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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城雕梁画栋都成了少年的背景,仍是当年不把诸天神佛放在眼里的那人。

裴珩眯起眼睛瞧了一会儿,心里蓦地就舒坦,他的胥锦啊。

“上回宫中的刺客。”晚上接风宴后,皇帝单独召见裴珩,“竟一句也没拷问出结果。”

裴珩却没理会刺客的问题,他不动声色端详裴洹,道:“陛下,近来是否操劳过度?臣瞧着陛下脸色不大好。”

裴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没什么神采,他摇摇头:“御医瞧过,约莫是累了,这阵子秋季水患频繁,折子都批不过来,没办法。”

“恕臣直言,六部官员理应为陛下分忧,如果非得拖累龙体才能把事办好,那臣子们也该告罪了。”裴珩蹙眉。

皇上沉默了好一会儿,起身送裴珩出宫。

“今日兰雅册封为贵妃,三日后迎娶入宫。”皇上和裴珩并肩走下夜风中的御阶,皇城朦朦胧胧隐没在深蓝的夜里,“父皇从前也疼爱兰雅,孤会好好待她。”

三日后,兰雅公主正式入后宫。

婚典和祭天仪式极其繁琐,兰雅与皇后在大殿内面对面,两位绝代佳人风度无双,孙梦汀受兰雅行礼的时候,有种奇怪的宿命交汇更迭之感,她们一个是两代国戚望族,一个是遥远国度的公主,却好像终将走向同一条路。

“吕厄萨,何时向帝姬提亲呢?”裴珩问。

燕云侯凑过来:“冬天之前总得有动作了罢?”

吕厄萨望着柔章帝姬的方向,笑了笑:“下个月。”

于是在一阵推搡中被两人灌了半坛酒,惹得柔章帝姬频频疑惑地看过来。

当夜,裴珩在宴席上被灌多了,胥锦搀着他往宫外走,手臂揽着那清瘦的腰,把人牢牢箍在怀里。

“等……等等。”裴珩揉了揉眉心,“有事……”

“什么事?”胥锦见他转身要回去,哭笑不得道,“皇上要睡了,有事明天再说。”

两人停在月影阑珊的宫道间,花枝漏影,宫人们自觉提灯避退几步。

胥锦忽然抬头往内苑看去,低声道:“不对……我们回去!”

胥锦揽着裴珩往回赶,内苑升腾起缭绕黑雾,在月下形成寻常人看不见的诡异形状,半路上温戈与他们相遇。

然而已经晚了,内苑方向传来一阵尖叫与骚动。

所有人赶至,只见皇上捂着手臂站在大殿内,指缝间鲜血直流,柔章帝姬护在皇帝身前,左肩也受了伤。宫人们纷纷惊骇得跪地。

而兰雅公主一身繁复刺绣的婚服跪在不远处,手里握着一柄弯刀,刀尖还滴着血!

“贵妃刺伤了陛下和帝姬!传御医!”

“所有人不许动!”

今夜值守的西陵卫冲进来围住了兰雅,吕厄萨闻讯赶来,皇后孙梦汀满脸愕然冲到皇上身边:“陛下!”

“兰雅……怎么会行刺?”

兰雅宽大的艳丽裙摆铺了满地,她脸上凄切的笑容仿佛是解脱,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仿佛是与哥哥姐姐们告别,吕厄萨立即扑身上前夺过弯刀。

裴珩已不见醉意,胥锦与他对视一眼,裴珩立即喝道:“宫中邪祟作恶,无关人等立即出去!送陛下回寝殿治伤!”

他随即看向孙梦汀。皇后端庄的脸上满是担忧,目光与裴珩相遇时却惶惑地避开,那双眼底不知何时,已覆上深宫幽寂的寒冷。

大殿内诡异而混乱。

殿内闲杂人等已被驱离,皇上移驾寝殿,裴珩道:“胥锦,你随阿洹去,我……“

胥锦一直紧攥着裴珩的手腕,他扳着裴珩的肩膀,低头对他道:“我哪儿也不去,皇上的安危让温戈去负责,你好好待在我身边!”

第56章邪祟

裴珩自打投胎成瑞亲王,多半时候都是旁人听他号令,没有谁如此硬气地管束他,被胥锦冷不丁一强硬对待,却格外受用。

他感觉到胥锦的紧张,前世眼睁睁看着自己倒在慈悲台上,实在让他心里留了疤。

裴珩一旦细想,便又是自责又是心疼,脸上却不动如山,反手攥着胥锦,转头对殿内指挥西陵卫的许易庭道:“这儿不需这么多人,分出一半去守着陛下。”

许易庭手按绣春刀,沉声道:“王爷,贵妃刺伤帝姬与陛下,事关重大,吕大人与贵妃是兄妹,奉铉卫不方便管这事,西陵卫只能严加戒备。”

“戒备贵妃这样的弱女子需要西陵卫全员出马?许大人,让你的手下去守着圣驾罢。”裴珩毫不退让。

许易庭作为西陵司指挥使,原本只听从皇帝号令,但他面对裴珩时心态总是微妙的,从前朝中祸乱,西陵司曾经与宦党勾结,追杀老王爷,这是许家人一早造的孽根,瑞王裴珩与西陵司、许家素来不合,裴珩偏偏对他的外甥龙章格外关怀,恩仇加起来,许易庭不由自主地没法违抗裴珩的指令。

裴珩见杀意腾腾的西陵卫撤下去,才走到吕厄萨身边。

只见他一双苍白的手竟十分有力,将吕厄萨从兰雅身边强行扶起来,外人却只觉得他轻飘飘扶了一把而已。

“带上你的人回避,别胡来。”裴珩低声提醒道。

兰雅刺杀皇帝,不论有什么苦衷内因,吕厄萨身为她的兄长,都不能出面办此案了。

今天的事情将带来数不清的影响,吕厄萨本是异族人,被元绪帝特许留任三殿司提督,不出事的时候彰显两邦信任,今日之事将是一个致命的把柄,一旦扣上勾结北疆公主刺杀谋逆的帽子,满朝批伐,谁也救不了他。

柔章帝姬的目光方才一直没从吕厄萨身上移开过,她已清楚地意识到后果,若这道坎不能迈过去,他们将再无相守的机会。

吕厄萨牙关紧绷,这才被裴珩的声音唤回一丝理智,低声道:“兰雅必定是无辜的!”

裴珩没有随意敷衍好友,他将吕厄萨拉到一旁,道:“今天的场面人人都看到了,无辜与否不是你我说了算,但我必定竭力保她。”

吕厄萨还想说什么,却忽然想起多年前他把兰雅带回安克图部的时候,那个贵族小女孩儿站在变成一片废墟的焦土上,她身后的灰烬里有她的阿妈和父汗,有她所有族人。

他已到嘴边的辩解一下子就说不出口了。

若兰雅从那时起就将仇恨深埋心底,若他们所有人的关爱和弥补都没能治好她的伤口……

吕厄萨面露悲怆,压下心底剧震,只哑声道了句:“有劳王爷。”

明明还有十几名西陵卫戍守一旁,可大殿一下子空旷得近乎凄凉起来,灯烛的火光似乎全部集中在兰雅身上。

她云鬓金钗,一身贵妃礼制锦绣红妆,逶迤的嫁衣裙摆布满华丽刺绣,在大殿中央铺展开来,大片红色云锦红得触目惊心,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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