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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便感觉到极具攻击性的目光正不善地落在他被抚摸的脸颊上,凶性未泯的视线像刀一样,几乎要把他的脸跟肉一起剜下来。

心中冷笑,从未与谁起过争执念头的柏择明知面前人什么也看不到,却还是毫不客气地放任了自己偶尔幼稚的行为他将脸贴上去,专注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但语气乃至声线,都依然是恭敬而持重的。

“是,属下遵命。”

言嵩终于克制不住,挣扎着让锁链发出“哗啦啦”的响动,因发疯而嘶吼得沙哑的嗓,犹如磨砂石般粗粝:

“你再看他,我杀了你。”

作为唯一一位能够带利器出入鹅毛馆的谷主亲信,柏择听闻此话,当即便将大拇指搭在腰间剑鞘上,冰冷视线一移,随时准备出鞘。

别人不知道,他作为谷主的左膀右臂,却清楚得很,这个胆敢口出狂言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就是玉龙山庄的少主言嵩人还是他受谷主托付,特意从邪教追兵手里救下来的。

这小子刚来的时候软硬不吃,胡乱骂人也就罢了,竟敢装出顺服模样,在紧要关头挟持谷主想逃出去,好在谷主早有防范,这才没让他得逞。

现在看上去被教乖了,却视谷主为私有物般虎视眈眈,在柏择看来,却比以往更加难缠正常时还好说,呲牙也只在暗处,不痛不痒;现如今借着发疯劲头,逮谁咬谁,连谷主也不放过,要不是知道这小子还有用处,他早就除之后快了!

想起对方裂心蛊发作那日,柏择眼中寒意更重。

裂心蛊乃谷主花三年时间养成的蛊毒珍宝,此物一旦进入人体,便以心血为食,每月初七,若不放血服药,便会因血液暴涨血管破裂而死,躁郁发狂,也是因疼痛所致。

当时言嵩不肯吃解药,被谷主逼着吃下去以后竟然嚼碎吐出来,还抓伤谷主,他那时就想揍人,但谷主似乎留他有用,去屋内拿药前嘱咐看好言嵩,别让这厮受伤谁料谷主一走,方才还癫狂不止的人便朝他露出森森獠牙,看那眼神,分明是清醒冷静的。

从那时起,柏择就对言嵩生了杀意。

但言嵩却有恃无恐,还在崖风高起之时,笑问他:

“你说,如果我受伤了,他会不会心疼?”

柏择没有回答,他也来不及回答。

言嵩用谷主留下的刀往自己身上戳了几个血洞,雪色袍衫顷刻间被血浸透,又恢复了发疯的神态,而他回神之时,身边却掠过一阵风,那个从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薄唇紧抿,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也能感觉到这人浑身上下都涌动着的暴戾与不悦。

谷主赐他一巴掌和一句“废物”,他深知自己没有完成谷主的嘱托,但看到言嵩因止血发出惨叫,他并不后悔。

只是在离开之际,他无意间瞥见青年脸上的阴森笑意,那瞳孔中释放出来的几欲扭曲的占有之色,浓郁深沉,令人惊悚。

吴谢完全看不到这两人的波涛暗涌,他现在做的是一个“盲人”,但清溪谷毕竟是原主待了几十年的地方,为了辅助他完成这个角色,系统提供了热感图显示的便利,所以他虽然能够敏锐的避开障碍物,甚至触碰物品,但这个世界在他看来就是由各种色块组成,物体的具体情况他无从得知只偶尔为了装逼,才让系统帮忙扫描一下药材干湿或人物表情。

因此在言嵩吼出那一句时,吴谢才知道柏择原来在看自己。

“放开他,放开他……主人,你看看白薯,你别看他了……”锁链碎响不绝于耳,青年嗓音沙哑,甚至带着一点哭腔,“主人,你别看他,白薯受不了,啊!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白薯。”男人松开抚摸对方伤口的手,转身朝地上还在挣扎的人看去,“闭嘴。”

仅此一句,青年就安静下来。

“下去吧。”吴谢对面前的人体几何说,“没有要事,就不用上来了。”

人体几何顿了几秒钟,终于低头应答道:

“是。”

待人体几何消失在黑暗尽头,吴谢终于把脑袋转向躺在玉石板上的主角。

锁链在花亭中急切响动起来,地上的人似乎想要起身碰他,然而却被坚固的铁链扯了回去,只能喘息着仰面倒下。

这是言嵩的裂心蛊第二次发作。

吴谢在ooc值频临崩溃以后就立刻给言嵩喂了裂心蛊,那时的男主还是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正道烈士,宁可发疯也不吃解药,更不让人碰他,凶起来比狼还残暴,见到刀就往上撞,完全把生死置之度外,好在最终被人制服,这才留下一条命来给吴谢折腾。

天真的主角大概以为自己会流血而死,但裂心蛊的妙用在于,蛊虫平时没事吸血,但当脏器供血不足时,它们会自主融入血液中并提供大量血小板,犹如安置在体内的备用止血包,还自带伤口麻痹作用,非常高端,不枉原主花了整整三年才提炼出来。

所以言嵩没能死成,再加上吴谢被柏择带回去疗伤,只能蹲在地下室里自生自灭的言嵩苦熬了三日才从几欲死去的痛苦中脱离出来,等被吴谢发现的时候,整个人都脱水了,差点挂掉。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言嵩的抵抗从外露,逐渐内敛,最终表现出彻底的顺服。

如果没有系统时常给吴谢打小报告,换了任何人来估计都觉得言嵩是得了斯德哥摩尔综合症,现在已经对他死心塌地,随他摆布。

呵呵,做梦。

这小子藏了一屋子道具,就等着逃跑时慢慢招待他不过,即使知道这一点,该给的机会,还是要给的。

于是吴谢抬手用劲气解开花亭旋钮,方才还桎梏着青年的锁链瞬间抖落,不多时,一个温热的躯体就靠在他的腿上,已不复蛊毒发作时的狂躁,只余令人放松警惕的温顺。

“主人。”青年温柔地说,“你好干净啊。”

吴谢翻过一页书,暗中抖落浑身鸡皮疙瘩,装作沉稳地道:

“你脏,去洗吧。”

青年于是扶着花亭壁栏走了出去,走之前,他点燃桌上香炉,将花亭四周的笼纱,悄然束紧。

背对着他的玄衫男人毫无所觉,依旧翻着那本刻有凹痕的点状书。

琥珀色眼中的痴迷悉数褪去,只剩下冰冷的清醒。

第6章

再入花亭,男人已靠着骑马栏睡了。

黄昏的光犹如金油,毫无保留地透过笼纱,朦胧地倾倒在男人坚毅的轮廓上,将玄袍内里衬的领口,都染上一寸带火的金黄。

他此刻是这样安静,平和,稳定,像一樽不会随意移动的石像,可以被随意涂抹,侵占,摆弄,而绝不会反抗。

言嵩知道时间不多,但现在竟然有片刻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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