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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不舍得…但我不舍得,他们却舍得…”她的眉间似有隐隐不忿,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一会儿马车就要来了,小姐准备着吧。”

胡霁云轻轻地点点头。

润珠拿来一个金线刺绣连心双喜图案的团扇,放在她手上。她头戴累丝金凤,凤口衔着五颗东珠,又穿着一件大红金线万字对襟帔,缎面宝蓝金祥云纹斓裙,襟合处挂着“金七件”,雍容华贵,光照人。在陪嫁侍女润玉润珠的陪伴下,她跨出了绣房的门槛,心里忽然像缺了一块一样,有点难受。她赶紧用团扇挡住脸,在众人簇拥下走向凝晖堂。

凝晖堂站满了人,她在侍女搀扶下向老泪纵横的父亲行礼,劝慰了几句便要跟着站在不远处的未来夫君陈烨一起,坐马车回陈家。她从绣扇后努力地观察陈烨,想看清他的样子。陈烨虽然有些清瘦,但个子挺高,宽肩窄腰,和他哥哥一样都继承了父亲的剑眉和母亲的桃花眼,但眉目间还很稚嫩。他穿着玄色虎纹直裾,腰挂蝙蝠纹玉佩,系着五色丝绦,真叫个玉树临风。

颐园里早有一大群宾客在等,礼部尚书柳渊、丞相萧师杰和廖栩乔、御史大夫王居逸,几个将军、校尉、还有家族亲戚等,把院子都坐满了。陈烨逐个敬酒,恨不能□□;胡霁云则在房里静坐等着陈烨。

萧师杰本不打算来,为了看王居逸于是就带着一脸懵的廖栩乔出现在这里,却把人们给吓了一跳,人们争相朝他敬酒,差点忽略了婚礼的主角就站在一旁。

“失陪,失陪……”萧师杰好不容易脱身,急着找王居逸。他不停地在人群中穿梭寻找,还是没看见。

王居逸却看见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佑堂?”

“义兄也在啊。”王田荫微笑着向他行礼。

不远处的柳渊注意到了这个唇红齿白笑得可爱的青年,正准备去搭话,却被王居逸占了先。

“原来他们认识…”柳渊落寞的神情引起了一直在观察二人行动的萧师杰的注意。他刚看见王居逸又在跟那个小白脸说话,气不打一处来。

“柳非浅…”

“啊?萧大人!”柳渊被人冷不丁一叫,回头看见是萧师杰,急忙行礼。

“你想认识那个年轻人?”

“诶…”柳渊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萧大人此话何意?”

“我有办法。跟我过来。”不由柳渊说话,萧师杰一把拉住他就走。

“王大人原来在这啊!”萧师杰提高音量,阴阳怪气地说。他瞪了一眼王居逸,又看向王田荫:“这位是哪个贵客,王大人介绍一下?”

王居逸白了他一眼:“这是扶风王田荫,我的义弟。”说罢转向王田荫:“这是左丞相萧师杰,萧大人。”

“原来是义弟啊!”萧师杰又莫名其妙提高了音量。

“萧大人好。”王田荫笑着行礼。

天呐他笑起来好可爱!柳渊眼里都是星星。

“这位是礼部尚书柳渊,认识一下。”萧师杰指着柳渊说道。

“柳大人。”

“诶,不用…不是…诶…”柳渊开心得语无伦次。

“你俩慢聊,我和王大人有事说。”萧师杰狠狠瞪着王居逸,紧紧钳着他的手腕,把王居逸气得踩他的脚。萧师杰吃痛,拉起王居逸就走,不由他挣扎解释,把他拖走了。

“真有意思,他们要说什么呢?”王田荫含笑看着二人的背影。

萧大人好样的!柳渊暗暗点了个赞。

这边厢,人们见萧师杰走了,便都去围攻廖栩乔。廖栩乔不胜酒力,趴在桌上求饶。场面十分热闹。

这好像是我的婚礼吧。陈烨在心里默默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唐代好像是管父亲叫大人来着,书面用语会写作父亲,但是称呼的话还是会写成“大人”,此处不是对官员的称呼。

她跟陈瑛没有什么啦就是我脑子抽了瞎写的:)

第15章猜疑

陈烨在外间洗漱过后,步履摇晃地走进内房。两支大红喜烛“哔哔剥剥”地燃烧着,跳动的火光映着百子纱帐,一双大红的绣花鞋端正地放在踏凳上。这一切好像一场幻梦。陈烨凝视了一会儿,轻蔑地扯开嘴角,缓步靠近那顶旖旎多姿的床帐。

“睡了吗?”他把脸凑近帐子。

“还没。”话音刚落,从帐子里伸出一双白嫩的手拨开帐帘,腕上的金钏儿在袖下若隐若现。“夫君辛苦了。”胡霁云仍穿着大红内袍,端正地跪坐在榻上,发上的璎珞还没取下。

“那你早点歇息。。。我去外头睡。”

“夫君是嫌弃妾样貌丑陋么?”胡霁云问道。

“没有。。。夫人花容月貌,烨心里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夫人…”陈烨冷笑着。

“夫君不愿与妾同衾,也请保留妾的颜面,不然叫旁人知道了广陵县主的夫君新婚之夜落荒而逃,还以为这县主如孟光,还没有“梁鸿接了孟光案”呢!”话音刚落,她自知失言。方才把话一吐为快,无意间说了句唱词,真是不该。

陈烨听到这话,酒醒了几分。他眯着眼,审视着妻子。

“烨没有这个意思。那么为了夫人着想,烨还是不去外头了。夫人早些休息。”

“夫君也是。”她身子微微前倾,俯首道。“我们可以慢慢来。”

“夫人说的是。”陈烨微微一笑,把胡霁云看得怔了。

陈烨抱了一床被子铺在地上,在外间洗漱完兀自躺下睡了,背对着她。

胡霁云叹了口气,没有拉上帐帘,兀自取下璎珞放在枕边,盖着锦被睡了。

“你怎么回事?在我朋友面前叫我好丢脸!”

“朋友?”萧师杰挑眉,“你喝醉了就可以随便趴在你朋友身上啊?”

王居逸一愣,心想什么时候的事情。

萧师杰见他愣神,更气不打一处来,“你不记得了?御史台记性最好的王御史怎么会不记得!”

王居逸觉得脸上发烧,想必现在红得像猴屁股一样。他思索着是不是那天跟王田荫喝酒的事被他撞见了。这下完了。他嗫嚅道:“似乎是有…但你相信我不是随便的人!”

“不是?”

“他是我义弟!我怎么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王居逸扬起脸,气鼓鼓地对着他。

“义弟……呵…那我让你再想清楚一点,我是你的谁。”一边说着一边横抱起王居逸进房。

“你不许碰我!”王居逸从床上跳起来,跳出几尺远。

“谁让你先乱碰别人…”萧师杰终究是力气大,王居逸只得乖乖束手就擒。

“你喝醉了!你不清醒!”

“我就是不清醒!”萧师杰胡乱扯开蹀躞带,玉佩鱼袋香囊散落在地上。

“不行…你真的醉了…下次…下次…”王居逸勉强挣脱开,但仍是被死死按着。

“下次?这次先清你一条账,下一次的再算…”萧师杰撑着身体俯视着他,从里衣摸出一个绢本,“里面的账多着呢,我要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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