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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近了才就着月光看见,晏衡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连皮下的青红色筋脉都看得清楚,他瞳孔甚至有些涣散,只有手还紧紧抓住小谢,似乎把全身的力气都灌注在这里,让他拖着走。

身后很快传来了簌簌地动静,小谢脸色一变,推倒晏衡往旁边灌木丛里顺势一滚掩蔽身形。

晏衡软软倒在地上,情况十分不好,竭力睁着眼睛,但他好像已经分辨不了周围的情况了,嘴唇颤动想说些什么,小谢不得不再次捂住他的嘴。

等那些人走了,小谢赶紧捞起晏衡低声叫道:“喂,你怎么了,喂喂,晏衡,晏芳含?你别吓我,刚在车上不是还好着呢?”

小谢迅速摸到他的脉一探,大惊失色:“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你的内力在攻击你自己!快住手!”

“我……我没办法……”晏衡痛苦地抓住一切能抓的东西,“你、帮我,帮帮我,不然我会,会死……”

晏衡的状态和那日小谢潜入房中看见的一模一样,体内真气逆转,在奇经八脉里乱冲,这样下去,他真的会死。

“怎么帮?你……”

那句“你说”还没说完,小谢神色陡然一凛,猛地擒住晏衡的手,用力在他腕上穴道一捏,手指就因为使不上劲而松开,指尖,一枚针掉了下去。

小谢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瞪着晏衡,狠声道:“你,想,对我用金缕曲?呵呵……”

谁不知道,金缕曲可以吸人气血,它的霸道邪门之处就在于,一旦开启,除非施功之人主动停止,否则被吸之人就无力反抗,直到被吸干为止。

这就是个夺人性命的东西。

晏衡想让他以命换命么?

晏衡满头冷汗,摇了摇头,哑声道:“不是……”

“还说不是?”小谢死死盯着他。

“是。”晏衡深呼吸了几口气,努力说出完整的句子,“我学的,金缕曲,的确是残本,练的也不完整,不知道如何……把吸过来的气血真正化为己用,因此,每用一次,都会……”

他剧烈咳了几声,似乎怕小谢没有耐心听下去,撑起身子抓住对方的手腕,勉强维持住意识继续说道:“都会像现在这样,别人的真气进来,在我体内潜伏几日,慢慢躁动、慢慢烈性,然后开始逆流,横冲乱转。”

“因此我只有,再吸新的气血,来对抗这些……不受控制的……”

小谢没料到晏家所练的金缕曲是这个模样。

这简直是一个自私害命的功法,一旦施用了第一次,就再也停不下来,除非死。如同毒瘾一般。

而且晏衡明显还有所隐瞒,如果照他所说,这些吸引进来的真气会慢慢转换,那么越用,岂不是在体内累积的越多,最终一定会无法承受,爆体而亡。他还记得那次看见晏衡在药浴里,当时他身上的真气在缓缓往外流散。

他一定还有什么特殊的方法,来驱散那些真气,因此才能在一次次动用金缕曲中,达到一次次短暂的平衡。

晏衡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的,所以他才掐算日子,所以他才不安,他本该在动身去许城前解除这个隐患的,只是事发突然,没能来得及。

现在他们明显快承受不住那些逆转的真气了。

晏衡抓着小谢的手腕,眼神里充满恳求:“帮、我……”

而小谢亦是神色复杂地盯着他,像是才认识了眼前这个人,练了这个邪门功法的晏衡,十二楼的少楼主,的确不是表面上那么无辜纯良的,正如江湖传言,在他手上,不知道惨死过多少人。

赎命阵,不该叫赎命阵,该叫夺命阵。

小谢忽然起身,居高临下地盯着晏衡,压了压铁剑,良久,转身而去。

晏衡还在原地剧烈的咳嗽,嘴唇边已经渗出血迹,似乎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看着小谢离去的方向,心想,这也情有可原,谁敢把自己的性命拱手交在他这个魔头手中。

他们之间的信任本就基于利益,这下信任破裂,本来也,不应该惊讶。

晏衡本以为自己会难过的,但是没有,他现在居然还在理智的思考,他不能死,绝不能现在死去。必须找到一个人来,可是,竹林里全是危机,那些人,应该是苍崖山派来的,就算有落单的人,现在的他也不见得打的过。

他得往山里走,找到一个农户或者什么人。

天空骤然亮起一道闪电,随即是轰隆隆的雷声。晏衡张着眼睛望天,咬了咬牙。

暴雨说来就来,倾盆而下,无情浇灌在竹林里。狂风肆起,卷起一山的竹叶乱舞,噼里啪啦,雨水夹杂着树枝折断的声响。山林里还能听见某些凶猛的动物的嚎叫声,寒彻骨髓。

很好,这样至少可以遮掩他的行踪和足迹。晏衡想。

绝不能死。

绝不能死。

这个意志支撑着他站起来,行尸走肉一般,趿着鞋,一步一步往竹林深处走去。

第15章竹林夜奔逃(3)

日头高高挂起。

山间一座小木棚后面传来几声鸡鸣,晏衡被那声音吵得皱了皱眉,悠悠转醒。

他睁开眼,先看见了木头搭制的天花板,再转头,看见木屋门被推开,日光照射进来,晃得他眼晕,慢腾腾伸手去挡。

“哎,姑娘,你醒啦!”

是个陌生人的声音,晏衡警觉地清醒过来,一下子坐起身。眼前的青年穿着粗皮革制成的褂子,背上背了一把长弓,肩上扛着一头野猪,手里还提了两只野兔子,似乎是个猎户。

那人放下自己身上这些东西,擦擦汗坐下,叽叽喳喳和晏衡说着些有的没的。

晏衡有些想不起昨晚发生了什么,是在山中幸运地遇到此人?然后用了金缕曲吸了他的气血?并且还没被这人当成恶人,反而救到了底?

他依稀记得昨晚浑浑噩噩间,有人在他耳边大喊:“你不要命了是不是!谁给你胆子乱走的!”

是这个人吗?

他又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湿透的那件女装已经被人脱掉,换了一身粗布麻衣,仍然是女子制式。

晏衡有点奇怪,这个猎户给自己换了衣服,现在还把他当成姑娘?

他捎带试探地问:“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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