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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来,戎冶的目光落在成则衷身上。

成则衷低声道:“姐,我过去一下。”而那边梅嫣和柴明已经笑微微望着成家三人,往签到台走来。

成则昭还来不及出声反应,身旁人已经走过去了,这时戎冶的视线移动了一下、看向了她,没有表情地停驻了数秒,直到成则衷走到近前才又看回老友。

梅嫣冲成则衷略点了下头,然后朝成则昭走过来,脸上酒窝因为笑容而显现出来:“小昭,帕特,有段时间没见你们了。”

她亲切地伸出手来,成则昭也挂上礼貌性的笑脸握住她手:“是,梅姨,有段时间了。”何止有段时间,自戎冶苏醒后,她可一次也再没去探望过。

梅嫣表示理解:“你平常工作辛苦,回到家中又是上有老下有小都需操心,忙是肯定的。”

成则昭垂了垂眼睛,有些惭愧,于是笑着没说话,梅嫣也浅笑一下,最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然后放开了。

柴明替一行人签完名走了过来,而这时林夫妇也亲自来迎接梅嫣和戎冶了成则衷简短与主人家交谈了几句接着回到自己家人身边,戎冶他们则被喜上眉梢的主人家亲亲热热地引进了厅里去。

他们来的不算早也不算晚,现在更多宾客陆续来到,宴会厅门口走动的人很多,刚才坐着轮椅的戎冶虽然只在那儿停留了一会儿,还是得到了许多明里暗里的注视。

有些人都已走过去了也还扭头看来,这样几度回顾后,一脸困惑的讶异就逐渐化作了然的讶异。

成则昭他们的座位在二号桌,柴明也是这张桌上的;戎冶和梅嫣则和新人的几位家长一起被安排坐在主桌。

林家的圈子和戎家的圈子多有重叠,以至于从戎冶现身起就有越来越多的人认出了他。现在,现场不知多少窃窃私语都是在暗议着他,怜悯、唏嘘的眼神到了后来已经赤裸裸不加遮掩。

甚至趁着婚宴还未开始,已经有人自恃“同戎董有交情”,带着一脸痛惜感慨想要聊表心意、了解近况,也有人假借关怀或想念的名义实则是满足自己见人折堕的阴暗心理前来搭话,无一不被两名冷面保镖挡开。

主桌上还有卢婴的娘家人她的姨妈及姨父。这个中年女人很清楚自己妹妹当年傍上了怎样身家的男人,而他的儿子坐拥的财富恐怕只多不少,但又明白直接跟戎家攀扯关系等于是自找难堪,于是此时露出最得体的笑容小心试探着套近乎:“这位,是长风他大哥吧?……”

然而她同样没能得到哪怕一瞥。

戎冶像是尊不近人情的石像,充耳不闻、视若无睹,对任何陌生人都不作一点儿回应。

直到婚宴开启,林长风现身并很快看到他冲他露出灿烂笑脸时,戎冶的表情才终于有了松动,脸色稍霁、眼中满积的阴霾也一点点散去。他将注意力放到台上的新郎身上,目光随着聚光灯移动。

在司仪声情并茂念着台词请出了盛装打扮的新娘的时候,戎冶看着那望着自己的新娘眼里闪动起感动的泪花却笑得合不拢嘴的林长风,嘴角也不禁牵动了一下。

然而到了众人一齐见证新郎新娘幸福的拥吻时,戎冶脸上的表情却又早已淡去了,兀自出神。

成则昭坐在自己座位上,目光不动声色地轻移,落在戎冶的方向从她的角度能看到的是戎冶的四分面,只见戎冶虽然面向着舞台却心不在焉,脸上神情空洞落寞,微蹙着眉思绪不知飘到了哪里。

成则昭能肯定,戎冶已经成为了宾客们推杯换盏间最有趣的谈资,除他自身的遭遇之外,更有听过传闻的人煞有介事地提起他与新娘不足为外人道的关系她刚才就听到了。

她默然地望着戎冶身影,想到了靳哲。

当初她去探视靳哲时,病床上那个人几乎教她不敢认比戎冶那时瘦得更厉害,插的管子也比戎冶更多多看一会儿,她都于心不忍,原来那样飞扬跳脱、朝气蓬勃的一个大好青年,就这么变成了植物人至今不醒,而且谁也不能保证他究竟能不能醒过来……

成则昭想着想着,去看身旁的弟弟,成则衷倒是认真看着舞台方向,眼神沉静专注,只是不知道究竟看的是新人还是戎冶。感受到姐姐的注视,他转过来询问地望着她。

成则昭心中骤然悲酸,看着弟弟的双眸,只在心里诘问上天:那人的因果报应,却为何要累小衷同他一齐痛苦煎熬!……但她什么也没说,她只对着成则衷笑了笑,微微摇了下头,示意无事。

仪式之后便是正式开席,新人们开始挨桌敬酒,一桌桌宾客之间有互相认识的也走动了起来,气氛着实热闹。

新人们与一众伴郎伴娘们刚要走向第二桌,那边就过来了几位与新人年纪相仿的年轻人,正是林长风的几位高中同学,都是带了家眷的,其中还有一对夫妻一人抱着一个一岁不到的孩子,两个都白嫩又清秀,很是招人喜欢。

“长风!喏,我家的宝贝双子,应你的要求,今儿带过来喝你的喜酒了!”那位年轻的爸爸颇自豪地笑道。

林长风是见了孩子就欣悦的人,一直羡慕这同学的福气,这下更是对这对双生兄弟难掩喜爱之情、夸个不停,卢婴也轻声细语笑吟吟地逗他们说话,孩子爸爸大方地让林长风抱抱自己儿子、提前感受下当爹的“重任”,周围许多其他桌上的宾客也看了过来。

在众人善意的笑声中,这位老同学拍着新郎的肩膀说道:“我啊就一句话,早生贵子咱们班男同学里,孩子这种让人痛并快乐着的生物,可不能光我、老张、小黑领教了啊!”

然后几个人又起卢婴的哄:“新娘子这么漂亮,得以三年抱俩为目标啊,不然好基因可就浪了!新娘子你说是不是?”

一堆人正笑闹着,突然林长风抱着的哥哥嘴一扁哭了起来,林长风赶紧哄,询问怎么了,孩子抽抽搭搭地:“臭臭,臭臭!……”

果然有隐约的臭味儿弥漫开来,好几人发出嫌恶的鼻音、抬手在鼻端扇了扇。

这时林长风余光瞥见戎冶一声不吭操控着轮椅自桌边退开、转了个身朝宴会厅大门方向去了,脸色苍白而阴沉,他心下不解,只来得及徒劳地唤了一声“冶哥”;而梅嫣也站了起来低呼道:“小冶,你去哪?”然后匆匆地快步跟了上去。

“哎,八成又是这臭小子拉裤裆了!”抱着弟弟的孩子妈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骂了一句,凑近自个儿儿子嗅了嗅果断下了定论,又对众人解释道,“每次他该换尿裤了,自己不哭,都是他哥替他哭!这什么破心灵感应?”

周围人笑得打跌,弟弟还一脸无辜地吃着手指眨巴着眼睛瞧着大家。

孩子爸爸笑得无奈,将哥哥从林长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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