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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喜儿的尸体边，他瞪大着爆满血丝的眼睛，而元帅府所到之处皆是血海。

他终究是来晚了一步。

顾纪年的暗杀部队用最快的速度截获了冯丞相和他的府兵三百人，此时正跪在庭院，老人蓬头垢面，一言不发，早已失去了从前的戾气和自负。

“我要杀了你.....”

胡适像个失去灵魂的丧尸一般举着刀走向冯丞相，被顾纪年拦下。

“杀了他，会不会太便宜了一些。”

胡适没有反应，他手中的刀掉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金属声音，震得那些府兵浑身发抖。

“喜儿....我的喜儿....”

他又混混沌沌的半爬着回到他妻子的身边，抱起她冰冷的身体，一手搭上她微微隆起的腹部。

“爹爹在，不怕....”

顾纪年不愿意再去看他了，他相信他的元帅，不会就此堕落下去，只要给他一些时间就好。

“冯丞相。”顾纪年又转头看向跪在他跟前的人，士兵抓着丞相的头发让他抬起头。

老人有些浑浊的眼瞳看着顾纪年，依旧是那不削的模样。

“冯丞相，早上好啊。”

面对帝王的笑容，他正想开口。

“先把他的舌头割了吧，朕目前不想听他说话。”顾纪年依旧是那副笑脸，是从地狱深处蔓延上来的寒意。“等朕什么时候想听了，再给他按上。”

随后，便是一声声惨叫。

“丞相府兵一律处斩。”

顾纪年把玩着大拇指上的扳指，漫不经心的说道。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小的也是为丞相卖命，小的一家人都在丞相手中啊！”

帝王眉头轻蹙，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士兵。

丞相已经倒在一旁，口中的鲜血流了一地，但是还没失去意识。

“是吗？那你的家人朕会为你照顾好，你安心上路吧。”

士兵瘫坐在地上，颤抖的嘴唇良久后才慢慢吐出一个词。

“谢....陛下....”

胡适还是跪在地上抱着他的妻子，元帅府一夜之间无人生还，没人能够告诉顾纪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一直谨慎行事的丞相不顾一切代价的做出这种事。

直到他们打算押着冯丞相回宫，后门处的转角才出现两个颤颤巍巍的女孩。

士兵立马抽.出刀护在帝王面前。

顾纪年有些不悦：怎么，难道我还会被两个手无寸铁的姑娘伤害了？

不得不承认一件令顾纪年也难以察觉的事喜儿被丞相杀害，他极度愤怒的内心深处居然还藏有一丝暗喜，丞相的日子算是到头了，虽然不足以致死，可说他发了疯不能再管理朝政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顾纪年变了，这样的变化他自己也有些后怕，他突然想起唐轩对他说过的一句话：“答应我，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都不要迷失本心。”

他努力想要抓住的‘本心’，为何而变？

因为石英吗？

可他总有一天还是会回到他的身边的。

他有着这样的自信，他的男孩是爱着他的，并且会一直爱下去，不管经历几生几世。

嘴角牵出一抹笑意，殊不知，这笑容正在与一个人慢慢融合。

脑海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让顾纪年的笑瞬间冻结。

把你变成和我一样，多容易啊。

“民女叩见陛下！叩见元帅！”

方才走出来的两个女孩跪拜在顾纪年的面前，带着哭腔的颤音将顾纪年从黑暗中拉回。

他忘记了刚才发生的诡异之事，开始打量起两个女孩。

她们穿的破破烂烂的，衣服很脏，脸也很脏，眼泪早已哭花了妆容，她们的眼睛还是肿肿的。

“来者何人？！”士兵问。

“民女是青鸳楼的艺伎，昨日因躲避丞相追杀而逃到了元帅府！”

话音刚落，胡适抬起头，他的眼泪还在不停地往外流，只是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看起来吓人极了。

“是你害死了我的喜儿？”他沙哑的嗓子刺激着两个本来就因害怕而发抖的女孩。

“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是因为丞相追杀！”

“那丞相为什么追杀你们？”

顾纪年打断了他们，他阴森森的回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丞相，老人的眼底划过一丝恐惧。

“陛下！丞相他！他在我们青鸳楼的后院中埋下了给您还有石英下蛊的东西！袋中也有一些信纸！”

看着她双手呈上的东西，在场除了顾纪年和丞相都是一副震惊的表情。

丞相闭上了眼。

而顾纪年笑了。

对，就是这个了，一举推翻他的东西。

这一下，他死罪难逃。

顾纪年以对待皇室的葬礼厚葬了先锋大元帅胡适之妻喜儿。

丞相的罪行全部公开，众臣亦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那些与泷泽圭吾私通的密信递给了所有大臣过目，的确是丞相的亲笔，没有作假的嫌疑。

众人一时难以接受，大声叹息起来。

“早就听闻丞相心术不正，看来不是谣言啊....”

顾纪年无视这些大臣的突然倒戈，即刻宣布处死冯丞相，连带他的家族满门抄斩。

实行抄斩，是由胡适来办。

顾琪远被接到了宫中，他的奶娘依旧跟着他。

胡蝶被作顾纪年义女，赐封号念喜公主。

太子看见胡蝶的时候，阴沉了许多日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他抱着妹妹念叨了起来，可年幼的胡蝶根本就没有听懂。

那些话，怕是旁人听见了，也不会相信的。

没人会相信这样的话，居然会是一个七岁的孩子说出来的。

“顾纪年，你害死我母亲，又害死我外公。”太子的笑意更深了，“总有一天，我会在那个妓.男身上加倍讨还！”

第62章第二十四章

两个受了惊的姑娘随着顾纪年回了宫中。

她们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一字不差的说了出来。

幸好她们当时没有选择离开密道跑向皇宫，若是路上再遇不测，那布袋中的东西怕是难以保住。

小青哭怂着肩膀，跪在帝王面前，乞求帝王一定要为她们报仇。

“青鸳楼的姑娘们本都是靠卖艺为生，只是突然有一天，光靠卖艺不能够维持生计了，我们不能看着那个留了无家可归的、我们的妈妈，失去她最后的住所，所以即使是卖身，我们也要报答她。”

但是现在，什么都失去了。

“石英一直在你们那是吧。”

良久后，坐在木椅上的顾纪年才缓缓开口，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后宫的一处别院，也是圆圆和小青的暂住地。

“回陛下，是的。”

“你们可知，这是欺君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