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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怪可怜的。”

“‘旁人’有?”少侠加重了语气,哭笑不得,“成成成,那‘旁人’把花送给你了,不谢。”

方思明勾勾嘴角,少侠却瞥见他脸色越发憔悴。他不动声色地伸手碾了碾花瓶的底,果然摸到一指香气奇异的灰。

“要喝水么?”方思明递过青瓷盏。

“好。”少年接过碗,默默数了一数,正好是第七盏。

动作时他的一小段手腕上露出了圈狰狞的红痕,被方思明一把握住了,“你的手怎么?”

“被狗咬了。”少侠撇下他的手,藏回衣袖中,粲然一笑,“没事的。”

碗中水被一饮而尽,没有形状,没有味道,没有踪迹。

不知道这是谁的命呢?少侠在心里想。

如果是他自己的,也算他自作自受;可如果是方思明……到头来他会不会忍不住恨他?

若是有情争不哭,夜来风雨葬西施。

☆、第9章

暗夜无月,荧惑守心。方思明捻了钢刃细细擦拭着,刀尖和瞳仁里都是森冷的光。

“你杀了鬼王。”姜疏跪在他面前,语气平淡。

“不错。”方思明点头,“你们很熟?”

“说过几句话。可我不得不担心少阁主见到朱文圭之后也同样会杀了我。”

“他去死是因为他背叛了我,”方思明挑眉,显出厌烦不耐的神色,“怎么,你也想要我的人头吗?”

他神色乖戾,说话之间手中的刀柄微转,一道凛凛寒光便擦着姜疏的面门呼啸而过。姜疏腿上一软,而方思明的手指却似乎没有动过一般,半是威压半是轻蔑地朝他一瞥。

如果方思明不是有这番功夫,姜疏这会儿便可以带着那一百傀儡就地把他逼死,弄出解药来。可纵使有这一百人,他仍然不愿去冒这个险。

“万圣阁如今是什么境地,少主不是不清楚,”姜疏顿了半晌,“此番和少主同去,弟兄皆知九死一生,所求也不过是侥幸活下来之后少主能抬手放一条生路。若是没有少主的承诺……”

“好,我答应你。”方思明利落颔首,往死寂的竹林里一扫,似乎能看见一百条悄无声息埋伏在黑暗之中的幽灵鬼魅,“只要诸位有命活着出来,解药便是你们的。诸位也便和万圣阁和我再无瓜葛。”

他说着伸手在自己喉管处比了手势,轻轻一划,“若是我死了,这颗人头便由诸位拿去报官,赏金足够诸位妻子儿女衣食无忧……”

他瞟了姜疏一眼,继续说,“这是最坏的情况。虽然鬼爪说得惨烈,我方思明今天却也并非要诸位跟着我去送死;阁主的事情我自己去做,诸位要做的只是帮我守住经义门。”

似乎是为了打尽万圣阁的余寇,朱文圭被捕之后并未被关押在宗正寺,反而放在武林之中作饵。意图显而易见,而穷途末路的人却总是要往上拼一拼。

“少主……”姜疏心下恻然,也晓得这位少年是素来言出必行,悄然舒了一口气。

“天道盟日夜监视着碑林,必然会迅速得到消息,最迟我进去半个时辰之后便会有动作;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至少给我拦一个时辰;就算拦不住天道盟,也得给我拦住他。”方思明用下巴指了指少侠的方向,神色莫测,“他没有意外这些日子都不会醒来,即便是醒过来,武功路数你这几日都见过了,约莫废了三成,你可以应付的。”

“这样大周章的,倒不如直接全废了……”姜疏小声道。

“闭嘴。”方思明皱眉,不安的烦躁隐隐浮上心头,“别把人弄死了。”

他言毕又抿了唇,目光冷冷的,“还有,在天道盟面前千万不要露出对他手下留情的意思,撇得越远越好,得那些正人君子们猜疑。”

又要拦住少侠,又不能弄伤,还不能明着放水姜疏实在听得有些窝火,又忍不住有些可怜他:这个满口谎言的负心人,这会儿倒演起情圣来了。

方思明似乎是猜到他在想些什么,嘲讽地冲他一勾嘴角,“姜疏,你没有别的亲眷,若是真拿了赏金,就给你的小情人治病吧。”

紫音……姜疏闻言心头大震,紫音是逍遥山庄除他之外留下的唯一后代,自从他堕入万圣阁,这段少时的朦胧情愫就已被彻底尘封。不仅是因为时过境迁,更是为了保护她远离自己身上的凶恶之事。而此刻方思明骤然轻佻提起,却似乎对他的一切了如指掌。惊恐之下只好拼命摇头否认,“少主,姜疏一个落拓江湖人,何来什么情……音儿不过是我幼时玩伴,早已嫁做人妇,还望少主不要为难于她。”

可见人坏事做得多了,纵然是无心提醒也会被当成恐吓更何况他算计惯了,也真没有那句话是全然无心。方思明挑挑眉,只淡淡说了句“那就看你的本事”。

若是能一路顺顺当当,又有谁愿意利用人心拿捏算计呢?方思明也没有其他办法可想。

饶是再缜密再筹谋,他都没办法保证此行不会有意外的枝节,更何况是此种凶恶之事,唯有把各种情况都算全了,才略微得到些保那少年万全的心安。也是因为这个缘故,纵使万圣阁里奇诡□□数不胜数,能下毒下得毫无知觉的也不少,他还是对少年用了牵丝虽然牵丝当时的反应不小,却是最安全的一种,中毒者的功力并不会被限制得太过,即使遇到意外也还能有自保的本事。

而当时在玲珑坊里用这个,却不过是赌气惩罚他轻薄地把自己和花魁相较现在看来倒成了愉快的记忆了。

可是如果没能活着出来,到底要不要你忘记我呢,幺郎?

直到临走的时候方思明都没想明白。

巧温柔的小楼落在他背后,没有换来一个回头。

少侠便没有睡沉过。身体被药力拽着往下沉,四肢动弹不得,神识却挣扎撕扯着,想要挣脱束缚。子时他隐隐约约听见了屋外的响动,光亮闪起来又黯淡,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该死的张简斋,又误了时辰。

约莫又过了半刻,才有一个豆芽菜似的小人从床底下摇头晃脑地钻出来,哼哼唧唧地去扒少侠的手腕。

“张嘴。”他拍了拍少侠的脸。

少侠却动不了,只在床榻上转了转眼睛。

小人儿又叹了口气,毫不客气地捏住他的嘴撬开了牙关,把一枚小小的玉丸子塞了进去。少侠被呛得发慌,又无法咳嗽,生生逼出一把眼泪,好在终于能动了。

“这位小师傅是?张先生呢?”他抹着眼泪问小人儿。

“我师父他没空啦!”小人很老成地拍拍手,“他老人家说了,‘年轻人的真是作孽哦!’,懒得管,就叫我来了你们这床底下可真是脏。”

少侠牵牵嘴角,有些尴尬。他浑身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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