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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憷,只有那个看起来很弱的徐墨敢救自己逃跑。他终于觉得这个人有点像师父了,只是还差了点东西。这样东西就在他被逼到极致的时候,终于出现了。

凌茗才想起来,这个人就是师父,他没有认错。

他以为自己早已无悲无喜,却在这时候完全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他激动到根本顾不得沈砚,只想把徐墨带走。

然而现在把徐墨带回来已经二十天了,他自醒来后完全不记得昏迷中发生过什么,甚至不知道沈砚来过。但他完全是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先是绝食,绝食两天又找机会逃跑,逃跑失败又说要自杀,一刻不消停。

太乙仙盟正是多事之秋,事务繁多,凌茗便简单粗暴地下令让人将他用捆仙绳捆起来关在房里,这才稍微安生。他又多次试探,徐墨也再使不出前世的法力,仿佛这惊鸿一现的法力只为保护沈砚而存在。

另一面徐墨虽然手腕被捆仙绳绑住动弹不得,但仍不放弃逃走的想法。捆仙绳虽然是法器难以挣脱,但只需一滴血破了它的气也不过是一条普通的麻绳。

损耗血会让他变得虚弱无力,上次他损耗了一滴至今还没完全恢复,再失一滴恐怕连法力都会大打折扣,但他觉得机会难得,不能坐以待毙,于是一头朝床角撞了过去……

就在他即将撞到的时候,捆在手腕的绳索将他整个人拉住,如有神力般将他拽起吊在床顶。

徐墨这才看到不知何时门口站着一人,那人双目无神,却对着他的方向颤声道:“这些年我待你不薄,你真的宁可死都不愿留下?”

徐墨看着他小小的身影,不由想起他小的时候,那么无助可怜,竟恍惚了一下,回过神来晃着手臂怒道:“你把我绑得像畜生一样,这叫对我好?!”

凌茗盈盈笑道:“你又要自杀又要逃跑,我只好绑你了。你也别指望他来救你,你昏过去的时候他可是眼睁睁看着我带你走的。”

徐墨脸色一变,他不愿沈砚掺和进来是因为担心沈砚遇到危险,更是害怕沈砚要面临他和书墨只能选一个的抉择。对忘记与自己相关记忆的沈砚来说,自己只不过是个认识不到两天就骗他轻薄他全无好感的陌生人,光是想想他就能猜到结局了。

虽然道理都明白,但听到凌茗这么说还是忍不住有些失落,徐墨扭过头去冷哼一声,“这是我们的事,你懂什么?”

凌茗却不生气,慢慢走到他的面前平静道:“你觉得我还不懂吗?”

这小孩自拜他以后就总是心事重重,有什么也不说出来,多年来也没怎么长高。毕竟师徒一场,徐墨心软了,跟他好声商量道:“我不想听你说这个了,听说你带着锦绣山庄对碧海间开战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小麟儿是怎么回事,他把他怎么样了?”

他被困期间已经断断续续听说了,锦绣山庄和碧海间开战牵连了有几十家仙门,已经发展成大规模内战。如若放任下去,后果不堪设想,他都不明白凌茗一天天到底在想什么。

凌茗唇角露出讥讽的笑,笑着笑着却又像在哭。他猛地回头问道:“师父,在你心中我就这样十恶不赦吗?我对碧海间开战是因为他该死,当年碧海间少主海青松因为觊觎仙尊的位置,勾结后卿出卖了锦绣山庄,这件事您知道吗?”

徐墨当真一无所知:“我完全没听过这件事,海青松不是死了吗?这不是死无对证?”

凌茗冷哼一声道:“他虽然死了,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当时碧海间派去办事的手下知道海青松会杀他灭口于是连夜逃走,隐姓埋名娶妻生子。但这件事被碧海间青羽知道了,她不但不严惩儿子,反而派碧海间十大高手杀他妻女灭口。可那家人还有个小儿子在正好不在,被灭门后他把当年的藏书找了出来,字迹印章都清清楚楚。海青松固然该死,青羽就不该死吗?”

房中静了片刻,难得他们还能这样好好说话,徐墨没料到还有这种事,见他说得有理有据便也信了三分,忽然想到一个人,又问:“帝国那边是谁接手的?”

凌茗道:“恐怕也是死无对证了,师父,你总骂我欺师灭祖,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妖怪没一个好东西,那个沈砚,我看他和后卿没什么区别,师父,别再执迷不悟了……”

这时屋外传来一声通报:“仙尊,我们查到当时帝国和海青松勾结那个人是谁了。”

凌茗表情一凛,这件事对他格外重要,他顾不上跟徐墨争执一挥手开了门。不想这房门刚推开一丝缝隙的时候,便有一道金光直冲面门而来,他眼睛看不到,反应迟了一步便被定住,门被从外暴力地踢开,那人如从天而降般出现。

徐墨又惊又喜地唤他名字。

“沈砚!”

凌茗这才意识到中计,恨得咬牙切齿。

第51章第五幕:凭这两眼与百臂或千手不能防(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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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五幕:凭这两眼与百臂或千手不能防(四)

第五幕:凭这两眼与百臂或千手不能防(四)

凌茗正虚弱,听到他的声音更不愿搭理,沈砚见他还敢嘴硬,便将剑扔给徐墨挽起袖子要亲自审问,徐墨知道他动起手来又是腥风血雨,忙将他拉回去商量道:“这孩子的脾气我了解,你就是打死他也不会说的,让我劝劝他吧。”

见沈砚默许,他便弯下身子两指搭在凌茗手腕探他脉搏,看他没有大碍才低声问道:“告诉我,小麟儿在哪?”

凌茗受了内伤脸色苍白发青,看着狼狈不堪,却只轻蔑地冷笑不肯合作。徐墨急道:“你还要怎么样?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凌茗虚弱无力地在地上坐起,脸上毫无惧色,淡然道:“那就杀了我吧,反正我也早就想去地下见我父亲了!”

徐墨默不作声地站起,见他再次受挫早笑得不行,在一边劝他算了。徐墨脸色越沉,终于叹了一口气,手指一抬将挂在墙上的拂尘入掌中,神情复杂地看着凌茗缓缓道:“因为你是上官辞的儿子,做你师父很难。我不敢打你,你杀了人,我替你背锅,你做错了事我也很少训你。但是你别忘了,我是你师父,天底下最有资格打你的人是我。”

说着手腕一翻,尘尾拧作一股抽在他的背上,不伤肺腑只有皮肉之痛。凌茗自拜师以来别说挨打,就是重话都很少说。徐墨看见他背上衣服被撕裂后烙下的红痕,说不心软是假的,但仍强迫自己狠下心来接着道:“我现在才明白,我不打你,让你一错再错才是真对不起你父亲,我现在就告诉你你错在哪里。我虽然没有生你,但对你也有养育之恩,秦仙是你的长辈,沈砚救过你父亲,你却欺师灭祖,目无尊长。”

凌茗挨了打却不反抗,只咬牙默不作声。徐墨刚动手就有些心软了,见他这么倔便不再留情,教训道:“你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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