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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衡毫不留情地朝他刺来,他忽然抓过一个不明情况路过此处的路人横在了自己身前。

那看上去只是一个普通农户,还背着一筐小鸡崽,可能刚从玄武街的市集下来,并不知道这边发生什么。

别看晏衡手里不过是一枚短针,倾注了内力之后,足以使它穿过农户刺中妙吾要害。

但晏衡出乎所有人意料,他竟然住了去势,冒着内力自震的风险放过了那个无辜路人。

这并不符合一个魔教首领的作风,因此也没有看客买他的账,在他们眼里晏衡那只是逢场作戏,想留点好名声而已。

只是墙头的乞丐却兴味地挑了下眉。

死士多少还是了解自己的少主,因此生死关头才敢作出那样的选择。但这就很引人深思了。

小谢还没有来得及想太多,就看见下一刻妙吾借着机会反杀了过去,那个无辜的路人还夹在中间,晏衡一派胸有成竹,只是当他探手摸向腰间,一直镇定的表情突然出现了一丝裂缝,接着他上前一步推开了那个路人,然后被妙吾一爪击中了左肩。

这一幕在其他人看来,当是晏衡实战经验未还是太少,反应不够,让妙吾得了次手。但小谢回忆起晏衡那个动作,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兜里掏出一个月白绣金丝纹的钱袋来,他打开来一看,便怔住了。

里面不是碎银,居然是飞蝗石,仔细一嗅,应该是空心的里面还埋了火药的那种,先前被药味盖住,他竟没闻出来。刚才那一下晏衡应该是要摸暗器,却才发现钱袋已经不在身上了。

小谢内心在那一刻是扭曲的。

这成了一个被动的捉弄,本来钱袋只是个不值一提的小恶作剧罢了,想起来最多恶心一下晏衡,这下等于是他间接帮了那个叫妙吾的。

若是晏衡没受伤还好,偏偏他因此受了伤,居然还是为了当好人救路人。这可让人难以接受。

这种“报复”不在小乞丐的计划范围内。

他和闻幽馆的账房还有赌约,他自认为是个赢得起也输得起的人,这样岂不是还有作弊的嫌疑?

小谢十分躁郁且难受了。

同样躁郁且难受的还有晏衡,摸空的那一刹那他脑中闪过了太多的念头,诸如“是那个乞丐干的”、“果然是雒城该死的乞丐!让他们都死空才好!”、“可是当时我没有发觉也就罢了,铜雀竟然也没有发觉?怎么可能?”、“不是手法问题,是……那个乞丐有问题,他也许不是单纯的乞丐,他是谁派来故意接近我的?他应该知道那里面不是钱吧。他甚至或许知道今天要发生的事,所以那是一个试探。他是妙吾的人,或者朝廷的人。”、“总之不是个好东西!白瞎长那么俊”。

所有的念头都是一瞬间闪过的,晏衡只怔了那一下,就被妙吾的铁爪刺中了。

所以疼痛来的一刻他心里骂的不是妙吾,是那个臭乞丐。

第3章对雨十二楼(3)

妙吾一击得手,一不做二不休就要下杀招,但金缕曲当真凶悍,晏衡反手扣住了他的铁爪,手背上的咒文像是跳动了一下,然后,妙吾就感到自己身上的真气在源源不断被晏衡强行取走,连血液似乎都在涌入对方的身躯。

金缕曲,果真如传闻所说,能够吸人气血化为己用。

被晏衡抓着的地方滚烫得好似要燃烧起来,妙吾竟然挣脱不得,眼睁睁看着自己像一只傀儡被抽取生机,更可怕的是,晏衡左肩上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了。

妙吾的神情变得惊恐起来,这样下去,他会被吸干而亡。

意外的是晏衡终止了掠夺,一掌击退了他。

连守在外围的欢雨楼叛徒都吓得一个个脸上没了血色,不少人都萌生了退意。见晏衡如刹血修罗一般侧头望过来,纷纷不自觉倒退了好几步。

这时潜伏在暗处的朝廷官兵终于出动了,兵械碰着铠甲发出震慑的声音,很快将欢雨楼前后的整条街都围了个水泄不通,妙吾顾不上面子,连滚带爬出了欢雨楼叫道:“平将军!平将军救我!”

官兵们给首领让出一条道来,那位平将军姗姗来迟,看着狼狈的妙吾,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晏衡站在欢雨楼门口冷笑道:“妙吾,你可真是出息了。”

“晏楼主。”将军开口道,“在光行坊当街聚众打架斗殴,按东魏律,我可是该请你去衙门府坐坐的。”

这说辞当真蹩脚了,雒城每一天每道作坊都上演着无数场打架斗殴,平将军若真秉公执法,怕是忙不过来了。但他的意图很明显,是要保妙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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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个弃子有什么好保?要是我,还是赶紧和十二楼搞好关系才是,这个晏衡看来真的得罪不起,金缕曲……竟然是真的!”

外围的看客们见官兵来了,围观的胆子大了些,光明正大开始指指点点。

“听雨楼的人还没来,平湖岳不会是想趁人多围攻晏衡吧?”

“来了!他们的救兵来了!”

随着一个眼尖的人手指的方向,大家先后看到了一抹绛红色的衣衫,从墙头飞落而下,迅雷不及掩耳地没入了官差之中,挑起长剑,直直从背后刺入了妙吾的心口。

晏衡瞳孔一缩,骤然上前一步,随即被另一个人按住了肩。

这个人是何时出现在欢雨楼中的,居然没人看清。但他一现身,就有人惊叫道:“五死士非歌!铜雀和非歌都来了!这下平湖岳占不到便宜了。”

“她杀了妙吾!!”

“我就说十二楼一定会赶尽杀绝,你以为那些人是什么善茬吗?同为五死士,你看铜雀下手连眼睛都不眨。平湖岳也得小心了,这下被十二楼记了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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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歌……”晏衡看向身侧之人。

“别心软。”穿着玄色劲服的男子淡淡道。

晏衡闭眼平息了一下,随即点头。

其实今天得知妙吾背叛,他心里是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的。五个死士里,只有妙吾是当年他爹用钱买来的,为财而来,也会为财而走,并不该意外。

铜雀一剑干脆利落地杀了妙吾,看也不看他一眼,足尖一点跃出包围圈,回到了晏衡身边。

晏衡面上露出坚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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