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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栀有些起意:“咱家厨子还会做这些?”

“富绅从前的大夫人是东南边近海人,膝下有俩儿子傍身,颇得富绅宠爱,厨子自是不会亦得学会,据说这味儿是得了大夫人的心,不愁滋味不好。”,顺子给他解释,见他似有几分兴趣,便站起道:“那小的便去吩咐?”

谭栀点头,对生滚肉粥的期盼,消去心中不少闷闷之意。

所谓生滚肉粥,下入粥中的瘦肉需得提前腌制好,厨子备做瘦肉丸子下汤,肉片自是腌好,而后便是支一砂锅煮粥,用今年新米,将新米煮至米香四溢,在锅中“咕嘟咕嘟”冒泡时,下入腌好的瘦肉,以竹筷搅之,瘦肉滚熟添入切细嫩姜丝,撒上碧绿葱花,便可出锅,食之米香肉香混合,绝妙的还是粥中瘦肉,恰滚熟的火候,口感细嫩爽滑。

于是没多少功夫,顺子便端着滚好的肉粥至后院,砂锅仍栽有火的余热,“咕嘟咕嘟”的响着,锅中肉粥则香气扑鼻,颜色白绿相交,煞是喜人,谭栀执勺搅散粥面葱花,舀起的白粥既有碧绿葱花与嫩黄姜丝,还有滚熟的瘦肉,冒出氤氲热气,彰着它的鲜甜香气与滋味,叫人迫不及待想要送入口中。

好不容易吹凉一口,谭栀急急送入口中,只咬得滑嫩瘦肉,还未品得白粥滋味,便心下一凛,急急吩咐顺子道:“快去让厨子再做一份,待会儿叫臭石头也尝尝!”

第32章老石头动气

谭栀食着烫口的生滚肉粥,一口接一口,只觉得这带着米香的热顺着喉咙滑到胃中,化为热意钻进心头,叫人在微凉的清晨吃得面着薄汗,唇与鼻尖都被烫红一般,明明呵着热气,却仍忍不住一口接一口地食下,直到粥碗见底才肯罢休,打出一个饱嗝,谭栀这才长长吁出一口气,拿着软巾拭额发间的薄汗,心中直直夸赞厨子手艺,难怪是富绅的大夫人都认可的粥,如果他是富绅的小夫人,生不出孩儿来,亦要天天缠着富绅,叫厨子做粥予他吃。

谭栀心中赞着厨子手艺,待会儿便打算吩咐厨子,将这生滚肉粥的食牌挂大堂去,捏诀儿化出一枚小玉石,丢至桂花树干上,灵诀话音传入泥下:“老石头,出来食粥。”,他食得心满意足,自然也难生气,慢条斯理又传道:“你若不来,我便让你再领教领教我的烦人本事。”

话音落下没片刻,对桌便多出一人儿,赫然是徐宴,瞧着面带笑意,薄红未消的谭栀,按捺着性子终究还是摆出副温润模样:“粥呢?粥不在我如何食?”

“你急甚么?待会儿顺子便会端来,保准你食下便会连连惊叹。”,谭栀敲着石桌面,笑道。

果真毋需多时,顺子便端着热粥入了后院,厨子的米放得有些多,米粥“咕嘟咕嘟”冒着泡儿,欲要从锅沿溢出,顺子忙忙将砂锅放下,捏着耳朵散热,龇牙咧嘴模样好似真的被烫到,叫谭栀心中一急,赶忙捉他手瞧,见指腹通红一片,不有些生气:“砂锅这般烫,端出时里边的米粥仍在沸腾,厨子亦真是,怎盛的这般满。”

顺子笑笑,不以为意地抽回手指,继续捏着耳朵,望着桌上肉粥,道:“不关厨子的事儿,他本想分盛两碗,我嫌麻烦便直接端来。”,谭栀一听气儿消去大半,但到底心疼他被烫红的手指,便要入酒楼拿碗勺,“我去多拿副碗勺,你与老石头将这锅粥分食了罢。”,言罢亦不管顺子答应不答应,便掀开布帘,弯身钻了进去。

不多时,谭栀将碗勺拿回,难得地给二人皆盛了粥,坐于桌前,带些希冀地问:“滋味如何?我觉甚妙。”

顺子自是不必说,连连点头称赞:“不愧是咱酒楼厨子,手艺没得说!”,徐宴便不一样,慢条斯理地食着,谭栀问后好久,才抬起头来,抿了抿微红的唇,淡声道:“尚可,尚可。”

谭栀对此是既作恼又作笑,指着井旁木盆里的白花鸭子道:“你瞧见那些鸭子没?你就是其中一只,明白罢?”

徐宴向来是不大懂这些谚语的,只得疑惑般皱起眉头:“为何这般道?”

谭栀一笑,声音有几分狡黠,藏着低笑的气音似的:“因为死鸭子嘴硬,明白罢?”,话音一落,顺子便忍不住低笑起来,还被肉粥呛着,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眼尾红上一圈,却如何也藏不住笑意,垂着眼睫,肩膀颤抖。谭栀亦笑,望着那一盆白花鸭子,只觉得滑稽极了。

徐宴仍是那副坦然模样,慢条斯理解释:“我说的不过实话,有何好笑?”,一席话又将二人将歇的笑意勾起,石桌上一时笑声此起彼伏。

待二人笑意稍歇,眼尾皆含点点潋滟泪光,皆是乐不可支所致,徐宴此时已食下大半碗,放下碗勺,望着小厢房屋门前那两缸桂花蜜,擦着嘴问:“院中怎的多出两缸东西?是腌菜不成?”

徐宴此话头一起,谭栀心中便有些发虚,频频望向埋头食粥的顺子,可顺子却装聋作哑,只埋头食粥,谭栀忍不住桌下轻踢他一道,小声地唤:“顺子!”,他这才抬起头来,对上谭栀虚虚的双眸,亦是一脸无奈,他都不知为何对街掌柜要送两缸桂花蜜给自家掌柜的,如何能应付得了徐公子的问话,一时只能轻轻摇了摇头。

谭栀自知瞒不住徐宴,故作一副轻松笑意模样,如实答道:“此是对街酒楼掌柜送来的两缸桂花蜜,他与酒楼小二都不喜甜,便赠与我罢了。”

“他如何得知你喜欢桂花蜜?”,徐宴皱起眉头,有些不信,“且就这般?只赠与你两缸桂花蜜?”

谭栀自知最担心的来了,对上徐宴疑惑的目光,硬着头皮:“就这般。”,继而在徐宴微松一口气时,接着支吾道:“老石头,过过几日去那宝地儿,你先去,我、我随后便去。”

他硬着头皮道出这般话,心中却丝毫不见放松,小心翼翼地瞥着徐宴面色。徐宴何等聪明一人,不用猜便知是何缘故:“他不愿你离开?而你答应。”

谭栀莫名想起那夜火红灯笼下,祁殊作梨花美人所道的一番话,不知为何便心跳得厉害,面上亦有几分窘迫来,朝徐宴拘谨地摆手:“不,我、我”,他支支吾吾吞吞吐吐,总归是道不出缘由,窘迫半晌才憋出一句:“我将两缸桂花蜜食完,便去寻你”

徐宴瞧他窘迫模样,许久才叹息一声:“你何时瞒着我,与他私交甚多?”

谭栀一滞,低声慢吞吞道:“就那几回,我为了拿回雕竹骨扇,其余的便没了。”,他对上徐宴迫人目光,顿顿,又接着道:“从前扮小二学八珍鸭时候,你是知晓的,那、那不算”

“我不是告知你,那柄雕竹骨扇不要便不要,为何你要苦苦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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