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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流离惶惑梦魇皆出于此,但他不大相信,兰台案遗孤背后没有其他人。

刺杀案是奉铉司领命办的,吕厄萨特意来了趟瑞王府,燕云侯也来了,几人月下对饮,说起这事,吕厄萨也很蹊跷,他几乎是指天发誓:“真的查不出其他人。”

裴珩好一顿安慰,才让吕厄萨不再叹气。

胥锦次日入宫,温戈跟胥锦商议了几天,便直接把三殿司皇宫外苑布防的调度权交给胥锦,只负责统筹,不必亲自操劳什么。

胥锦也不客气,当日就改动了温戈的布置。温戈毕竟是国师当久了,习惯以守护者的角度做事,但当下情势危机四起,真要让京畿滴水不漏,需要知彼知己,知道作奸犯科者的思路。胥锦从前掌管恶法境多年,魔界戾气最重,杀人越货什么混蛋事情都有,于是短短几日,皇城外苑布防在他手里变成了一张犯者必诛的杀阵铁网。

裴珩散朝后慢悠悠往外走,直至皇宫外苑宽阔的大广场上,曼尔玛花纷落的花瓣被风扬起,落在方正的青砖上。

他听到一阵沉重的马蹄声,转头看去,便见胥锦一身鸦青武服,肩覆鳞甲,腰佩青龙玄铁剑,骑一匹高大骏马。身后跟随三殿司武者,整支队伍百人,却有堪战两千兵马的沉肃气势。

胥锦原本漫不经心,神色冷峻,他看见裴珩才笑起来,明亮的阳光照在整个宽阔的皇宫广场上,他深邃妖冶的面庞被照得明朗丽,翻身下马,示意手下先行,自己走到裴珩跟前。

裴珩见他适应得很好,好奇他是怎么服众的,笑笑道:“累不累?”

“还成,就是改阵时候很麻烦。”胥锦微笑道,“我已查过,那天烧纸的两个太监是冷宫当班的,改日找机会细细审问他们。”

“温戈让你来,就是为了外苑布防,既已磨合好,你便可请辞回府歇着,有事只跟温戈商议就行。”裴珩道。

胥锦凑过去低声道:“好。这几天事情多,感觉每天都见不着你,怪心烦的。”

裴珩笑道:“别人做梦都想统领三殿司,你倒好,不到半个月就腻烦了。”

从在莱州的时候,胥锦便养成了习惯,他喜欢在屋顶上看月亮,且总得选个看得见裴珩的地方,通常是正对着书房或中庭的檐顶。

这夜裴珩回来的晚了,胥锦也在宫中耗了大半日,此刻在月霜漫洒的屋脊上半躺着,不知想些什么。

裴珩唤他,胥锦立时望过来,一见裴珩,眸中欣悦,他灿烂一笑,飞身跃下屋脊,落到裴珩跟前,裴珩下意识伸手,半扶着胥锦腰际,转了半圈才稳住。

“怎么跟小孩儿……”裴珩笑着说,话未说完,胥锦顺势反手揽住他,两人一踉跄,他后背靠在院内扶桑树干上,胥锦一下子离得很近,呼吸可闻。

裴珩神思恍惚了一下,胥锦感到一阵炽热悸动从乱掉的心跳窜出,滞了一滞退开几步。

“胥锦!”

背后传来破空风声,龙章一不小心放出了黑羽隼,挥舞着一柄剑追了来。

那黑羽隼是才化出灵识的猛禽,灵识受损,龙章和白鹤出城玩的时候捡回来的,黑羽隼一旦修出灵识,羽翼便坚如寒铁,翅膀划过便如刀割,又是性子极暴烈的,这一飞出来,就杀伤力极大。本打算明日治好了带到京郊放走,未想到被它挣开了去。

胥锦立刻反应过来,转身夺过龙章的剑,反臂一剑生生拦下黑羽隼冲撞,钢铁和羽翼碰撞时铿锵一声。黑羽隼极为灵活,原处半空中绕了几圈,倏然改变方向腾空而去。

胥锦立即追上,踏空猛地跃起,左手张开五指,召水化出一条长鞭,狠狠甩下去,鞭尾如蛇缠住黑羽隼,胥锦于半空中一个漂亮的腾空旋身,借着俯冲之势重重横空挥出一剑,他手中的鞭化作一把长戟,呼啸生风直冲扶桑花间而去,挡住黑羽隼退路。

眼看长戟要把半株扶桑树冠劈下,龙章和白鹤都几乎要捂眼不忍看,那长戟居然在胥锦手中突然改为柔力,堪堪掠过花簇。他跟裴珩学来的剑法竟化用到其他兵铁上。

胥锦修长身段轻灵落地、将被牢牢捆住的黑羽隼抛给龙章,戟,长戟在肩头绕了个大旋儿,一气呵成。

裴珩只靠在树下笑着看他,眸子宛如一泓明月,胥锦的长戟划过一道狭长弧光,稳稳止在了裴珩面前。

那戟前端锋刃上有一朵完整的扶桑,璨烈如火,柔丽冶艳,堪堪停在裴珩跟前。

“我方才在檐顶上看去,这朵最甜。”胥锦握着戟,眸似星辰,唇角眉梢笑意飞扬。

裴珩眼前是戟端的扶桑花,顺着长戟望去,便是一身洒脱的胥锦。

他忽然间心跳如雷,垂着的指尖微一动。

裴珩抬起手,取下那花放在唇边,轻轻吸入一丝清甜的蜜。

君心如铁,忽成绕指柔。

第46章真相

裴珩是很喜欢胥锦的,前世独居东海的鲛妖少年,明净无尘,不驯桀骜,却最重情义。他的心冰冷又热烈,爱憎划分成明暗分明的两岸,浓重得让裴珩心悸。

但裴珩这人说起来是挺薄情,做神君的时候,一心做神君,未曾让私情的苗子肆意生长。如今做了凡人,动动凡心总算无碍大体了,却又有隔山隔海的沟壑。

他是凡人了,凡人什么概念?寿如蜉蝣,于神灵妖魔不过转瞬。

他尚不知自己缘何成了凡胎,更不知自己来处来,去处去的归宿在何方。

胥锦的未来很长,比起凡人寿数可谓漫长无际的长,长到裴珩不敢多想。

若自己几十年后随着残缺不全的魂魄就此消失了呢?胥锦他是要想开还是要想不开?

裴珩也问自己,是想了开还是想不开?

爱恨的问题在生死面前,根本让人开不了口。

他忽而想起胥锦的话,“不说,有或者没有,都不必说”。

裴珩想,好,那就不说,这辈子好歹仔细看他,看几年,几十年,也够的。

他想,不就是动心了么,不就是忍着么,有什么过不去的?过不去的时候再说,他这辈子什么没受过,哪怕忍一辈子,一辈子不也就是一眨眼么。

心事深沉的一夜,却睡得极沉,裴珩醒来后又是活蹦乱跳的宽心薄情一祸水,表面温良翩翩,肚里没心没肺。

胥锦已经给温戈解决了大问题,他和温戈都觉得自己不该涉足皇宫内苑事务,今日便去青玉殿走个流程,结束这段为皇家卖命顺带办点私事的充实时光。

胥锦功成身退不到半个时辰,正在府里跟裴珩腻着学他那套山水画法时,宫中急促奔驰而来的诏令,又打破了两人闲散到底的春秋大梦。

皇宫内苑一天之内就死了六个宫人。

六名宫人全部非正常死亡,温戈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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