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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戎冶总是更为烦怏、悒悒不乐,也更容易发脾气。

晚间除了必要的医护需要来进行工作的时刻外,戎冶只愿意跟成则衷待在一起虽然有时候也被成则衷半逼着见一见登门探访的、其他从前的兄弟,但到底会勉为其难地接受。

每晚睡前戎冶都需要进行一次导尿,而成则衷已经习惯了为医护们代劳、先将戎冶抱到床上安置好,然后等负责这项工作的护士来了才离开房间。考虑到戎冶的感受,他从来不在旁观看。

这一个晚上,也是如此。

成则衷说不出戎冶是否较前几日增长了些体重,但他清楚记得他在戎冶苏醒后第一次打横抱起戎冶时内心的震惊一个身高直逼一米九的男人居然这样轻,这样无力。

以他的气力,就算抱着从前的戎冶走上一段路也不在话下,只是他未能预料到,有朝一日他能像托起一片羽毛那般轻松地将戎冶托在自己的这双臂弯上。

但他当然不会像对待羽毛那样漫不经心地对待戎冶。

当成则衷正谨慎而稳妥地将戎冶在床上放下时,戎冶突然眼尖发现了成则衷脖子上的链子,并伸出手指勾住了奇道:“阿衷,你不是向来不喜欢脖子上有东西吗?这挂的是什么,给我看看。”

成则衷心中一凛,然后便迅速抬手在戎冶将坠子扯出来之前拽回了链子塞回了衣领里去。他冷淡地盯了戎冶一眼,扔下硬邦邦的两个字:“不行。”

戎冶一愣,尔后反应过来,不满地撇下了嘴角。

有人在半开着的主卧门上轻轻叩了叩:“戎先生,我们该导尿了。”

成则衷直起身子来,语气如常地对戎冶道:“好了,一会儿你早点休息,我回房了。”

戎冶还在为刚才的事不高兴,半沉着脸点了点头,只闷声“嗯”了一下。

随后成则衷回到房间就摘下了挂着戒指的链子,以节外生枝。他想了想,还是决定下次找个时间回大平层公寓,把两枚戒指在一处存放起来。

第116章拯救者,毁灭者

柴明知道,戎冶因为伤后成了那副状况而非常抵触见人,尤其是他不记得的人。如果不是成则衷,戎冶出院回家疗养后,他、齐峰或是王显,很大可能都是连戎冶的面都见不上。

他在心中是为此感谢成则衷的。其实应该说,在成则衷那时冒着危险同林他们一起到h国营救戎冶和他的时候,他对成则衷的态度就由「有礼但疏远」转变成了「敬重而信任」他相信,成则衷是全心全意为戎冶好的。

所以在这一天,当柴明带着花了数月时间、以绝对的诚意兼之丰厚报酬才终于打动的世界顶尖神经外科专家杜伦教授一起登门造访,向成则衷提议为戎冶再动一次颅脑手术却得到了否决时,他心中的惊异是无以复加的。

“成先生,我已经仔细研究过戎先生的病案,你可以放心,我对这台手术的把握很高。”杜伦教授开口道。他两鬓花白、戴一副眼镜,看起来虽然岁数不小,但却是气质沉稳、目光清明有神。

柴明感觉得到,成则衷接下来向自己扫过来的这一眼锋锐而隐带煞气,温度低过冰点。

然后成则衷的目光落到杜伦教授身上,他没有一丝表情,不容商榷地回绝:“我不同意。”

杜伦教授对这样情形也算是司空见惯,点了点头,神情仍平静地:“成先生,我理解……”

成则衷抬了抬手示意他不必多说,同样语气理智、吐字清晰地对他说:“杜伦教授,这世上还没有一位神经外科专家敢狂妄自负到保证自己给此类病例动手术的成功率是100%现在病人至少病情稳定我不会在他身上冒哪怕1%的风险。”

语毕他按下了桌边的一个钮。

“成先生,你凭什么……”柴明知道那是唤人用的,眼见着要被下逐客令,他话里忍不住带了些微激动,成则衷凭什么替戎冶就这么一口回绝掉清除颅脑内潜伏着的隐患的机会!

“你说我凭什么?”成则衷目光冷峻地看着他径直打断,“柴明颂帕山,你在获取戎冶的病案并将之透露给他人之前,似乎未征得过他本人或是他的两位直系亲属的同意。”

柴明迅速冷静下来,沉声道:“我要见冶哥,做不做手术,让冶哥自己决定。”

成则衷道:“你不会见到他。”

这时门上响起叩门声,成则衷扬声道“进”,劳拉便开门走了进来,略一颔首作待命姿态:“成先生,有什么吩咐?”

成则衷只冷淡地吐出两个字:“送客。”

……

相隔一天后,成则衷接到一通林长风的电话他表示现在和卢婴以及父母大致把婚期重新定在明年的春夏之交,想着明天正好是周六,打算亲自来问过戎冶觉得怎么样、届时愿不愿意出席婚礼。

成则衷当然不会阻拦。

“则衷哥……还麻烦你给冶哥打个预防针,我怕他现在因为忘了我和婴婴的事,等明晚看到我和婴婴一起出现,又要大动肝火。”林长风始终忧心这一点。

成则衷应下了:“好。”

饶是戎冶被成则衷提前告知自己从前已经接受了卢婴成为林长风的妻子、自己的弟妹,还答应了做他们婚礼的见证人,他还是震惊至极,一而再再而三地确认,到后来成则衷干脆直接把电话递给他,让他尽可连林和梅嫣也询问一遍来证实这不是个骗局。

戎冶从头至尾说了不下十遍“不可能”,气得脸红脖子粗,最后看着成则衷平静非常的表情,终于放弃了自欺欺人,沮丧不已地将成则衷向自己递出话筒的那只手推开了。

可真等亲眼看见林长风身边站着卢芝兰那贱人的女儿、两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没有你侬我侬也是鹣鲽情深的模样,戎冶就气不打一处来,脸沉得要滴水。

这是戎冶苏醒后卢婴第一次见他,只见戎冶不仅模样、神情都陌生了,更是这样一身的低气压,按理本该叫“哥哥”,也只怕是一张口就要惹得他更加不快,卢婴明智地换了称呼:“戎大哥。”

戎冶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显然的不待见。

林长风虽无奈伤感,但也稍稍放心,温和地对戎冶说:“戎冶哥,我和婴婴的事虽然你不记得了,但应该已经从则衷哥那儿了解到了……所以我今天和婴婴一起过来,一是看看你最近好不好,二是想问问你的意见如果我们的婚期改到明年五月,你觉得那时候你能出席、愿意出席吗?”

说罢林长风就期待地看着戎冶,等他思索出一个结果。

其实戎冶心里是非常抗拒到婚礼这样宾客众多的场合中去的,他讨厌见到那些他不记得、却认识他的陌生“旧识”,基本上原来就只是利益关系,社交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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