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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皱眉:“可否借套银针来?我给我师兄治疗。”

屋主的女儿阿锦转身翻找片刻,捧出一套针:“需要帮忙的话,我也可以。”她腼腆地低下头,脸上有些红。

如今业已成年的秦函川,哪怕最通魅惑之术的女子,见他偶尔笑一笑都恨不得以身相许,更何况阿锦只是一个寻常小姑娘。

秦函川捻着细细的银针,解开徐悯言的衣领,忽见他的颈部一片青紫。

阿锦见了,顿时白了脸色,关切问道:“这位公子恐怕不是寻常犯病吧?到底是什么人掐得这么狠心!”

秦函川面上平静无波:“姑娘,这不关你的事。”说着,又将徐悯言的背翻过来,扒开衣物,露出一大片皮肤,只见他背上也赫然满目青紫,正是秦函川将他拍昏过去的那一掌。

秦函川将针轻柔地扎进几个穴位,又伸手摸了摸徐悯言的额头,滚烫无比。他眼神一暗,最坏的可能是魔气已经破坏了大量经脉……

不,没关系。秦函川深吸一口气,随即镇定地放下手,只要没有生命危险,不论以后徐悯言还能不能使用真气,秦函川都有信心护他周全。

施针完毕,他又用毛巾替徐悯言擦身子,温热的毛巾一寸一寸轻柔擦过,偶尔触及痛处,徐悯言闷哼一声,却依旧是没有醒来。阿锦感到不可思议:“这么重的伤,这么草草治一下真的没事吗?不如我让我爹再替这位公子诊诊吧?”

秦函川摇摇头:“不必。修仙之人,身骨不凡,没事的。”说着,他轻轻伸手到徐悯言衣服里摸出一个瓷瓶,倒出一枚生元丸,调开了喂徐悯言服了下去。

阿锦有些赧然:“原来是两位仙人,小女子失敬了。”她先前竟然还萌生了爱慕的心芽,这样一来还是尽早掐灭为好,修仙者绝不是她这样贫寒女子能轻易妄想的对象。况且……听阿爹说,镇上侯家二公子看上她了,她只怕在劫难逃。

那侯家二公子是个出了名的傻子,颠颠傻傻一直到三十多岁了还没成亲,一来没有大户人家的姑娘愿意嫁,二来他见着任何姑娘都说不喜欢。

唯有阿锦某次去侯府替侯老爷治病的时候,被那二公子瞧见了,当场口水都流下来了,哭着喊着说喜欢想要,侯家便开始频频繁繁对阿锦爹敲敲打打,催着逼他嫁女儿。

阿锦爹不愿意水灵秀丽的女儿就这么从了一个傻子,百般拒绝,还说阿锦已经有定亲的小伙子了。侯家不依不饶,竟栽了个罪名到小伙子头上,把他送进了监狱。看在阿锦爹是镇上唯一郎中的面上,他们才留了点良心,没对阿锦爹下手,却也愈发色厉内荏,时时紧逼,变相掏空了阿锦家为数不多的家产,非逼着阿锦为了钱嫁他们家二儿子不可。

晚间,阿锦爹把阿锦叫过去,弯腰从床底掏出一个布包:“阿锦啊,加上今天两位公子给的一大笔银子,爹总算攒够钱了。这些银子够咱爷俩离开镇子,到别处安家,让那姓侯的再也找不到咱们。”

说着,老人嘿嘿一笑,黝黑的脸上透露出些许得意,“别看爹平常穷,那是爹抠门,这钱啊,都为你攒着呢。”

阿锦道:“爹,那咱们什么时候走啊。要不等两位公子养好病再走?”

老人说:“使不得,太晚了。你去问问他们,愿不愿意把咱们家这老房子了,再能卖点钱,咱们也充裕一点。卖了之后,这房子归他们,咱们趁早走。快去,快去吧。”

阿锦前去一说,秦函川对此没有异议,直接甩了张银票叫她闭嘴。

阿锦一见那个数额,惊得差点站不稳。

秦函川投过来一瞥,目光在昏暗的房间里看起来竟然带了几分凶狠锐利的意味:“别打扰我师兄休息。”

阿锦匆匆把银票交给老人,老人一见,眼里直冒出光,惊呼一声:“老天爷,他们这么有钱!”忙抖抖索索抓住女儿的手,“小锦啊,你要不就嫁给他们中的一个吧,人家相貌好,又有钱,有这等人物撑腰,侯家再也奈何不了咱们了。”

阿锦忙摆手:“不行,不行的!爹你是不知道,那两位公子是修仙人,女儿就是想嫁,他们也看不上的……”

“哎,我的乖乖女儿,你说的哪里话。”老人说,“你这相貌,就是宫里头的娘娘都未必有你标致,天底下比你漂亮的没有几个。你要趁自己年轻漂亮,给自己谋个好出路的。修仙的正好,岂不就是最稳妥的金龟婿?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人家看不上你呢?”

阿锦说:“爹,咱们别贪心了,快走吧!侯家的人说不定就来了。”

老人见女儿不从,气得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发起蛮横来:“我现在哪儿都不去,我这把老骨头了,折腾不动了,指不定就死在路上了!”

阿锦还想说些什么,忽然“轰”一声巨响,老屋破旧的房门倒坍,闯进一群家丁。

“这么晚打搅了,丁医生,我们家少爷犯了病,劳驾您和您女儿过去看看。”管事的拿眼睛一瞥,旁边一虎背熊腰大汉会意,拿出碎银子抛在父女二人跟前,扬了扬脖子,“走吧?二位。”

阿锦见来众各个脸上凶神恶煞,不怀好意,她心里一凉,心知侯家这是等不及要强抢了。她害怕极了,直流泪珠子,拼命往后缩,倔强道:“我不去。”

管事婆肥手叉腰,中气十足:“医者仁心,见死不救,全家下地狱!你个姑娘家小小年纪蛇蝎心肠,怕是得不了福报,下辈子投胎也是被浸猪笼的命!”

说着手帕一挥,指挥壮丁上去哄抢,前排大汉一伸胳膊就抓住阿锦的胳膊使劲往外扯,阿锦拼命挣扎,却被人强行绕到身后半抱半推着踉跄走。正当他们要把阿锦拽出门时,忽然一个黑影急速掠过,只听骨碌碌几声响动

管事婆和前排汉子的头颅齐刷刷滚落。

头颅上的表情凝固在狰狞抢人的片刻。

阿锦吓得快死,摔倒在地,她死命捂住了嘴巴,头皮发麻。后排的家丁们见状,群情大骇,纷纷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

转眼间率先出声的那人头颅从脖子上一歪,也软绵绵地滚下来了。

所有人都安静了。

他们脸色惨白地转动眼珠,想极力从黑夜里找出到底是什么人,做了这种事。

这时,有个胆大的家伙忍不住了,高声道:“喂,到底什么死鬼,出”那个“来”字还没说出口,他的头便骤然飞离了脖子,霎时滚出三丈远。

可见凶手对他尤其愤怒。

这下所有人都彻底不敢出声了。

侯府家丁们默不作声地往后撤,一边警觉地提防着周围,忽然有个冒失的家伙磕着门槛摔了一跤,下落的时候没忍住叫出了声,等众人慌忙扶他起来的时候,他的头也没了,从脖子口淌了满身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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