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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似是有些无奈,“他爸妈吧,唉……他妈妈原先是在这里给一户人家做保姆的,前一段时间在路上出了事故,没救回来……因为他年纪还小,家里老人也不愿意告诉他真相,只跟他说妈妈在这里上班,最近很辛苦,所以才不得回家……他听了,就常来这里,说等妈妈下班,就能跟妈妈一起回家了……”

“…………”

“不过小孩子其实都聪明着的,哪里会感觉不到发生变故了……更何况他爸爸,不知怎么的,似乎也出事了,上回听他爷爷奶奶说,他爸爸也住了院……最近他来到这里的时候,也就问,是不是他妈妈已经不在这里了,是不是再也不能跟他一起回家了……”

这样的故事,足够让苏星宇听了心疼同情。

不仅是为了年纪轻轻就遭受不幸的孩子,也因为他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曾经的自己也是这样。

总以为,已经离开的妈妈,仍在某天,会回到自己的身边。

“……那他后来什么时候回去的?”

“没一会儿就回去了,他爷爷奶奶知道他又来这里后很快就来接他了。”小保安说道,“不过两个老人应该没有发现孩子凌晨就不见了,他们大概以为孩子又是天亮了才跑出来的。”

“……该多提醒他们一下,让小孩独自一个人跑出来……在路上很容易遇到坏人……”

“怎么没提醒啊,唉,只是两个老人年纪都这么大,反应慢了,腿脚也不便了,总不能叫他们把孩子锁在家里吧……”小保安说起来的时候也是叹息,“其实钱也是赔了不少的,可两个老人干拿着钱也没用,小孩又太小,还不知道钱有用。唯一能依靠的爸爸吧,也住院了,这一家,最可怜的就是这孩子了……”

一个不过五六岁的小孩,对金钱能有什么样的概念,或许都还不知道什么是贫穷,什么是富裕。他只知道,他的妈妈还没回来,也许永永远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苏星宇触景伤情,想起了这一生最觉悲伤的事情。

有些人可以很强大,临困难痛苦不惧,坚持自己,将信念贯彻到底。但这些人也有可能其实很脆弱,总有些伤痕,无法被时间带过。总有人,二十多岁了,三十多岁了,四十多岁了,还活在几岁乃至十几岁的阴影中,走不出来。到最后,他们自己都疑惑,到底是自己太没用的错?还是阴影太深刻的错?

苏星宇失去母亲的时候,比这个孩子年纪再大些,已经对生死有了概念,也知道母亲是跳楼死了。当所有人都在为了他责备他母亲原来是个“不负责”、“很自私”的人时,只有他清楚明白地愿意放过母亲。不是他不怨母亲丢下了他,只是比起埋怨,他更愿意去心疼。小的时候不知道母亲到底为什么会自杀,只当是对才该去死的丈夫失望了,对这个家庭失望了。等大了才想到,当时的母亲大约是病了。他曾不止一次看到母亲在深夜时刻把自己关在房子里自残吃药,把头埋在膝盖里哭,又对着镜子笑。

她病了,却没有人在意。他那位该死的生父根本看不到这一切的发生。本该是最疼她的外公外婆,只一昧地逼迫她退缩忍让。苏星宇不知的时候为这些害怕,知道以后,又想自己要是能早点知道该多好。也许他多给妈妈一点安慰,也许哪次妈妈又躲起来哭的时候他进去为她擦一次眼泪,说不定,一切就会有转机……因为哪怕是在这样极端的面目中,每次面对他的妈妈,仍然是温柔耐心的。

会为他准备最爱吃的饭菜,会为他搭配好看的衣服,会牵着他的手上街,会带他去买卡通人物的模型,会帮他的作业查错……可后来,七月盛夏,他再没吃过妈妈做的绿豆沙冰;寒冬腊月,他也再不能撒娇要跟妈妈一起睡……他的存在竟一点都救不了她……

太久没有为这件事情伤心了,苏星宇也不知今天怎么想起来会觉如此难过,一时竟不能从这样的情绪中出来。

今晚是陆泽林有事要晚归,苏星宇又不想一个人在家呆着悲叹哀吁的……刚好今天同事给了他一张酒吧的会员卡,苏星宇并不是一个爱去酒吧的人,只是此时,倒是想去喝两杯了。

也好路不远,想着等下喝了酒就开不了车,苏星宇便打了车过去。

同事跟他说了,这酒吧的位置不太好找,不过里面人很少,偏他是个喜欢热闹的人,这酒吧素静到他实在受不了。因为这会员卡实在难办,放着不用了可惜,他就想着送人。可奈何身边的朋友都不喜欢这类型的酒吧,想来想去,也就适合平日里安静的苏星宇,所以才送给了他。

苏星宇找到进去,里面的人的确很少,一根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他才在吧台面前坐下,一道温柔的女声就传来:“诶?这位客人我倒没见过。”

苏星宇闻声抬头,顿时呆住,头一瞬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多一秒又敢确定是自己真实看到的眼前这个女人,像极了他死去的母亲,只是比他母亲面容致好看,更年轻了许多。

苏星宇呆了,没听清楚女人跟他说:“不好意思啊这位客人,今天酒保请假不在……都是些往日熟客的,也不介意我来,看您是新面容,怕我手艺……这位客人?”

她伸手在苏星宇眼前晃了晃,他才猛然回神一般:“……不好意思……”

她笑:“您要是不介意,我也可以调的……”

苏星宇只听到前面半句,连忙回答:“不介意不介意。”

女人笑了,笑起来的模样与他母亲就更加得像了:“那您需要什么呢?”

苏星宇又只随便点了一杯,对着女人傻说道:“……我觉得你很眼熟。”

女人笑了:“是吗?”

身旁两边不知什么时候坐过来了两个男的,一个开口:“朋友,你这搭讪的方式可老掉牙了啊。”

苏星宇连忙扭头看,谁知另一边那个又道:“就是,来这里看到以诺姐的人,十个人里有九个都这么说。”

“你们两个,人家哪怕真是搭讪我,管你们什么事?”被唤以诺的女人对着他们说道,“好不容易来个新客人,你们两个又来作妖了?”

“就是新来的我们才过来啊,我们要保护你啊以诺姐。”

苏星宇听得云里雾里,也略微有些尴尬:“……我,并没有想要冒犯的意思……”

坐右手边的人好像也认出了苏星宇:“……我看你也很眼熟啊……”

另外两个都笑了。

“你们别笑啊,是真得很眼熟,我肯定在哪里看到过。”他皱着眉,努力回想,“……我想起来了,苏星宇!你是苏星宇对不对?!”

“诶?”苏星宇倒一点都不认识眼前的这个年轻男子,“……你是?”

“我操,你还真的是啊!”他大为惊讶,“我是a大生物系的!我经常在学术杂志上读你的文章!”

“诶?”苏星宇就更惊讶了,还是头一回遇到能认出自己的大学生,“你还是学生吗?”

“不,今年六月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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