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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籍知道一条可以应付紧急情况的撤离路线,这对于常年在内陆和草原训练的横海军和骁骑军来说,却是死路一条。陆子籍一定能平安逃出来的,这一点他深信不疑。

四下安静得只有秋虫鸣声,还有阵阵松涛声,听得人心里发毛。

“带我去见朱颐。”陆子籍走出营帐,突然的光亮让他已经习惯了黑暗的眼睛有些难受。他眯着眼睛,隐约能看见守卫的样子,“我有很重要的情报要告诉他。”

陈瑛,对不起了。我也是迫不得已。希望你能原谅,我今晚做了一个后悔一生的决定。

陆子籍整整斗篷,拂去沾在上面的碎草,在守卫的带领下向主营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六韬》是本好东西…虽然难有纸上谈兵之嫌,当成兵法的实际应用就好了……

第8章失去

要包围一整个营地,还要好好伪装,花去不少时间。等所有人准备好作战,已经是傍晚了。陈瑛趴在草丛里观察情况,就等着对面升起火箭。

“琉璃人为了避风,特意在山脚下建营,殊不知这可帮了我大忙。”陈瑛自语道。

“都准备好了吗?”陈瑛偏过头问一旁的刘岭。

“一人二十支箭足够了。一旦起火,他们没有地方可以逃,只能往咱这儿来,只要他们一过来咱就放箭,够他们喝一壶的。”刘岭笑着说。

“那就好。准备吧。”

“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色一点点暗下来。每个人都屏息凝神,生怕打草惊蛇,功亏一篑。陈瑛全神贯注地紧盯着营地的方向,生怕一眨眼就错过了信号。他看得眼睛发酸,寒风一吹疼得难受。

从他们到这里开始,所有人已经两天两夜没合过眼了,全都紧绷着神经在等待。埋伏几天,对于身经百战的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关外寒冷,真让人有些吃不消。

陈瑛想揉揉眼睛,正要低头的那一刻看见三支火箭从营地的方向升起,生生地割裂了夜空。他定了定神,紧接着,听见从营地方向传来敲锣的声音,渐渐喧闹起来。“吩咐下去,拉弓搭箭,一个都不许放过!”他紧握雕弓,紧张地盯着前方。火着实烧起来了,而且很快蔓延开来,营地后的山脚下也烧了起来。越来越多的人从里面冲出,一窝蜂地涌向埋伏点。

陆子籍在主营里,听见外面嘈杂的声音,心里泛起一阵悲戚,他明白自己是不可能从这里出去了。

昨晚他要求见朱颐,便被带到了主营。

“你有什么情报?”朱颐对此很感兴趣。陆子籍又有什么把戏?他觉得很好笑。

“陈瑛确实会来。并且他一定会过来夺合欢杯。”陆子籍平静地说。

“你怎么可能知道?”

“我看见孔明灯了。在这山区里怎么可能有人放灯?以往出征时我们约定,只要是兵分两路就用孔明灯来做信号,绝对错不了。”

“万一是别人呢?你怎么知道一定是他来?”朱颐有点相信了。

“灯上有明显的标记,我昨天在营帐里看得清清楚楚。”陆子籍神色镇定,一点也看不出来是说谎。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和陈瑛约定过放灯或者什么暗号,这一切都是他胡诌出来的。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朱颐还是不相信。

“我被你们关了这么久,总算是想明白了,皇帝就是想要我死,就算我真能活着逃出去,还不是一样要被杀掉?”陆子籍委屈地说。

“看来你还没有那么蠢。”朱颐满意地笑笑,“你早就该这样了。”

陆子籍不能确定朱颐是不是真的相信,便走到他面前,“这是我的印信、玉佩,请大人下。”

“哦?这是何意?”朱颐饶有兴味地看着他。

“大人,我可不想死。请大人下,这是我的见面礼。想必大人不会不知道,没有印信,哪怕是圣旨也不能调遣军队的规矩吧?”陆子籍谄媚地笑着,挨近了些。

“那我,勉为其难的下吧。还是你识时务,比你那个所谓兄弟聪明多了,他这时可能正火急火燎地赶来呢。”朱颐笑得眯缝起眼睛,接过印信揣在怀里。

“他要是来了,定会杀过来四处寻我,把我带回去,我可再不想回那个鬼地方了!求大人一定要护我安全!”陆子籍跪在朱颐面前,行礼道。

“好说好说,今晚你就在我这歇息吧。四周重兵把守,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朱颐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多谢大人。”陆子籍行礼道。

他暗暗环顾四周,找寻合欢杯的身影,却毫无所获。究竟在哪呢?他思索着,却发现营帐里一个空架子上放着一个小木盒,不起眼得不仔细看根本就注意不到。那里面想必就有合欢杯。朱颐可真是遵循了“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的准则,放在这里此地无银三百两,掩人耳目。

这晚,陆子籍彻夜未眠,不知为何眼前闪过的全是父母和陈瑛的身影。

“你在干什么?”朱颐的声音冷不防的响起。

“没什么。”陆子籍拿着一个玉杯,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我没猜错的话,这该是南屿国宝合欢杯吧?”

“你把它放下!”朱颐急了。

“放下?为了这么一个故弄玄虚的东西,折损我这么多兵士,你们好狠!”

“你胡说什么!”

“胡说?他们流的血你看不见吗!夜夜鬼哭你听不见吗!皇帝装神弄鬼就算了,你们居然帮着皇帝折杀同胞!”

“你侮辱皇帝可是死罪,你忘了吗!”

“死罪?好啊。”陆子籍嘴角勾起一抹笑,“反正你我都是死罪,今天就死在这也没有关系!”他听见外面的嘈杂声,猛地把杯子往地上一摔,玉杯应声落地,碎成几块。

“你在干什么!你疯了!”朱颐震惊得瞪大双眼,大喊道。

“我没疯。”陆子籍把左手拿着的几支蜡烛一扔,火苗顿时点着了营帐。他本来就打算好,如果陈瑛计划失败,他也要趁着在主营的时候把能毁的能杀的解决掉,不论如何也要护他禁期出逃的周全。所以好不容易趁着朱颐出去小解,陆子籍砸开了木盒,取出了玉杯。

“快来人!给我杀了他!”朱颐气急败坏地咆哮道。

可惜外面也在大喊“走水了”,声音盖过了朱颐的吼叫声。

“你们没有预料到天干物燥,一旦起火将是一发不可拾,居然把营地建在山脚下。”陆子籍轻蔑地笑着,眼中反映出跳动的火光。“你喊个屁,让叛徒救叛徒,我替你感到可耻。”

“我不管!”朱颐咆哮着,抽出佩剑刺向陆子籍。

陆子籍眼疾手快,一把打掉剑,捡了起来,反对着朱颐:“你一个文官,跟我比耍剑,还太嫩了点吧?”

朱颐一步步往后退,想挪到门口出其不意地溜走,却发现火势蔓延极快,出口已经被封死了。他绝望地哭喊着,但是外面逃跑士兵的声音太大,一时间喊叫声、敲锣声、泼水声交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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