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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我武林盟需要一个解释。”她按剑迎向领头的崆峒派掌门,面目坚硬锋锐,处弱势而不显弱势。

“自然。”崆峒掌门含笑道,“我等此行至今,未杀一人,原本也是来向武林盟向沈盟主,要一个解释的。十年前陆家灭门惨案,却原来是他沈天忘,欠了全武林一个交代。”

未曾想到崆峒掌门会突然提及陆家灭门,庄秋月心中也是莫名。她不肯堕了其实,仍平静地看向崆峒掌门,“便是师父如今闭关未出,堂堂武林盟主,难道就可以这样任你们无凭无据地污蔑?”

她既搬出沈天忘闭关,又强调盟主身份,心中总归还是存一点拖延此事,叫这些人暂且退却的奢望的。这十年,庄秋月在江湖上行走,从来也没听说沈天忘和当年陆家的事联系在一起。她该相信是八大派的人平白污蔑的,但她又想起了陆行川。

陆家……陆行川……

“如此,是不是污蔑,我们便等沈盟主亲自来分辩清楚吧。”

25

沈天忘闭关所在清幽雅致,不像武人修行地,倒像文人隐居去处。外人自然难打扰武林盟主闭关,但李穆然是他大弟子,便有办法进去。李穆然始终握着陆行川的手,双手稳定,步伐稳定,任何烦扰愧疚都不萦他心。

“师父。”剑光在他面门处堪堪停住。

沈天忘看见他,眼神从昏昏沉沉变作清醒。“不是说过无事莫来找我吗?又出了什么事?”

他同十年前有些不一样了,陆行川想。他于是抬起手,手指疏疏地并着,从指缝看出去,沈天忘的身形清晰破碎,同当年从草垛里看去的,一样。

他终于站到沈天忘面前。

“晚辈,陆行川,知道前辈为剑道心法有缺所苦。”他放下手,明明白白,看着沈天忘,“晚辈手上,有陆家剑法,完整的心法。”

“你……”沈天忘狠狠皱起眉,低头仔细端详着陆行川从这少年人身上,果真隐隐有当年他交手过的,陆氏夫妇的影子。他看过,竟大笑起来,“我原以为真正斩草除根,不留后患,不想,还是走漏了一个。但是小后生,你忍功太差,来的太早啦!”

沈天忘持剑站在那里,便有狂暴的剑势几欲透体而出,令人胆寒。他剑尖点地,斜睨着陆行川,“二十年后,或可一战!”

“如此,晚辈便来送死,送前辈,一个十年前错过的,斩草除根的机会,如何?”陆行川持剑如稚子,虚虚指向沈天忘,既不显出经受轻蔑的恼怒,也看不出仇敌在前的愤恨。

“小后生,江湖很大,莫太狂妄。”沈天忘抢险欺身向前。言语间他便已刺出七剑,每一剑都直逼陆行川身上各处要害,避无可避。“便是我得到的心法有缺又如何?我沈天忘三岁习剑,弱冠独步天下。我得陆家剑法后的十年参详,岂是你能比得?”

攻势来得快,李穆然甚至已经已经来不及上前替陆行川挡下。他看得目眦尽裂,陆行川却不慌,不躲。

一剑。陆行川只出了一剑。

那一剑不快。甚至,看起来慢到了极点,却挡下沈天忘致命的七剑。

尽碎。

那七剑的伤痕,如今竟全落在沈天忘身上,而他委顿在地,距咽喉半寸处,正是陆行川的剑尖。

“怎么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沈天忘似是看不见近在咫尺的利剑,有些癫狂地自语,“陆家剑法在我手,才是真正无敌的剑法!不可能!不可能!”

“世上自没有无敌的剑法,也没有无敌的心法。心法有缺,能拖慢你的进境不假,但确实不足以叫你落败。你闭关体悟心法完满之道,然而就算当年叫你拿到完整的剑谱,陆家剑法,你也永远修不到完满。凭你,越是体悟,心境越芜杂,剑招越不堪一击。”

他想起父亲教他读书习字,正心诚意,与人为善。原本他以为这是父母不准备让他习武,后来他剑在手中,剑悬心中,才晓得父亲的深意。

“陆家剑道,是至诚之道。”

陆行川忽然苦笑话说得再漂亮,至诚之道,他自己,又何尝会有修到圆满那一天?

“可笑!”沈天忘强撑着想起身,竟不畏剑,不畏死,“可笑至极!黄口小儿也在我面前妄言剑道!无谋算,不心狠,没有源源不断的人血喂剑,哪里能得至强剑道?”

“我何必同你争辩。若此时此刻你输给我的剑,便是至强剑道,那便随你吧。”陆长生似笑非笑地剑尖微挑,像是出了一剑,又像是回了剑。

沈天忘四肢经脉,便已被挑断了。

“陆家在十年前被你带到了结局。现在我带你,去你的结局。”

26

陆行川同李穆然带着沈天忘出现的时候,武林盟全数弟子,八大派此次前来的人手,都还等在原地。庄秋月看着面目惨白的大师兄,身受重伤的师父,惊惧得说不出话来。

那崆峒掌门迎向陆行川,眉梢眼角,喜意再遮不住,“陆少侠果真言而有信。此次陆少侠为我们八大门派,为全武林,除一大害,我们……”

“不必多说。”陆行川拉起手脚筋皆断的沈天忘。那人脸上无恐惧,也不剩什么愤怒,就这么软瘫在陆行川身上。

“现在大半武林正道都在场,可作见证。十年前陆家满门被灭,真凶始终没被找到。”陆行川先是扫视在场诸人,然后看着沈天忘,目光平静如死水,“我陆家上下的性命,算在沈天忘沈盟主,同你手下的人身上,你可有话说?”

“你觊觎陆家剑法,抢夺到手后,自己习练、传授弟子,你可有话说?”

“如今你腰上佩剑,是我父亲,陆氏家主之物,你,可有话说?”

他每说一句,在场众人的呼吸急促一分。到陆行川话音落下,众人看向面目死寂不见分毫愤恨的陆行川,和面色晦暗不明的沈天忘,纷纷屏住了呼吸。

沈天忘手脚无力,几度想推开陆行川站立,却最终脚下一软,瘫倒在地。他就这么瘫在地上,满身污浊,却忽而狂笑。

在沈天忘手下,武林盟做大十余年,纵使如今已到末路,他自己也已经形同废人,八大门派诸人,此时却忍不住心有余悸。

那是猛虎到末路的哀哭作狂笑姿态的哀哭。

“人是我杀,剑谱是我拿,剑是我夺。正是我!”他力地抬起头,在场所有人都不值得他一瞥,他只看向陆行川,成功叫他落到这地步的陆行川,“正是我!是又如何?”

“自是,杀你。”陆行川低下头,同他的仇人对视,眼里没有大仇得报的欣喜,甚至没一点重担卸下的解脱。只是平静一如今日之前的每一天。“我自有大把说辞可以唾骂你,激怒你,羞辱你,可没必要。你不过是输了。”

“而今日毁掉武林盟的陆行川,同当日毁掉陆家的沈天忘,又有多少不同呢?”最后的字句,轻得几近叹息。在绝对不合时宜的叹息中,陆行川剑尖微点,贯穿了沈天忘的咽喉。

他大仇得报。从此世上,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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