,等得都急坏了,叫小的在此候着少爷回来。”,家仆提着莹莹亮灯笼,声音在寒夜中有些冻出的颤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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