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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真实,因为少年的后背上,是交错鞭痕,青紫斑驳!

那些鞭伤蔓延在少年漂亮的蝴蝶骨和后脊线,狰狞张狂,近乎刺眼,不由得引人遐想。

僭越,十足的僭越!

感到脑袋不保,众人抻长的脖子一凉,赶紧缩回去。金钰哭笑不得,未料自家殿下凭空变出个人来。

禁军副将脑袋嗡嗡直响,瑞王这是什么癖好?真人不露相,瞧那少年满背的鞭痕,不知军伍出身的瑞王执鞭时是真下狠手还是别有技巧……

不对!自己就这么闯过来,怕不是要被灭口……

副将的手僵在门上,立即回头命手下人退到一边。

裴珩凤目缓缓睁开,扫了一眼门口乌泱泱连忙退散的众人。他伸手把薄锻拉上来,将怀中人露在外头的背脊裹住,往怀里带了带。

他声音没什么情绪:“冯大人,那位有急事?”

禁军副将名叫冯师昌,未料裴珩清楚自己名字,更是顿了一顿,额头有些冒冷汗,强自淡定下来,行礼后答道:“正是,因担心妖物闯入船上,特命我等逐一检查方才被困的舰船……多有叨扰,还望……见谅。”

裴珩似笑非笑道:“大人要查?请自便吧。”

冯师昌例行公事而已,心下有分寸,不敢再越线,一礼道:“既已查看过,在下便不打扰了。”

裴珩微一点头,不再说话,坐起身,将怀中少年放下躺好。他边整理衣衫边垂眸细细注视那少年,仿佛再不关心任何事。

冯师昌心头一动,瑞亲王倒是个知道疼人的。

众人见状十分知趣地散了去,金钰把屋门关上,关门前,看见对面那扇半开的雕花木门,眉头动了动。

听着门外金钰“送客”寒暄,脚步声远去,裴珩发觉怀里的人安静无比,不再动弹,低头看去,胥锦柔软交错的睫毛垂着,俊美妖冶的脸半伏在他肩窝,似乎是昏迷了。

不愧是妖,裴珩仔细地多看了会儿,若有所思。

金钰很快回来了,在门外道:“公子。”

此行裴珩几乎不露面,船上连徽印也未悬挂,隐没在一众没有标识的寻常随行船只中,称呼也以微服时的规矩来,除却知道内情者,就算上了船,也很难判断这是瑞亲王的地盘。

“进。”裴珩起身。

金钰来时手里提着一只药箱,进屋关上门,转身面对裴珩,不知该摆什么表情:“本想打发走就得了,没想到……”

裴珩在锦榻边坐下,把衣衫拢齐整:“没想到?本王也没想到。”

没想到这辈子会有亲自上场脱衣演戏的一天。

金钰再次偏头看那扇半开的门,那一侧走廊不许人穿行,除了守卫,便是朝着舷侧大海,门忽然半开着:“这妖应当是趁着风浪闯进来的,否则绕不过玄甲卫。”

裴珩抬眼看了看,未置一词。

金钰思忖后紧张起来:“日后殿下服药休息时,定加派护卫。”

金钰给裴珩禀报了外头先前的险情,看向被薄锻裹得严严实实的胥锦,只有满头乌发对着自己,仍在昏睡。他约莫是想不到,自家殿下如何在对方清醒时哄骗着扒了人家的衣裳。

裴珩把薄锻揭开,胥锦伤痕遍布的背脊露出来。

胥锦的身体现在是少年模样,骨骼线条修长巧,看起来瘦,其实肌肉悍。

他双目紧闭,纤长散乱的睫毛投下淡淡阴影,容貌致而凌厉,半张脸埋在枕上,皮肤极白,令那些伤口和淤青更加触目惊心。

其实若胥锦灵力正常,这种伤,不出片刻便可恢复得毫无痕迹。

裴珩目光在他侧脸停留片刻,道:“好模样,是不是?”

他语气十分风流,金钰知道他根本没那个意思,把药箱揭开递过去,又端来干净水和巾布:“妖化的人形,要漂亮起来,哪个不是国色天香。”

胥锦的上衣原本只是被裴珩褪到后背一半,给禁军作戏看,可伤口太多,遍布脊背,裴珩干脆把他上衣脱掉。他包扎的动作那样用心,似乎很体贴,可他并无缘由去关心这素不相识的妖,这份体贴倒像是打发时间。

胥锦后脊靠近腰际一段,有七片鳞呈一列,接近透明的淡蓝,每片鳞约寸许,光泽如瓷。不但不怪异,反倒衬得他腰线有种奇异的美感。

金钰见了道:“妖化人形都会留有些许原形的特征,《东海异志》记载,海妖有甲无鳞,化形也不会有鳞,这少年是方才那鲛妖所化无疑。”

裴珩听了他引经据典地分析,道:“海妖化形也能有这样的容貌?看脸就是鲛妖无疑。”

金钰:“……”

裴珩拿过巾布给胥锦清理伤口,漫不经心地道,“瞧这几鞭子下的,虎牙刺,够狠。”

虎牙刺,便是鞭身带着的倒刺,多数是动刑才用的鞭,一记狠抽下去,鞭就连皮带肉咬下来。

金钰疑惑:“谁会对妖动刑?那可是有修为傍身。就算对妖奴也不能轻易动手。”

所谓妖奴,是妖物与人结契,各取所需,很少见,人通常不会对妖奴这么残暴粗鲁。

胥锦能被伤成这样,虚弱到皮肉伤都不能迅速愈合,已经接近致命。

“他不但被人动过刑,身上的功夫也是一绝大燕国上上下下,这些年稀奇事可越来越多了。”裴珩处理伤口的动作熟练轻巧,将药膏推开。

金钰有些吃惊:“这……”

“是杀人的功夫。”裴珩补充道。

风浪止息,东海巡幸而返的舰队很快靠岸入港,船速降下来,缓缓沿着内航道驶入,泊锚安顿,号令声代替了海浪声音,隐隐嘈杂起来。

金钰转而问:“公子没交给禁军,眼下怎么打算的?这鲛妖是皇上要抓的,咱们就这么藏起来么?”

裴珩淡漠地一笑:“蓬莱吴氏要陛下捕鲛妖祭天,就真有鲛妖撞上来,摆明了内有蹊跷。不能把他送到皇上手里。”

金钰:“这事,约莫是安国公煽风点火。”

裴珩眉头蹙了蹙:“光靠安国公那张嘴,未必能令他改主意。”

“陛下兴许是见妖物险些掀翻船只,一怒之下才下了令。”金钰猜测道。

裴珩眸子低垂,未言。

少年人正意气风发,上不服天下不管地,中间也不愿倚仗自己这个九皇叔,岂会把一国之运寄托在跳大神上?安国公那张臭嘴真就能说服他?

门外有人禀道:“殿下,该下船了。”

裴珩转头看向安安静静的胥锦:“他一身功夫和模样一般漂亮,多派人守着,别伤了。”

金钰敛首应道:“明白。”

裴珩和金钰离开,沉重的雕花楠木门合起,屋内寂静,外面喧嚷人声随皇帝移驾离去也渐渐安静下来。

海岸线数里的边界,漫天的妖气几乎遮云蔽日,蠢蠢欲动的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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