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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锦蹙眉。

从前葵川夫人时常要随手幻化出一副不甚真切的肖像来,水雾之中看去,眉眼像极了裴珩。

葵川夫人便会指着那肖像道,今后见了这样的人,有多远便离多远。胥锦只当她又在胡乱发疯。

“再说多,厄劫司可该降天雷了。”葵川夫人终于动了,一步一步走向胥锦,“跟我回去。”

胥锦蓄起灵力,不动声色地拒绝。

葵川夫人喜怒不定,立刻由晴转阴,握着团扇的手几乎咯咯作响,脚下海水也搅起大浪,她声音僵硬发冷:“胥锦!”

胥锦避开半空砸下的一道怒雷,左臂一展,手中由真元化出一柄长戟,长戟通身漆黑,阔刃表面灵力凝成的金丝交错,可开山劈海,坚不可摧。

狂风猎猎,他俊美的面容冷如修罗,持戟不语。

怒容满面的葵川夫人广袖一挥,黑云化作数条狂龙呼啸冲向胥锦!

“竟和以前一模一样。”

胥锦早已习惯她狂暴脾气。

他冷峻眉眼飞扬不羁,乘风迎着狂龙而上,长戟当空横劈,拦腰斩断一龙,黑雾霎时碎散。

葵川夫人悠悠然翘指凝诀,巨龙倏然身子暴涨数倍,狂吼着齐齐冲向胥锦。

胥锦灵力方才恢复,一时被吼声震得耳朵疼,擦着海面避开龙尾一击。

世上再没谁家长辈晚辈如此相处的了。

他正要反攻上去,海水下潜伏的如山阴影骤然发动突袭,冲破海水,森森利齿血盆大口咬向胥锦,正是不知何时又寻气味而来的海妖!

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胥锦怒吼一声,长戟生生削掉海妖半个下巴,他踏着海妖利齿,借力离开海面。

海妖蛮力极强,胥锦腿上被锐齿撕咬的伤口不断流血。

葵川夫人登时变了脸,猩红指甲指着那群蠢蠢欲动的海妖,怒得咬牙切齿:“畜生!竟敢在我的阵里撒野!”

她拔下一支簪子,狠狠投到海里,原本追着胥锦的恶龙登时变了方向,纷纷冲入海中,水下瞬间染透血红。

看样子东海的海妖被温戈杀了一半,今日剩下的一半就要死在葵川手里了。

胥锦趁她杀得专心致志,翻手了长戟,不动声色退出幻阵。

阵内斗得天昏地暗,阵外依旧夕阳静好,四海轻波。

胥锦又化回十六七岁少年的模样,忍着腿上被海妖撕咬的可怖伤痛,闪身提步往府里赶回去。

裴珩让胥锦留在身边,并没有限制他行动,但这几天里,胥锦也并未自己离开过沈宅。

因此他快似一道残影般冲出去,不到半个时辰又拖着一条鲜血淋漓的伤腿回来,着实很突然。

裴珩已经醒来,金钰正在廊下跟裴珩说话,奇怪那鲛妖急匆匆跑出去是怎么了,胥锦就一瘸一拐从屋脊上跃进了院子。

他灵力既然苏醒,受了什么伤也都恢复得很快,伤口的血已经自行止住,但海妖的利齿上有毒,混入血中难以驱出,这伤恐怕有一阵子不能愈合了。

“瞧这……这是打架了?”金钰瞪着眼睛,百思不得其解,胥锦这脾性,怎会轻易胡来。

“过来。”裴珩眉头拧起,朝胥锦招手,旧伤才好,又添了道更重的。

胥锦薄唇轻抿着,脸色苍白,眉头时不时皱一下,跛着脚走到裴珩身边,按他示意在廊凳上坐下,靠着朱栏,伤腿抬起搭在廊凳上。

裴珩弯腰查看他的腿,金钰眼疾手快已取了药箱来。

浸了血的裤腿掀上去,胥锦的小腿修长笔直,很漂亮,可海妖尖牙咬下去,数道寸许深的长口子被留下,血肉撕扯得几可见骨。

金钰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这要是普通的人,腿就保不住了。”

裴珩也坐下,把胥锦小腿放在自己腿上,一边熟练无比地处理伤口,一边问:“什么东西伤的你?”

“海妖。”胥锦如实回答。

裴珩抬眼看了看他,低头继续手上动作,那天围杀胥锦的就是海妖。

“你跑去海上做什么?”裴珩奇怪道,这鲛妖少年绝不会无端寻衅,“难不成是灵力恢复了,要去报仇么?”

胥锦摇摇头,垂下眼睛:“不是的。”

他尚不自知,这模样有点委屈,落在裴珩眼里,一下子心里有些不忍。

金钰一走,廊下就他们二人,暮色渐深,彤云映得小院橙红安静,裴珩给他包扎好,胥锦要起来,裴珩却握住他踝腕不让他动,胥锦脚踝上那道窄金环堪堪触到裴珩手掌边缘。

“无名殿的人来找你了?”裴珩问。

胥锦摇头,笑了笑:“他们来了也奈何不了我。”

他抬手,指间流溢出淡淡金芒,如一片生机勃勃的金色雾气,浓稠流光。

他指节微动,掌心处凭空涌出清澈的水,与灵雾融汇着盘桓在两人身周,形状任意幻化。

裴珩欣然道:“灵力恢复了?”

“只是一部分,支撑不了太久。”胥锦点点头,也弯起嘴角,他站起来回灵力,伤腿有些着力不均匀,看看裴珩。

胥锦一脚虚虚支在地上,原地挪了一下,裴珩起身下意识伸手扶他:“是不是疼?”

胥锦忽然靠过来,额头轻轻抵在他肩上,闷闷应了声:“嗯。”

裴珩不知这他遇见了什么烦心事,便顺手拍拍胥锦后背:“没事儿了。”

心里却琢磨着,要是天天这么出去斗法,还不如先前老老实实在自己跟前待着。

胥锦不说话,嗅着裴珩身上淡淡药香。葵川夫人的疯脾气他清楚,或许还会来找他,或许再也不来。

胥锦抬起头站好,裴珩发现他的容貌有些说不出的变化,隐隐呈现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鲛人冶丽端艳,这或许才是他原本的样子。

晚饭时,裴珩示意侍女把一道蜜渍杏乳羹换到胥锦近前,问:“你从昨天到今天睡了多久了?”裴珩问胥锦。

“八个时辰。”伤病未愈的胥锦的黑眸总是蕴着一丝倦意,每天沉睡的时间很长,有时连天连夜的睡,裴珩就把他拽起来吃点东西。

裴珩又指挥侍女盛了碗汤放在胥锦手边,转头对他道:“明儿这月十五,满月,晚上一起去赏月亮?”

胥锦有些疑惑,赏月的时辰他这几天都在睡觉,而裴珩每天晚上都有事出门,但裴珩提议了,他便点头。

金钰叮嘱:“夜里出府么?多带些人。”

裴珩不以为意:“圣驾刚走,夜里出门也没人敢闹事。”

金钰神色有些沉:“那要看你去哪了。”

裴珩拾起筷子,如同拾起食不言寝不语的挡箭牌:“有我在,放心吧,别唠叨了。”

胥锦尝了一口蜜渍杏酪羹,不太想得明白,一个病弱的沈家大宝贝,有你在怎么就能放心了。

翌日,裴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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