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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平稳下来才说:“我们回家。”

阮小西眼睛是红的,鼻子也是红的,张口就是哭腔:“我不想理你,也不想跟你走。”

伏尧意识到李凭肯定跟他说了什么,刚才无缘无故的选择问题也是下了套的,阮小西明显在听,沉默片刻先道歉:“对不起。”

阮小西反而一时语塞,只抽抽搭搭地哭。

伏尧看着他的小可怜样儿,心都要被拧碎了,摸摸他的头:“给你编小辫?”

阮小西哭得更狠了:“不好。”

“买橘子?”

“不好!”

“那回家先洗个澡。”

阮小西爬起来慢吞吞转了个身,把屁股朝向他:“你下午的时候,明明可以带我一起走的,可偏偏让我自己回去……我看到了,是二哥找的你,二哥找你你为什么不能带上我呢?”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沉闷,说到这里嗓子有明显的哽咽,“上回也是……我这么小,钻袖子都行,你为什么,总是丢下我呢?”

伏尧一手护着他不让雨打在他身上,一手死死攥着胸口前的衣服,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下满流星雨的夜晚,何曾相似。

他再一次失言了。

他微微开口,却连一声“对不起”都说不出来。

***

伏尧没有带他回剧组,而是回了自己的家。

阮小西的卧室有间兔子浴室,是后来修的,专门给他的原形玩,伏尧熟练地放水,把阮小西塞进浴缸,打泡沫,放玩具。

阮小西眼睛还是红通通的,安安静静泡着热水,抚慰自己饱经风雨摧残的身体,很快跟雪白的泡沫融为一体,周围漂浮着五六只小黄鸭和一只大黄鸭,在泡沫中隐隐可见。

伏尧捏了只鸭子:“pia叽”

阮小西扭过身子,继续背对着他,留给他一个充满思考与智慧的后脑勺。

“pia叽pia叽pia叽”

小黄鸭的叫声此起彼伏。

阮小西一蹬后腿,将小黄鸭们一个个都踢了出去。

伏尧又把他们一一捡回来:“他们平时陪你玩,你就这么对他们。”

阮小西也很心痛,那是他亲手买的一套小黄鸭,陪伴他度过无数个洗澡的夜。

他又转过身,正面对着伏尧,低着头不说话,伏尧总算不捏了。

洗完澡后的兔子蓬松又柔软,浑身散发着牛奶沐浴露的甜香,伏尧用毛巾裹着他,将他放到床上,自己开始脱湿哒哒的衣服。

阮小西坐在床上,低头两只前爪合拢撸自己的毛,冷不丁开口:“我大哥是怎么了?”

伏尧解扣子的手一顿:“他……说起来很复杂。”

阮小西等了一会儿后续,没有等到,抬头看他:“很复杂就不用说吗,为什么什么事都喜欢瞒着我……变态!”

伏尧身上只剩一件遮底的,阮小西用前爪捂住眼睛,偷偷露出一条缝看,看完又唾弃自己不争气,给捂严实了。

伏尧上了床,把他连同毛巾一起抱起来。

阮小西死死抓住毛巾质问他:“你为什么不洗澡!我就没有见过你洗澡!”

伏尧说:“我不需要洗。”自带清洁技能。

阮小西说:“需要和洗是两回事!不洗澡的人没有资格摸我!”

“下次。”伏尧手伸向他暖烘烘软绵绵的肚子,语速有些缓慢,似乎在思考怎么说,“没有瞒着你,只是觉得你没必要知道。”

“你们都喜欢这么自以为是,把我蒙在鼓里,还觉得是替我好。”阮小西垂下眼睑,“可事实并不是这样。”

伏尧慢慢从肚子摸到尾巴,又拽了一撮毛在手里编着:“你大哥其实就是黑暗神。”

阮小西:“……?!”

一上来就是这么大的信息量让他反应不过来,他亲爱的大哥,共同生活那么多年的大哥,会做饭会种田会盖房子会炒板栗的万能大哥,是传说中无恶不作专心搞毁灭的大魔头黑暗神?!

“当年父神就是创世神,未能将其斩灭,只有封印起来……”

阮小西大脑已经在神游:我大哥是黑暗神!终极boss的设定!真是特别带感!

“如今封印力量削弱,被他挣脱。”

我要是跟大哥混,就是魔族小王子!想一想就很美好!

“你二哥就是维持封印的人。”

阮小西的思维被一句“二哥”给带了回来,花了一点时间消化了这些信息,心里一松,期待而紧张地问:“二哥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

原来如此,他们大人物做事不愿意让小喽知道……可是自己的设定似乎不像是小喽啊?

伏尧颔首:“嗯。”又道,“你二哥正是创世神分裂出来的一部分,一直在看着他。”

阮小西身体一僵。

差不多,差不多,他居然猜对了,就算二哥不是创世神的转世,也是创世神的一部分……

“我一开始也不是很愿意相信,但事实摆在那里。”伏尧的语气有些伤感,他低头摸摸阮小西毛绒绒的脑袋,“上回看流星雨丢下你也是为了见他。”

阮小西满脑子只有“丢下你也是为了见他”,所以一次两次,全是为了二哥吗?

大哥的话又一次钻进了他的脑中。

就算半真半假,也是,也是有值得相信的地方的……伏尧对创世神的感情,就连周槿都知道,可谓是天地可鉴。

他和创世神或者说阮南在伏尧心中的地位,压倒性地往另一方向倾斜。

也许毫无可比性……

阮小西鼻子一酸,心都要被冻住了。

他拨开伏尧的手,一言不发地跳下床。

伏尧一怔:“垂垂?”

阮小西小声说:“我还是不想理你,以后都不想理你,我们以后就不认识了。”他吸吸鼻子,“我去丢个垃圾,你能送我回剧组吗?”

伏尧皱眉,下床跟着他。

刚刚还好好的,这又是怎么了?

阮小西跑到垃圾桶旁边,将还系着红绳的埙丢了下去。

看着埙完好无损地躺在那里,又觉得不解气,捡起来跳到桌子上,往下面一摔,“啪”,裂成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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