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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蹲下身拾资料,他速度很快,阎颂俯视着对方毫不留恋的动作,心中陡然冒出一股无名火在这个人心里,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值得他花力去研究,除了所谓的抗病□□剂,除了“为人类谋福祉”那样一看就极度虚伪的理想,他从不把其它事物放在眼中,连同他自己在内,都是可以牺牲的对象。

阎颂从很早以前就知道这个人是这样的性格,可最奇怪的是,当事人对此毫不在意,但他却总能被对方这种糟践自己的行为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一拳砸下去毁掉什么来释放自己的不爽,他不得不时刻“看”着这个人,生怕这人突然死在他不知道的地方。

但现在,他终于忍不住了。

揪着男人的领子一把提起来,阎颂把人狠狠摔回沙发,一个重力压制就让对方动弹不得,他转身去找酒。

单膝跪在柔软的垫子上,他也不看男人的表情,一把掀开对方单薄的白大褂,就看到这人从领口一丝不苟扣到最末一颗的衬衫。

不耐烦解开,他随手一撕,珍珠白的纽扣霎时哗啦啦崩裂出去,轱辘轱辘滚进茶几与沙发的缝隙里。

“阎颂!”

极具警告性的咬字从男人口中发出:

“注意你的行为。”

他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出气得狠了,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即使如此,他还是竭力用极佳的教养把怒火压制下来,阎颂也因这声警告停下了动作,低头看他。

因常年不见自然光,这人养得雪白的脸颊上晕起很明显的淡红色,剑眉因克制而微微发颤,耸起的眉峰锐利又好看,眼睛亮闪闪的,就像里面藏着对月亮从认识到现在,他还从来没见过对方这样的表情,倒是意外的……吸引人。

“父亲为什么不听话呢。”阎颂的目光柔和下来,“您要是突然死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该怎么办?”

吴谢听完这话,忽然沉默下来,滔天怒气也好像被其中包含的某些信息骤然浇灭,只余不可捉摸的平静与漠然。

阎颂正在为对方改变的态度感到疑惑,却在一片空寂中听到男人凉凉的嗓音:

“说什么傻话。”

伸手拢了拢领口,吴谢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你不一直在‘看’着吗?”

青年脸色骤然一变。

他紧紧盯着身下面无表情的男人,嘴唇颤动,但终究没有说什么,只是固执地打开酒瓶,用棉花蘸了液体就往前伸指尖将欲触碰到男人胸膛时,却被这人毫不犹豫地挡了一下。

吴谢说:

“不要做没用的事。”

“……这不是没用的事。”握住对方撕开的衣角,青年低声说,“我只是不想你死。”

似乎沉默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瞬间,阎颂先觉头顶轻柔地覆上几根微凉的指尖,然后,那只拿过手术刀,摸过枪械,扣过扳机的手,轻轻盖在他细小的发旋之间。

男人的指腹带有白茧,并不细腻,却是少有的宽厚,渗露出一种超越冰冷皮囊下的温柔。

青年眼瞳因惊讶而微微放大,蓦地对上男人投注过来的视线。

这或许是他们都不曾想到过的。

在暴戾而漫长的折磨中相遇,却竟然有握手言和的一天。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

在这样的安抚中,青年却露出一个极度难过的笑容:

“被你们那样对待了,还转过头来对仇人感恩戴德?”

“实话说,吴谢。”

不等男人有任何反应,阎颂摁住那只手,目光顷刻转凉:

“如果可以的话,我是真的想杀了你我不是不痛苦,只是不想计较,毕竟你也算救过我的命,虽然活着比死了还难受,但到底,我活下来了,而且还活得不错,这就足够了。”

“我没有什么救苦救难的伟大理想,但我是个宽容的人,我可以原谅你,甚至放任你们继续进行实验,不是因为那些可笑的英雄主义,而是因为我够强大。”将男人的手腕束进怀中,他俯身过去,“你一定想象不到你制造出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你尝试过这种滋味吗?站在最高的地方俯视众生,人流比蚂蚁还小,又细又长,好像一脚就能踩断,我看你们,就是这种感觉。”

“父亲,我尊称你一声父亲,是因为你创造了我。”菱形的眼浅浅弯起,光线折射出金褐色的弧,“如果没有你,我不会成为‘万里挑一’,也没法独自在废墟里活下来,我感谢你成就了现在的我这不代表我不恨你,但也不意味着我想你死去。”

“请您好好的活着。”他抓住男人的手腕落下一个吻,“就算不为了我,也为您的项目和团队想一想……毕竟我是为了您,才把他们留下的。”

“……我知道了。”

这句从沉默中诞生的回应,包含着些许叹息的妥协。

阎颂看这人毫不拖泥带水地褪下白大褂,又将撕碎的衬衫抽走,干脆利落的动作,落在他眼中全是帅气只是在触摸到这人烫得烙手的皮肤以后,他不自觉散了些许不合时宜的想法,老老实实地用酒进行物理降温。

吴谢对自己身体状况还是有底的,他的高烧主要因为痨病加重变成肺炎引起,以及……前段时间做实验时出的意外。

他被试验品挠了一下。

虽然当时检测没有问题,但现在看来大概是中了,病情综合一下,他反正是命不久矣,好在事件三已经达到90%的高完成度,一期临床实验也已经成功,只要二期没什么问题,他就能够脱离这个世界了。

只是没想到临走前会听到阎颂说出这样的话。

他维持着表面的平静,默不作声地任由对方动作,满腔酸楚在心底喟成一声寡淡的叹息。

酒擦完,男人看着撕碎的衬衫陷入沉思,好在阎颂还没丧心病狂到让他只披一件白大褂就出门。

从衣柜里随手抓出一条黑衬衫套好,两人身形相仿,但阎颂到底年轻,腰身也瘦,吴谢总感觉有些紧,拾好资料以后忍不住拉扯着衣摆出门,结果一出去就看到面色局促的宋薇正斜靠在走廊上,似乎是在等人。

她浑身都带着焦油与烟草混杂的味道,来时显然抽了不少烟。

一见他出来,女人立即站直身体,初见的意气风发都已被磨平,虽然表面上还是神的,但内里已经与当初截然不同了。

心情变差,吴谢丢了垃圾就打算回会议室,想装作没看到对方,女人却几步追上来,拉住他衣角后就很快松开,露出疲惫的表情:

“吴博士。”

她全没了之前的盛气凌人,眉宇间泄露出难以遏制的颓唐,吴谢看着面前的女人,虽然隐约猜到对方来意,心中却兀自憋着股气,并不想如对方所愿。

他说:

“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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