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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去了。

***

城里的梆子声响过五旬,天光破晓,晨色熹微。

狂雨楼门口守夜的弟子打了个哈欠,抻了抻筋骨,准备换班。新一轮的守门弟子神满满地走过来打招呼,忽然看见地上正正摆放着一只红木方盒,便指着它煞是好奇:“那是什么?”

守夜弟子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吓了一跳:“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谁放在这的?”

“咦,你也不知道吗?”

“打开看看?”

守夜弟子顺道踹醒了另一个还在熟睡的伙伴,指了指那箱子,几人围了上去,半是兴奋半是紧张地揭开了红木盒的盖子。

“啊!!!”

盖子“哐当”一声摔在了一旁,离得最近那人吓得脸色发白,倒坐在地上退了几步。

“快、快去禀告非歌大人,不!快去禀告楼主!!”

一息之后,那红木盒已经重新盖好,由铜雀端着,面色沉着地在议事厅中呈给了晏衡。

晏衡打开后看了很久,最后将盖子盖了回去,低声问:“什么时候送来的,可有人看清是谁。”

“五更天换班时,守门弟子第一个发现的,就放在门口,没人看见听见是什么时候放在那儿的。”

“守门弟子,罚。非歌监管不利,罚。”

“是。”

“发生什么事啦?”流觞从议事厅门口急匆匆赶来进来,没进门时就听见晏衡要罚非歌,大惑不解,“这是什么?”

他指着那个奇怪的红色盒子,又看了看面无血色的晏衡:“少主,你脸色好差,发生什么了?”

铜雀将他从晏衡身边拉开了一些,低声道:“好了,别吵了,你自己看吧。”

流觞识趣合上嘴,小心翼翼揭开了那木盒盖子,刚露出一条缝,就震地失手把盖子摔了回去。

他缩着瞳孔往后退了一步,重新打开了盒子。

夜隐的头颅安安静静躺在红木盒里,闭着双目,神态一如寻常。

流觞张了张口,本想问怎么会这样,又想到刚听下人说盒子是外人送来的,恍然悟了三天前晏衡是瞒着他们放过了夜隐,可今日他还是死在他们眼前。

“是……苍崖山做的么?”流觞问道,“夜隐是苍崖山的人,如今身份暴露,没了利用价值,所以秦端阳派人杀了他?”

晏衡偏过头去,不愿再看盒子那边。

“或许吧。”

“可恶!苍崖山真是!这仇、哎……”流觞的胳膊被铜雀恨恨捏了一下,反应过来自己差点说错话,只好拧巴地更正,“这,这挑衅之仇,不能不报!”

铜雀冷笑了一声,道,“苍崖山也蹦跳不了几时了。”

晏衡没应她的话,铜雀不由试探地问:“少主,七日后便是论剑会,何不趁机,攻他们措手不及。”

晏衡摆了摆手指:“论剑会不是交手的好时机,届时武林各派都在……”

“正好一网打尽!”流觞插嘴道。

晏衡无奈瞪了他一眼:“我看到时候你就别跟着来了,得添乱。”

“那可不行!我、我用处大着呢,少主你尽管吩咐就是。”

晏衡稍作思索,轻哼了一下,意味不明道:“是要累你牺牲一下了……”

“啊?”流觞傻傻看着晏衡。

晏衡眯了眯眼:“苍崖山如今全靠着昔日积攒的威望苟延残喘,要扳倒他们,动兵戈不是最佳方案。”

铜雀眼睛一亮:“少主,你的意思是……?”

晏衡勾了勾嘴角:“论剑会,大家等这一天可都很久了。对了,那张请帖呢,是谁着?拿出来吧,该它登场了。”

***

论剑会,顾名思义。从前只是苍崖山举办在门派内部的大会,后来名声渐广,便开始邀请其他武林同盟一同以剑论英雄,到苍崖山前几年最鼎盛的时期,更是以秦端阳为首,在半阙山上荟聚武林英豪。

半阙山位于虎牢关和汜水镇之间交界的一片群峰中,地势险恶,峰顶搭建了巨大的论剑台,这会虽然还叫论剑会,但也不光论剑,近几年渐渐成了武林正道各自展示自家实力的机会,苍崖山乃剑宗之首,又是东道主,每年夺得魁首的人尽出其间,无一例外。

然而如今苍崖山没落,无数门派都想借此机会一展实力,顶替苍崖山成为新的武林霸主,也有想来看看热闹的,想摸摸苍崖山的底,看是不是真的人才凋零,神话终结至此次。

苍崖山这次当然也想借此机会重新崛起,像天下人证明苍崖还是苍崖,不会因为少了谁而有所不同。

至于邀请十二楼,那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

晏守魏死后,其子晏衡接手十二楼,短短半年就将门派打理的井井有条,并不如武林预想那般分崩离析,晏守魏在时,十二楼是张狂的,晏衡接手后,看起来气焰弱了下去,可谁都感觉到,那只是表面,正如几十年前尚还避世的对雨十二楼,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甚至名动天下的《金缕曲》如今也终于现世,晏衡的十二楼,比之晏守魏的十二楼更令人心悸。

邀请十二楼不光是苍崖山的意思,大家都想试探十二楼的野心和实力,还有胆量。

请帖发了,但其实大多数人都觉得,十二楼不会来。

因为这怎么看都像一个鸿门宴。

果然,半阙山上群雄聚了一大半,也没见着十二楼的影子。

但对于苍崖山来说,他们来或者不来,其实无关要紧。最重要的,是借此次机会重振门派雄风,向武林证明,苍崖剑派地位依旧不可动摇。

半阙山顶,几根巨大的廊柱冲天而起,屹立在山崖边,围出一大片空地来,建起高台,高台四周雕刻了历代圣贤或是民间高手的石像,或坐或立,或揖或舞,俯瞰时,石像便如众星拱月一般纷纷看向中间的圆台。

有一个空缺的地方难惹人注目,那里本是一座欲兴起的新石像,然而雕至一半,就被人蓄意毁去,乱石碎了一地,像耻辱烙印一样留在原处,不曾拾。

那是曾经的苍崖首徒的石像,兴工建造时,亦有许多人反对,认为把徒弟至于师父地位之上并不是一件尊师重道的好事,然而秦端阳本人却站出来表示并不介意,民意所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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