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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

裘千淮为众人吹了一首极温柔的戏调,为自己,也是为她送行。

曲终,人已没了踪影……

他答应看着她出嫁,就一定会做到。迎着月光的凉意,青衣道人一手拂尘缓缓降落在殿顶。殿内的宴席已经撤去,四面八方皆是红艳的缎饰,如何去寻到她呢?

他茫然无措了。

冷风吹开他的鬓发,伴着女人的柔声细语从身后响起:“你来了。”

裘千淮攥了攥玉笛,在腰际好,而后才转身回答:“你不该在这。”

水江逢盖着红盖头,看不见她脸上的神情,语调间却微微带有些不甘的情绪:“那你又是来干什么的?”

“送你出嫁。”

“为什么?”

“将作为兄长的身份。”

裘千淮的回答如行云流水,他早就提前想好对方的每一个问题该如何应对。就算水江逢现在突然要悔婚,他也能顺从地将这座城的红缎抹平。即便是折了功德福缘,他也不怕重头再来。

但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你愿意带我走吗?”

“你愿意跟我走吗?”

这话一出,两人双双僵持在檐上。就像在等着对方先有动作。终于,裘千淮认输:“我无法对你的事情熟若无睹。我也无法每天不记挂着你的安危。你是我带出来的,既然入了这乱世,无论你成了什么样的人,犯了什么错,我都肯站在你这边。”

她听过,无动于衷。

裘千淮又添一句:“但我不爱你。”

冷风吹得更剧烈了,可耐不住人的心性更刺骨。水江逢不说话,任他裘千淮一人演着独角的戏:“爱你与你爱的人,倘若只有其中一方,的确是无从选择的。就算你留在这里,我也理解。因为这是我给不了你的。”

他淡淡说着,浅笑一声:“所以,我没那个打算。我只是来看看你,希望你不要后悔做出的选择。”

“看看?”水江逢突然开口,“那你方才是个什么表情?”裘千淮强忍着不把眉头皱紧:“什么?”

水江逢倏地靠近了,隔着盖头轻轻往他胸口依凭:“你知道的,只要你松一松口,我哪还需要别人……”

对方终于是忍不住了,脸上厌恶的神情渐渐显露。

此刻听了水江逢竟说出这样的话,他伸手便抓紧了对方的手腕,仰天愤怒地一声叫喊:“妄斋!”

裘千淮的冷汗冒了一头,醒来时自己还在逢春盟众身边,方才倚着桌角昏睡过去,竟是中了妄斋的招。

她亲吻着爵杯,对着月光故作忧思般:“别生气嘛,我就是想确认一下。”

她料到裘千淮会不满,但没想到他会气急败坏到这个程度。身子还没立直便冲向她,掐着她的脖子:“你想确认什么?”

妄斋被他的杀意吓到,眼睛不由得瞪大,喉咙也微微发干,哑声道:“倘若……倘若你们俩个……”

“你还去试探了她!”裘千淮再用了一分力。

妄斋笑了,就好像真的发现了裘千淮的软肋:“是啊。”

妄斋织出来的梦,迄今为止只有裘千淮一个人能凭自己的力量逃脱。连水江逢都会因梦的真实,即便是梦醒也不会记得。现在,他知道只要自己再多下一分狠手,这个答案自己永远也不会知道。

可是他颤抖着喘出一口气,还是松开了。妄斋咳了半晌,裘千淮便一直居高临下地望着。

她气还没顺平,笑得十分难听。但她还是要笑,因为这件事情对于裘千淮而言将会是一段莫大遗憾。她道:“你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吗?”

“留你一命,不是因为我想知道。”

妄斋站起来,显得像个醉鬼:“呵,谁知道呢。”

“我几次三番不杀你,是要你替我护着她。不需要你多管闲事。”

裘千淮转身,拾起自己的外套,披在肩上。而妄斋可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她又拿起酒壶喝了一口酒。随之摔在裘千淮身上,洒了他一身黄酒:“你知道我刚刚去她那儿!她第一句话是什么吗?!”妄斋忍无可忍,就像这次真要死在他手里也无所谓。“她问!她问……是不是你……”

裘千淮被酒壶砸时眉毛皱了一下,可拾包袱的手并没有停。妄斋倚着窗,发丝粘在她脸上,是因为被泪水浸过。

妄斋最讨厌他假意的冷血:“你怎么听这么多还没点反应?”

视线里,她发现桌下还有坛未开的花雕。她嘴角一扬,顺手便挪了出来。裘千淮见她闹个没完,这次又要把这么大个坛子朝自己头上磕,无可奈何地出手,一记灵力划过,那个坛子在她举过头顶之前先碎了一地。

酒液浇了她一身,裘千淮以为这样能叫她清醒点。没想到她更来劲,直接扑上来。裘千淮压着怒火将她踢开:“你到底想干什么?!”

妄斋跟个恶鬼一样,笑声都变了味儿。裘千淮不伤她,至少经过今天的事情,能知道她是真心愿意为水江逢做些什么。便都可以原谅了。

“你不能走!”妄斋拦住他。

捧着那只醉得东倒西歪的小兔子,裘千淮视若无睹地绕过。

她问:“你就不想听一听她在梦里是什么反应吗?”

裘千淮头也不回,就好像对这一切真的漠不关心。但其实,是他已经猜到那个答案了。

“连逢春盟存在的初衷都是为了你!报答你在她还是小松鼠时的恩情才努力变强。她曾把你当做主人,你呢?非要你今天来,也是期待你最后能带她走,你明知道她那么喜欢你!”

裘千淮深深吸了一口气。

心里回答道:知道又如何?我一个破清修的,将来定要与她背道而驰。松口又能松几年?她求的人间安稳,有人能给不就够了吗……

“道长。”

六梨没有喝醉,但是吃了些酒酿圆子还是有点晕乎乎的,方才被那一碎坛的声音吓得清醒,忙从厨房里出来。却听见这么多惊人的事。

“道长!”六梨为了拦住他,直接扑上去抱住。“我怕娘娘会后悔!您也会后悔的!”

妄斋已经看明白裘千淮根本就是故意装作不懂,也不求对方能假意接受水江逢了。但六梨的出现提醒了她。

“都醒一醒啊!喂!”妄斋趁着六梨把裘千淮缠住的时候,忙去把逢春盟其他人都叫醒。

“干什么啊睡正香呢~”她们揉揉眼睛,茫然地望着妄斋。

妄斋把眼睛又揉几下,假装跟她们一样是睡红的:“娘娘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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