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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事,尚且不晓得如何在这种场面摸鱼,一刻钟下来已然被灌得微醺,这些糙汉又各个是风里来雨里去、不甚讲究的,只熏得他头晕脑胀。

这个时候,楚留香的无疑又一次像是他的救命恩人了。

“香帅!”少年愉快地冲他招起手,招完才想起来自己上次为了方思明不告而别,还有个不小的秘密要瞒,悔得恨不得剁了自个儿的手。

“小友,多日不见。”然而楚留香已经笑着点点头,满面春风地向他走过来。

“小家伙气色倒是好了不少,你可混到哪里去了?”大老远的,胡铁花就大咧咧地冲他嚷嚷,少侠不意引人注目,急忙忙跑了过去。

“胡大哥真不会看人,”苏蓉蓉笑盈盈地嗔了胡铁花一眼,眼神颇有些含蓄的担忧,“这小家伙眼周青黑,分明是许久没有歇好了。少侠近日可好?”

嘿哟,这两人还说得都不假。少侠想,只得讪讪一笑,转而问候楚留香,“我能有什么不好的却不知香帅也来凑这个热闹,怎的不和我说一声?”

“嗨,本来我们上了湖州去吃鲢鱼的,谁晓得半路上听到一件趣事……”胡铁花大喇喇在椅子上坐下,抢了答。

“什么?”

“你当这回大伙儿是为了什么凑到这掷杯山庄?”胡铁花压低了声音,楚留香却只是玩味地打量着少侠,“明面上是为了那几条杂鱼,暗地里……最近里面起了传言,道万圣阁还有一份流落在外的秘谱,可以颠覆天下武林……”

少侠听到“万圣阁”三个字,心里咯噔了一下,强笑道,“这我倒没有听说,不晓得何时香帅也对这些宝贝有了兴趣?”

“公子自然不全是为了这些……”苏蓉蓉面色忧虑,“这世上断无空穴来风之事,这流言来得突然,还暗示和公子、和当日的决战有关,公子无法自明。更何况……所谓流言,即使无中生有,也必有去处。”

“……不晓得这秘谱叫什么名字、流落何方?”

“无形无象,无字无谱,可能是块玉,也可能是个石头;这世上知道的人,不会超过两个。”胡铁花摇摇头,“至于在哪里……你见过那少阁主方思明的吧。”

少年心中一紧。

他不是未曾想过坦言方思明之事,然而对方一身旧伤未好全,总恐生了枝节;而此时这“秘谱”的传言一出,更是不好开口,只得轻轻点了点头。

“传说在他那里。”楚留香开口,像是看了少侠一眼,又像是没看。

“连个名字都没有的东西,惊动这么些人,也未太当真了……”少侠干巴巴地笑起来,“更何况那方思明,不是死在函关了吗?”

“这么多炸成糊的尸体,谁晓得死没死干净。”胡铁花撇嘴,“狡兔还有三窟呢,奇门遁甲、江湖秘术,没什么不可能的。”

“这也是朝廷仍留着朱文圭的道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苏蓉蓉颔首。

“荒唐,天下的谣言也皆是这个道理!”少侠冷笑一声,手中的曜变盏啪地裂了一个小口子。

话还没说完,不过是些许的动静,身边几道目光就齐齐锁过来,把楚留香一行人围拢成了一张网。

不对,这些人从一开始就在注意他。

“刚刚我们过来的时候,还看到有人在村口打架呢,说是打赌输了,”眼见众人看了过来,苏蓉蓉四处望了一圈,也不避讳,装模作样地提声说,“一个人说那少阁主是身长九尺、腰围八叉的独眼龙,另一个非说是个身量娇小、面目丑陋的女子,说得谁也不让谁,打得桌子都废了三张。”

她声音并未盖过喝酒划拳的男人,大厅却在几分钟之内都安静了,只听得她脆生生道,“依我看呀……”

心怀鬼胎的众人皆支棱了耳朵。

“……别的不晓得,那少阁主一定是个丑八怪!”

众人大失所望,重又沸沸腾腾开始吃肉,少侠却顿出一身冷汗,只觉衣衫都湿了半重。

楚留香他们八成是为了提醒他才来这玉剑山庄的……他和方思明的事情没有和旁人说,可也未曾刻意瞒过这位兄长;若是香帅想知晓……

“多谢香帅胡大哥,多谢蓉蓉姐。”他咬咬牙,觉得这辈子都没法报答这些人的情谊。

从早上开始头就疼得厉害,昏昏沉沉,要裂开一般。

楚留香未拒绝也未承认,低下头看了看他的脸色,“小友无妨吧?”

“不过是有些头疼,无碍的。”少侠嘴上逞强,心底却越发冷这种痛感很熟悉,太熟悉了,就像……就像当时在方莹房中醒来时一模一样。

方思明。

如若没有这分痛感,他自然可以蒙着眼睛说他全然无辜,可……

少侠痛苦地闭上眼,心里有几分绝望:不是没想过他要走,他要离开自己也好,要去救朱文圭也好,只要他有心自己根本拦不住。可他不应该再骗他。

任谁的心不是肉长的,也会痛也会苦。

“少侠可是要先回去?蓉蓉正巧得了一匹玉狮子,脚程很快。”

回去啊,自然要回去!不回去难道看着他去送死吗?

可他若真要去送命,你现在回去也是无用了。怎么,想不想早一些看看房中无人、空空落落的模样?

个人自有个人的命数,少侠你还是不信他。

他三番五次欺瞒于我,我又如何信他?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香帅,对不住,”少年终于站起来,脸色发白,踉踉跄跄磕在桌角,“我先走一步……”

“少侠没事吧?”苏蓉蓉面有忧色。

“小友保重。”楚留香摆摆手,“湖州的鲢鱼好极了,来日得闲别忘和楚某一叙。”

没事。少侠默默想着。

他总不至于下毒毒死我。

蛊毒发作起来是极疼的,像是有千万个裂缝从血脉中撕裂开来,方思明陷在被褥之中,牙关作响。他痛得神志不清,哆哆嗦嗦地抽下头上的发簪,又把它死死插进床榻里。

白玉立刻就断了,四溅的碎玉被他握在掌心,皮肉外翻,磨出一手殷红的血。

实在太疼了,但是不能出声这是朱文圭教他的,会叫唤的都是懦夫,他看不起。

不、不能出声!尽管他疼得几乎想把簪子插入脖颈“你怎么能选择像女人一样的死法呢?雌伏在别人身下太久,你把自己当成女人了么?”朱文圭的脸又一次出现了,居高临下地露出鄙夷表情。

父亲啊,是孩儿不孝。

泪水毫无知觉地从眼角落下来。

从前的他可以义无反顾地生殉朱文圭,人生于他尽是苦楚,毫无可以留恋之处,不错,现在仍然是苦的,苦痛至极……他却贪心了。

幺郎啊……方思明开始想念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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