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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惚间他蓦地听见了一些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他抬头望去,自己早已不在王宫的露台之上,四周漆黑一片,从那浓重的黑暗中不住传来的,是家人的呼唤。

慕荣?父亲?母亲?

慕苏想要向前跑,可是他的身体却丝毫动弹不得,只能跪伏在冰冷的地面上,仿若一尊没有感情的僵硬的雕像。

“哥!哥!二哥!”

慕苏张口想要呼喊,可怎么也没有声音,喉咙口的滞涩感甚至让他整个头脑都陷入了晕眩。

“慕苏,慕苏……”

“颜鸾,鸾儿,鸾儿……”

有人的声音和伴随着晃动,像是打碎了池塘里月亮的落叶,将他从梦境里唤醒。慕苏醒过神来,迷迷糊糊间感觉自己依靠在谁的身上,温热,让他不自觉更想靠近。

他睁开眼抬头,看见贺楼乘夜那通透深沉的琥珀色眸子含着关切看着自己。

距离近的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喷吐在自己的发顶。

慕苏蓦地醒过神来,坐起来,身上深蓝色的、贺楼乘夜的斗篷滑落下去,顿时传来一阵凉意。

贺楼乘夜见他醒来笑道:“看来以后我得唤你鸾儿才是。”

慕苏脸颊微红,却抿嘴不言。他看着洞外风雪已停,天空泛起鱼肚白,这才反应过来前一日发生了什么。

梦境里家人的呼喊声和谢言离开时冰冷的脚步声让他的太阳穴不住地跳动着,他心底觉得隐隐不安,却又不住地安慰自己那只是昨日见雪引发的一些回忆与对亲人的思念罢了。

贺楼乘夜动了动被慕苏枕着的肩膀道:“本不想吵醒你的,但你好像很怕冷一样,浑身冰凉一直向我怀里钻,我怕你再睡下去会感冒。”他拾起自己的斗篷,麻利地披在身上道:“做噩梦了吗?”

慕苏脸上红潮不退,想要说声感谢,却怎么也张不开口,只能“嗯。”了一声。

贺楼乘夜站起身,将熄灭的炭火用石头埋起来,问:“我能知道吗?”

慕苏沉默了良久,看着外面已停的风雪和晨光,淡淡道:“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

一丝微笑缓缓爬上贺楼乘夜的面颊,他点点头道:“那拾一下准备走吧,晚些我们就能走到有人家的地方了。”

慕苏站起身,问道:“你究竟要去哪儿?”

贺楼乘夜拿起自己的东西,神情恢复了平静和冷淡道:“去看望我母亲。”

两人骑着马继续向北慢跑着,一路上没什么话。

慕苏回想着昨夜的梦,心情越发地沉重。

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的剪影已然清晰,干枯的草叶上堆积着昨天落下的雪,被马蹄踩出一个凹陷,混入一些污水。周遭的大片针叶森林与低矮灌木交叉着蔓延向远方,时不时还窜出几只灰白的野兔,瞪着眼看着这个陌生的来者。

慕苏放眼望去,树林与灌木似乎在百米外蓦地消失,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力量划开了一道泾渭分明的线。走得更近了一些他的瞳孔蓦地缩了一下,因为他看出来了,那是一片巨大的湖泊,湖泊一直延伸到远处的山脚。湖面结着薄薄的冰,与河岸的白雪彻底地融合在一起,仿若这偌大的雪原都是湖面。

贺楼乘夜从走出山洞开始就没再多说话,他翻身下马,拉着马缰绳道:“已经到目的地了。”

慕苏这才意识到,这一片小高原附近一定有活火山,所以虽然处于高处,但却并不显得更加寒冷。

他翻身下马,这才看见远处有一座石屋,从石屋里跑出来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兴奋地冲向贺楼乘夜,嘴里用阆语兴奋地喊道:“阿蛮哥哥!!!”

贺楼乘夜张开双臂,一下子接住了孩子,举上天笑道:“你为何知道我来了?”

男孩儿笑道:“奶奶说的!奶奶说快是日子了,昨日下了雪你们定要下午才能到!我还担心你在风雪里迷路!”

贺楼乘夜将孩子放回地上,揉了揉他略微有些毛躁的黑发笑道:“我怎么可能迷路!”

男孩儿嗯了一声,笑着扯着贺楼乘夜的手,对着石屋大喊道:“奶奶!阿蛮哥哥来啦!阿蛮哥哥来啦!”

贺楼乘夜转头看着一脸呆滞的慕苏,笑道:“走。我们这段时间住在这儿。”

慕苏走到他身边问道:“这孩子和这位老人是?”

贺楼乘夜道:“老人是我母亲生前的贴身侍女,孩子是她孙子。她们在这里为我母亲守灵。”

慕苏一怔。

贺楼乘夜的母亲去世地很早,快要二十年了,也就是说这老人在这里守着先王后的坟墓足足二十年吗?

他这才认真地看向站在房子面前,已经身形佝偻的老妇人,蓦地产生了深深的敬意。老妇人微微笑着,看了看贺楼乘夜,低头简单地行了个礼,又看向慕苏,愣了愣,然后冲慕苏微笑。

慕苏喜欢这个老妇人身上传来的温和和淡然,他对着她拱了拱手,用阆语道:“打扰了。”

老妇人摇摇头,道:“快进来吧,外面冷。”

两人走进屋子,发现里面的装潢也是木材为主,只是更加简单朴素。房子不大,但物品应有尽有,火炉里的柴火烧地正旺,源源不断地温暖着慕苏已经冰冷的身体。

贺楼乘夜脱下斗篷和长靴,踩在木地板上,直接坐到了火炉边。

男孩看着慕苏,笑着用阆语道:“大哥哥快脱鞋进来暖和暖和吧!”

慕苏对他笑了笑,连忙取了斗篷,脱了靴子走进屋子,刚刚坐在贺楼乘夜身边,男孩儿就端上了一碗热茶。他连忙接过,用不标准的阆语道了声谢。

男孩好奇地看着他,问道:“你不是阆人吗?”

慕苏一时紧张,不知道如何对这个天真的孩子说自己的身份。

贺楼乘夜却笑道:“这个哥哥是夏人。”

慕苏立马警觉地看向他。阆与大夏交战多年,许多阆人虽然心胸宽阔,但还是对夏人有隔阂,他没想到贺楼乘夜居然直接就坦白了自己的身份。

没想到那男孩听到之后漆黑的眼珠蓦地明亮起来,他惊喜道:“真的吗!你是夏人吗?那你……那你能教我说夏语吗?”

慕苏呆滞在原地,看着那孩子清澈无暇的眼睛,僵硬地点了点头道:“……可以……”

“太好了!”孩子一下子跳起来,走到老妇人身边惊喜道:“奶奶!我又可以学夏语了,不用你教我了!”

慕苏疑惑地看向贺楼乘夜,贺楼乘夜低声对他解释道:“我母亲是夏人,这个老妇人也是夏人。但这孩子是从小在阆长大的,是阆血统。”

老妇人此时又端了一碗热腾腾的兔肉汤来,递给慕苏,用苍老而断断续续的声音,说着夏语道:“多谢您。我老了,教不了这孩子了。”

慕苏连忙拱手低头,行礼道:“不,能教这么可爱聪明的孩子,是我的幸运。”

老妇人在男孩的搀扶下颤巍巍地坐下,笑道:“好久了……从小姐过世之后,我就再没见过夏人了。请问您来自?”

慕苏躬身道:“我生长在京城。”

老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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